錦瑟的婚事也臨近了,靜姝這日看着錦瑟一臉幸福地繡着嫁衣,心中不免有些憧憬。
正在神遊天外,父親派管家送來了一套珍珠紅寶頭面,珍珠顆顆勻淨,紅寶色澤濃豔,難得的珍品。
靜姝很是喜歡,小心地賞玩着,順口問了句:“可是靜瑜也有?”問完才覺尷尬,想起了林黛玉的黛言黛語,自己都覺得酸得很。
管家不以爲怪,如實回答:“侯爺只命老奴備了這一份!”
得了父親的偏愛,靜姝不能免俗的暗自開心,心情愉悅地挑起了赴宴的衣裙,檀色配葭灰的齊胸襦裙便是極好,喜慶又不惹眼。
太后生辰這日,錦瑟和玲瓏本打算卯足了勁打扮主子,靜姝卻不以爲然,本是太后生辰,自己一個和離婦人,太過招搖反而不妙。
梳起元寶髻,插上珍珠鈿,淡掃遠山黛,輕點蜜口脂,中規中矩,卻又恰到好處。
靜姝看着鏡中的自己,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嫋,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難得自戀地欣賞了一會,暗想衛景辰見後可會歡喜。心中有些雀躍,嘴角不禁翹起。
出門前,定遠侯看着長女的妝扮,很是滿意,低調卻雅緻,既撐得住侯府門面,又不會喧賓奪主。待看見後面走來的李氏等人,定遠侯沒了耐性,轉身上了馬,先行一步。
倒是葉靜川耐心地等待家人一一上了馬車,自己才跨馬隨行。
馬車上,葉靜姝看着李氏厚厚的敷粉下疲倦不堪的面容、鬢角中刺眼的根根白髮,很是疑惑,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再細細打量葉靜瑜,依舊是顏色清麗,嘴角噙着隱隱笑意,約摸是想到今日可以見着素未蒙面的未婚夫婿。
靜姝有些好笑,可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這般心思,自嘲地輕咳了一聲。
咳嗽聲引來了李氏的白眼,那日若不是這個扎眼的繼女,自己怎會招惹了麻煩。
見李氏如今都懶得掩飾情緒,靜姝有些不屑,轉頭掀開簾子,看着傍晚時分的街道,人流紛紛、歸家心切。
來到宮門前,宮中侍衛正在盤查,見了定遠侯,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探視了眼馬車,便客客氣氣地放了行。
夕陽下,金黃的琉璃瓦,正紅的朱漆大門,無一不顯示着皇宮的莊嚴和奢華。一入宮門深似海,靜姝慶幸自己只是過客,安安心心地參觀這皇家殿宇。
葉靜川寵溺地看着妹妹偷偷地四處張望,李氏卻嗤之以鼻。
在二道門處,衆人下了馬車,等待傳喚。一番折騰,終於進了御花園。
今日的宴席,官員在東花園,家眷在西花園。此刻尚未入席,御花園內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家,定遠侯大步走在前面,一路與其他官員相互見禮。葉靜川則在後面陪着妹妹,時不時說笑幾句。
葉靜姝看着這熙熙攘攘的場面,小聲說道:“哥哥,今日這宴席想必會促成不少姻緣。”
葉靜川笑着點點頭:“倒都是門當戶對,難得一見。”
葉靜姝正欲再說,擡眼卻看到了不遠處於淵成癡癡地看着自己,下意識地錯身躲在了兄長後面。
於相夫人梁氏早料到眼下的情形,路上便囑咐兒子,藉機相看丁尚書的女兒。終於看到丁尚書一家露面,梁氏忙給兒子遞眼色,卻見幺子一往情深地看着一個明豔的女子,挪不開眼。
梁氏心中納悶,這京城貴女中竟有自己不知道的美人,如此風華,又怎會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