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覺得秦昭瘋了。
這是以男人爲尊的世界,更何況還是像蕭策那樣的男人?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以這種方式騎到自己頭上?
這位可是儲君,被一個女人當衆叫名字,還是以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語氣,只要這個男人有點自尊心都不會出來吧?
偏偏秦昭話音剛落,一個身着紫色鑲黑領曲裾深衣的男子現身於人前。他長身玉立,五官出衆,面容俊美,眉目狹長,深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難言的矜貴氣派。
光是站在那兒,便讓人呼吸一滯,壓力備增。
在場除了許氏,都是十幾歲的花季少女,何曾見過這樣氣度、容貌皆不俗的男子?
大家都看傻了眼,渾然忘了禮數。
吳惜柔的眼神更是黏在蕭策的臉上,無法移開寸許。
在見到蕭策之前,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取代吳惜語,成爲太子妃。此刻見到蕭策,她呯然心動,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要得到這個男人的人和心。
張吉祥看到一衆沒見過世面的所謂貴女,覺得這些人還不如秦昭來得淡定。
秦昭知道和太子爺同躺一張牀的時候都很淡定,不像這些女人,見到太子爺連魂都勾走了。
秦昭聞言看向蕭策,真想問問他是不是也是穿過來的,畢竟蕭策說話時的語氣跟她像死了。
他眼中的深情也不像是在騙人。
“唉,吳姑娘可能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呢。”秦昭一眼就看穿吳惜柔眼神中的深意,只覺得好笑。
這個男人確實很招人,五官也長在她的審美點上,看到他,她就有點蠢蠢欲動,但她還是覺得這樣的大餡餅砸下來太不真實。
衆姝齊齊起身,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捨不得錯過這個接近蕭策的好機會。
秦昭見他這幅表情,只當自己猜對了。她可以穿進小說,蕭策當然也可以重生歸來,這就能完美解釋蕭策的反常之處。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秦昭拉着蕭策去到內室,正色問道:“你爲什麼就認定了我,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不許騙我!”
秦昭卻看得真切,不懂像吳惜柔這樣的女人爲什麼一副沒見過男人的樣子,只差沒在臉上寫着對蕭策“感興趣”三個字。
蕭策一愣,表情有點古怪。
直接毀了秦昭的清譽,讓秦昭在最短時間內嫁給他,再也沒有趙鈺摻和的機會。
不愧是秦昭,她居然這麼容易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自認爲容貌出衆,才情橫溢,而當今皇太子便是重才之人,她不想錯過這個表現的好機會。
跟秦昭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秦昭說話的語氣他也學了有八成。
秦昭怔愣許久,一時接不上話。
“你果然是重生的,那你跟我說說,後來我跟你怎麼樣了?”秦昭興致勃勃地追問。
他這話說的,好像他纔是日月閣的主人。
他有前世的記憶,這算不算重生?
他用力地咳嗽了兩聲,提醒道:“見到太子殿下還不行禮?!”
蕭策自顧自地在秦昭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對一衆跪在底下的人視若無睹,當然也沒看到吳惜柔的逾矩。
這一回大家都不敢和蕭策對視,齊齊應喏。
蕭策卻一眼都不曾正視。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想起這位的身份是如何尊貴,大家紛紛下跪行禮。
吳惜柔神情變了又變,她下意識看向坐在蕭策身畔的秦昭。
“接下來你跟我進京都,以後你會變得越來越好看,喜歡你的人也會越來越多,我知道你的很多事……”
蕭策低沉地笑了:“昭昭,你就是世間最好的,沒有之一!”
“怎麼,還要孤三摧四請?!”蕭策冷眼掃向衆人。
說是說,這麼多的少女每一個都健健康康的,臉色紅潤,容貌皆在她之上,就說吳惜柔,容貌就不知比她出色了多少。
爲什麼蕭策看秦昭的眼神那樣溫柔,面對她時卻不屑一顧?
秦昭這般瘦小,身子也不好,又是個粗俗的,如何配得上蕭策這樣的英雄少年?
“我們之間是宿世姻緣,你此生註定是我的妻子,這就是我的實話。”蕭策正色道。
這個女人掛在嘴邊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喜沉悶的日子,喜歡刺激,如果他把所有事情都說了,那豈不是沒有一點驚喜?
再者,他們這一世肯定和前世不一樣,最起碼秦昭不會嫁給趙鈺,在趙府蹉跎兩年時光,這就是他爲什麼一來就直接睡在日月閣的原因。
她再看一眼身邊的男人,這樣的氣度,這樣的容貌,難怪剛纔一衆女人看傻眼。
蕭策沒有看吳惜柔,淡聲回答:“孤不喜賣弄之人,退下!”
蕭策啞然失笑。
“免禮。”蕭策免了衆人的禮,隨後又道:“這是日月閣,昭昭的別苑,她喜靜,若無其它事,所有人退下。”
吳惜柔也在其中,但她還是忍不住偷偷看蕭策。
吳惜柔走在最後面,她不甘心就這樣隨衆人離開,走了幾步遠,她又折回蕭策跟前道:“惜柔見過太子殿下。今日有幸見到太子殿下,惜柔想爲太子殿下撫琴一曲,可以麼?”
但她沒有前世的記憶,他若說說他們前世的事,她會不會覺得是過於離奇?
“我們很幸福,生了兩位皇子,後來還生下了一位小公主。”蕭策並不想多說。
“你是重生的?!”秦昭突然問道。
“就這樣?”秦昭見沒有下文,有點意外。
蕭策捏捏秦昭的臉,真要計較起來,她現在的容貌確實普通,也難怪她沒有安全感,不信任他。
“日子是走過來的,我說得天花亂墜沒用。”蕭策不想多說。
秦昭默了默,突然問道:“如果你真是重生的,那你前世有沒有三宮六院?!”
反正她知道,自己一個現代人沒辦法接受自己的男人有三妻四妾。
哪怕這只是書中的世界,也依然如此。
蕭策的表情有些凝滯,秦昭看在眼裡,笑了:“敢情你有三宮六院啊,那我跟你的日子過的一定不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