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在寶珠的陪同下走遠,像是忘了左昭容這號人物。
左昭容依舊坐在正殿,悠閒地喝完一整杯茶,才起身往坤寧宮大門而去。
果見秦昭站在宮門口等,像是望夫石一般。
左昭容眸中閃過笑意,臨離開前還勸了秦昭幾句。
秦昭根本不搭理左昭容,左昭容不以爲意,回到鹹福宮。
一回到鹹福宮,紅線就笑開了:“皇后娘娘莫不是要瘋了?怎麼看都不大像是正常的樣子。”
“聽聞有些人受的刺激過大,會得失心瘋,秦昭若真瘋了倒也好,這樣就不需要我親自動手。”左昭容脣畔嗌出一抹冷笑。
紅線在一旁附和:“就算現在沒瘋,等皇上不行的消息傳進宮,皇后娘娘也一定受不了刺激的。”
接下來這大齊的天下就是安王的了,有秦皇后什麼事?
秦皇后能在縱橫後宮這幾年,仰仗的無非就是皇上。若皇上這個倚仗沒有了,秦皇后即便是成爲太后,也不再是什麼威脅。
“是啊,接下來只要等消息即可。”左昭容狀似低語。
這樣的情況下,十天之內應該會有蕭策駕崩的消息傳遍整個大齊吧?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這一天了。
這個時候左昭容沒想到,她左盼右盼並沒有盼來蕭策駕崩的消息,反倒是迎來了大齊攻破大月氏皇宮的消息。
大齊大獲全勝,塞斯連夜逃離大月氏京城,落荒而逃。
在這種情況下,吳振宇率領大齊將士依然緊追不捨,欲取塞斯的項上人頭。
這個消息傳進秦昭耳中的時候,秦昭便笑了。
寶珠小聲問道:“皇上是不是快回來了?”
“當然!指不定已經在回京的路上。”秦昭說着冷嗤一聲:“等皇上回宮,戲才更好看。”
蕭沂和左昭容早已把大齊天下當成是自家的了,那兩位認定蕭策不能活着回京,他們癡人做夢。
話分兩頭。
塞斯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皇位還沒坐熱,大月氏京城就被大齊將士攻陷。
在他的計劃是,他要在十年內吞下大齊,佔領大齊的肥沃土壤。
說起來,若非永寧這個瘋女人遊說,他也不至於冒冒然對大齊發動進攻。他甚至懷疑永寧長公主是大齊派來的細作,否則大齊將士怎麼會知道大月氏的每一步作戰計劃?
甚至他們纔對大齊發動攻擊,大齊就在好些關鍵位置佈置了陷阱。
初時戰爭的挫敗,導致了後來的全方面淪陷,不然大月氏不會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內被攻破。
他慌不擇路地打算逃跑,卻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就被吳振宇的軍隊追了上來。
而他身後,已經沒有退路!
他只恨逃離得太匆忙,沒能先殺死永寧長公主。都是那個女人的出現,讓大月氏一敗塗地。
他帶出來的近衛死的死、逃的逃,目前身邊不剩下幾十位將士。
吳振宇坐在高頭大馬上,看着前方不遠處的塞斯,淡然啓脣:“塞斯,本將奉大齊陛下之命,今日取你首極!”
塞斯臉色發白,得知是蕭策要取他首極,這不奇怪。
早在他去大齊西郊圍場時,蕭策就有殺他之心,但最後蕭策沒有下手。
“蕭策要殺我?!”塞斯有片刻失神。
他清楚記得那個充滿殺氣的夜晚,他本欲殺了蕭策,誰知蕭策早已對他動了殺機,他是在最後一刻才察覺到。
“吾皇對本將有過交待,要殺你,只在戰場上。成王敗寇,塞斯,你死得不冤!”吳振宇手中長劍高高揚起。
塞斯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死劫,可他還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等等,孤有事想問!”塞斯大聲制止。
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他想知道爲什麼蕭策知道他所有的戰略佈署。
“你說。”吳振宇也不急於下手,反正塞斯已經四面楚歌,無路可逃。
“孤聽聞你們有一個厲害的軍師,那個軍師是不是蕭策?!”塞斯迫不及待地問道。
吳振宇如實作答:“皇上確實就是我們的軍師,所有的戰略佈署都是皇上下達的命令。”
“爲何蕭策會提前知道我大月氏所有的戰略?”塞斯又問。
這回把吳振宇問住了。
其實他也有相同的困惑,因爲聖上似乎總能提前一步預知大月氏的戰略佈署,他問過同樣的問題,但是蕭策沒有回答他。
“這……我也不知道。”吳振宇還是如實道。
塞斯不免有些失望,看來他到死都不會知道真相。
他有宏大野心,想要壯大大月氏,他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可惜他沒想到有朝一日大月氏會在自己的手裡輸得一敗塗地。
此次大月氏受到重創,接下來的幾十年時間甚至是上百年時間都將成爲一盤散沙,形不成氣候,更別提說對大齊夠成威脅。
他只是恨!
恨自己爲何不能再等一等,恨自己的國家竟然毀在自己的手上。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他再不甘心也已成事實。
“塞斯,你輸給我們大齊陛下,不冤!”吳振宇話音一落,一劍砍向塞斯。
一時間,血色瀰漫,青青碧草染上了數滴血珠,久久不散……
另一邊,永寧長公主也順利逃出了大月氏皇宮。
後來她想起自己的身份是大齊長公主,自己完全沒必要逃亡,一時間她又有了底氣。
她跟柯紹說了自己的想法,柯紹眸光微閃,回答說一切聽從她的安排。
“你是不是有心事?”永寧長公主覺得自從逃出大月氏皇宮後,柯紹比以前安靜了,不願意說話。
柯紹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不希望柯紹有事瞞着她。
“卑職沒什麼心事,只希望殿下能安然渡過這次危機。”柯紹迴避了永寧長公主的視線。
他只是在想,要不要索性殺了永寧長公主,爲帝后解決這個麻煩。
一個叛國公主,這種人死不足惜。
雖然皇后娘娘並沒有對他下命令,但很多事情他可以自己決定,是他自己對永寧長公主起了殺心。
只因爲他曾經跟這個惡毒的女子苛且過,這於他而言是恥辱,哪怕他是受皇后娘娘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