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也沒有再逛園子的心情,她只想即刻回坤寧宮壓壓驚。
今天出來逛御花園只是隨興的舉動,事先沒有人知情,再加上她方纔是自己走神,她會拌那一下只是意外,並非有人故意對付她和孩子。
還有剛纔是蕭沂扶了她一把,這回她是感激的, 無論她有多不喜歡蕭沂這個人靠近她。
回到坤寧宮後,寶瓶不放心,再爲秦昭把脈,確定無恙才鬆了一口氣。
吳惜柔和左昭容都不放心秦昭一人,決定留在坤寧宮陪秦昭用午膳,再加上一個蕭沂,餐桌旁倒也熱鬧。
用餐期間, 蕭沂倒也沒有多熱絡,倒是左昭容不時爲秦昭布食,對秦昭關懷備至。
秦昭本人卻覺得左昭容這樣的表現太過刻意,好像是在故意做給誰看一樣。
這個誰,當然是蕭沂。
一頓午餐吃得很平和,秦昭吃飽喝足就有了睡意。
幾位客人也很上道,紛紛告辭離去。
左昭容是最後一個走的,臨離開前,她還對秦昭叮囑了好幾句,無外乎是讓秦昭顧好自己,往後不可再大意。
秦昭一一答應,遂讓寶珠送客。
左昭容一走出坤寧宮,臉色就沉了下來。
紅線看出自家主子的心情不好,她小心察看四周,確定沒有人, 才小聲道:“昭容娘娘莫生氣了,不值當。”
她知道, 自家主子是吃醋了。
原因無它,是因爲安王殿下對皇后娘娘太過溫柔體貼,自家主子才這樣生氣。
“我要見他!”左昭容沉聲道, 她不想再忍了。
紅線一愣:“可是皇后娘娘的人一直盯着鹹福宮……”
“想辦法掩人耳目,我要在宮外見他。”左昭容已有決定,不想改變。
紅線看她這樣堅持,也知道沒辦法阻攔,便應道:“奴婢這就去安排。”
那廂蕭沂回到王府後,還在回味今日秦昭腰間的觸感,就在他失神的當會兒,胡氏來到他跟前道:“左氏想見殿下,就在今日。”
“本王不是說過最近都不想見她?!”蕭沂冷下眉眼。
難道左氏今日遞給他的那個眼神,就是想見他的意思?
“左氏說有事情要跟殿下商量。殿下也應該知道,妾身阻止不了她。”胡氏說及此,其實是生氣的。
雖然她也不否認左昭容是有個有手段的,甚至在蕭沂眼中,最看重的人並非是她,而是左昭容。
她以前雖然計較,但也不至於太生氣。畢竟左昭容在皇宮,對她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哪怕真正要計較,那也該在蕭沂成爲大齊皇帝之後的事。在此之前, 左氏表面上跟蕭沂並沒有任何關係。
目前正值用人之計, 她也不至於不懂事地跟左昭容打起來。
蕭沂也瞭解左氏的性子,更何況這個女人說要見他,那一定就是要見他。
到了傍晚時分,蕭沂別苑裡的密室門開了,左昭容現了身。
蕭沂還沒開口說話,左昭容突然撲進了他的懷抱,並且狂熱地吻上了他。
蕭沂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纔想起把人推開,沉聲道:“你發什麼瘋?!”
左昭容看到蕭沂眼中的不耐煩,啞聲問道:“殿下還記得曾答應過我什麼嗎?”
是了,過了這麼多年,又遇到了秦昭,他一定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一年她正要進東宮,成爲蕭策的良媛,她心裡只有蕭沂,怎麼可能心甘情願進東宮呢?
蕭沂對她承諾,等將來事成,他會讓她成爲他身邊最尊貴的女人,他說他就喜歡她身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他說過喜歡她的,因着他的一番話,她心甘情願進了東宮。當她知道蕭策不碰自己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開心。
這樣她就能把自己的清白身子就能留給蕭沂了。
“秦昭已經懷疑你,你還敢跑到王府來見本王?!本王不是說過,讓你好好待在宮裡,莫給本王添亂?”蕭沂迴避了左昭容的問題。
他不是不記得自己對左昭容說過的話,當年初初見到左昭容的時候,他確實對她有過好感,也覺得這個女人不一樣。
但是他後來遇見的女人太多了,每一個都不一樣。哪怕左昭容還是比較特別的一個,但那份特別也漸漸變得模糊。
直到在常州時他遇見了秦昭,他才知道何謂真正的一眼萬年,他才知道那纔是真正的心悅。
像他這種行事從來不管不顧的人,居然也會害怕秦昭的聲譽被自己毀了,他更怕被秦昭嫌惡自己。
相較於對秦昭的濃烈情感,曾經左昭容的那份特別就顯得不值一提。
秦昭說過他是渣男,若單從對左昭容的感情越來越淡來看,秦昭那番話確實沒毛病。
“我只是過來要殿下一句話而已,殿下這都不能滿足我嗎?”左昭容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心裡掀起了狂潮。
這麼多年了,她爲了助他而進宮,爲了他委身另一個男人,無非是希望有一日能名正言順地站在他身後,成爲他的女人。
可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爲了一個秦昭鬼迷了心竅,事事爲秦昭着想,甚至連爲了秦昭置帝王大業而不顧。
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知道安王府有形形色色的美人,可她一點也不在乎,因爲她知道蕭沂並不在乎那些女人。畢竟等他事成,將來也會有三宮六院。
這些女人她一個都不放在眼中,哪怕作爲蕭沂心腹的胡氏,她也不曾計較分毫。
她以爲自己是蕭沂所有女人當中最特別的一個,誰知會憑空冒出一個秦昭。
自從她得知蕭沂對秦昭起了心思之後,就不只一次想要對付秦昭,而且是揹着蕭沂的意思。
她就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除去秦昭這個最強大的敵人,這纔是她次次針對秦昭的原因。
偏偏她佈局了那麼大一盤棋,卻未能動秦昭分毫。
後來蕭沂更是對她下了命令,不准她再動秦昭,所以後來後宮才變得平靜。
“本王能給你的不會少,本王也只能對你承諾這些。”蕭沂不再回避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