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早,你去請吳將軍過來。”蕭策頭也不擡地道。
張吉祥知道勸不動自家主子,唯有請吳振宇和其他幾個將領都請了過來。
直到天將破曉,蕭策才站在城樓,看着大月氏的方向。
那裡草原遼闊,一望無垠,天地蒼茫。
他想,若是秦昭陪在他身邊,一起看這大好河山該有多好。
不過沒關係,等將來阿原長大,可以監國了,他就可以帶秦昭遊歷天下。
但在此之前,這一戰要速戰速決,這樣他就能回京,陪在秦昭母子身邊,護他們周全……
遠在京都的秦昭雖說是爲了躲避蕭沂的糾纏才躲進了小佛堂,但祈福是真的。
她希望大齊國泰民安,遠離戰爭,更希望蕭策這次能全息全尾歸來。
她從來沒試過此次這樣虔誠祈福。
“孫兒告退。”蕭沂看一眼小佛堂的門口,這纔不甘不願地離開。
看到塞清的一瞬間,蕭沂臉上滿是不耐煩:“你又想如何?”
塞清也不廢話,道明來意:“我想進宮一趟。”
“來人,送王妃回別苑。王妃身子不好,沒有養好身體之前,不得踏出別苑半步。王妃乃金枝玉葉,你們要好好照顧王妃。”蕭沂說着,放開蕭清的下巴。
蕭沂昨天宿在皇宮,是宿在他以前沒封王之前居住的寢宮。
很多時候蕭沂看起來都是無害的,甚至給人一種溫和的假像。所有人提及蕭沂,最初的印象就是風流好色。
回到王府後,蕭沂找來孫宇浩商議正事。
得知蕭策不在京都後,他覺得這個地方再也沒有壓着他的那座大山。無論是權勢,還是他心悅的女人,他都唾手可得。
但若她連宮門都進不了,又要怎麼殺死秦昭呢?
蕭沂似笑非笑看一眼塞清:“是麼?”
“趙鈺可有異動?”蕭沂問道。
太皇太后雖然偏心蕭策,但對他也不差,若不然,擋蕭策路的人都該除去。
孫宇浩當然知道事關重大,他連忙應下。
只是手上那股讓他噁心的黏膩感似乎擦不乾淨。
“本王交待你的事進行得如何了?!”蕭沂冷聲問道。
走出壽康宮的瞬間,他臉色有點陰沉。
最重要的是得讓蕭策永遠回不了京都。
他曾經想拉攏趙鈺,但是趙鈺最後還是選擇對蕭策效忠,否則此次趙鈺不會拿國監國權。
“好約的話本王也不會讓你想辦法。”蕭沂一記冷眼掃過去,再補充一句:“找趙鈺的弱點。再怎麼說,他也是人,還年輕,總會有弱點。”
“你進宮做什麼?”蕭沂漫不經心地問道。
第二天難得正正經經上完早朝,下朝後,他疾步去到壽康宮。
秦昭倒是會躲,拿唯一的長輩來壓他。
他昨天忍了一晚上,今日上朝時還在想秦昭,此刻眼巴巴趕過來可不就是爲了和秦昭相處?
“皇嫂懷有皇嗣,需得照顧好鳳體,孫兒特意命人準備了補湯送過來……”
蕭沂惡狠狠掐住她的下頜,眼中沒有一點溫度:“若本王是你,就好好待在王府,安穩渡日。若不然,本王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
她要見秦昭,更想趁蕭策不在的時候除去秦昭。
他皺緊眉頭,看着手指,似乎是嫌髒,隨手拿了一條帕子用力地擦拭。
“趙鈺原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可惜不能收爲己用。你去想辦法,今晚約趙鈺在天香樓喝酒。”蕭沂沉吟片刻,下了一道命令。
這輩子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和蕭策白頭到老。
“趙大人每天下了朝便回到趙府,出府的時間很少。我們送進趙府的細作都被拔出來,無法得知趙府的具體動靜。”孫宇浩回稟。
孫宇浩正對上蕭沂陰冷的眼神,立刻明白是對蕭策下毒的那件事。
蕭沂臉上的笑意有點掛不住。
說着她上前接過湯盅,像是看不到蕭沂僵硬的表情。
塞清被推進了別苑,摔倒在地,第一次深刻認識到自己有多無知。她怎麼會以爲自己嫁給蕭沂,就有機會爬上蕭策的龍牀?
蕭策看不上她,就連蕭沂這樣的風流王爺也覺得她噁心,剛纔蕭沂透露出來對她的嫌惡,她看得真切……
可是進了王府,她對蕭沂的印象卻是薄情冷血。這一點,似乎跟蕭策很像。
不多時,塞清來了。
“正在進行當中,人也派過去了,不過那位在邊關,趕過去也需要時間。”孫宇浩放低了聲音。
塞清就這樣被送回了別苑。
“最近有不少朝臣想約趙大人,但趙大人都拒了,趙大人不好約。”孫宇浩沒什麼信心。
不過沒關係,和大月氏這一戰短時間內不可能結束。
“這件事非同小可,不可留下任何蛛絲螞跡。無論事成還是事敗,都必須滅口!”蕭沂冷聲下令。
太皇太后不等他說完,上前道:“把補湯給哀家,哀家送進去。你心絞痛,回王府好好歇息幾日。”
塞清當然不能說實話:“自然是去向皇嫂請安。”
太皇太后見蕭沂還杵着不動,疑惑問道:“還有事麼?”
塞清看到蕭沂眼中閃過的殺意,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殿下,我好歹是王妃吧?讓我進宮去看看皇嫂唄。”塞清難得向蕭沂低頭。
美曰其名是養身體,事實卻是對她實施軟禁罷了。
蕭沂趕走礙眼的塞清,又把孫宇浩叫到跟前問話。
他覺得這個女人沒腦子。
蕭策不在皇宮,以後他有很多機會接近秦昭。秦昭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來日方長。
他正要去小佛堂見秦昭,太皇太后突然現身,攔住他的去路:“昭丫頭在抄寫佛經,誠心祈福,阿沂,你莫去打擾她。”
孫宇浩眸光一閃,突然想到趙鈺的弱點不就是他的那位前妻,如今的皇后娘娘嗎?
當下他便知道該怎麼把趙鈺約出來了。
是夜,天香樓。
蕭沂這個貴人才現身,老鴇便親自上前迎接。
蕭沂這個人經歷風月無數,王府養的那些美人個個花容月貌,哪怕天香樓的女人再美,在蕭沂看來都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