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戴沁打着如意算盤之際,宮女折回覆命。
她立刻迎上前問道:“我可以去見皇后娘娘了麼?!”
“皇上有令,請各位姑娘離開!”宮女照本子宣讀口諭。
戴沁臉色微變:“我們是來向皇后娘娘請安的,皇后娘娘可有說什麼?”
“娘娘沒說話,但皇上下了命令,各位姑娘請離開,若是驚擾了聖駕,誰都擔待不起。”宮女一板一眼地道。
戴沁不甘心就此作罷,可是她也不能抗旨不遵。
她當下便打定了主意,就守在待會兒帝后離開的必經之地,這樣她就有機會面聖,也有機會獻媚。
思及此,她決定就守在原地,這裡是今上回宮殿的必經之所。
那廂秦昭以爲這批貴女都走了,她被蕭策按在溫泉池裡折騰了一回,思緒有些放空。
好不容易緩過來,她推了推蕭策:“美曰其名來陪我,其實是爲了你自己一逞私慾。”
蕭策沉聲而笑,也不否認。
最起碼此刻她不再記得布力被砍頭一事,轉移她的注意力就足夠了。
兩人又在溫泉池裡溫存了一會兒,才穿戴整齊,準備離開。
很快秦昭就得知戴沁沒走,竟在守株待兔。
她意味深長地看一眼蕭策,蕭策不明所以:“怎麼了?”
秦昭忍着笑意道:“你太好看了,忍不住多看兩眼。”
蕭策被秦昭的甜言蜜語哄得很開心,可惜這份開心只持續到戴沁突然冒出來的那一刻。
“民女恭請皇上聖安。”戴沁眼裡只看得到蕭策,完全忽略了一旁的秦昭。
秦昭看向蕭策,只見他薄脣緊抿,臉色微沉,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
本來戴沁特意守在這兒堵蕭策,她沒覺得什麼,但是戴沁把她這個大活人當空氣,還當着她的面向蕭策暗送秋波,這就有點過分了。
“你怎麼不向本宮請安?!”秦昭突然問道。
戴沁心裡最不喜的就是這個獨佔龍寵的秦皇后,眼下還來壞她的好事,她爲什麼要請秦昭請安?
戴沁繼續忽視秦昭,含情脈脈地看着蕭策表白:“民女沁兒仰慕皇上已久——”
“敢對皇后不敬,誰給你的膽子?!”蕭策不耐煩地打斷戴沁的話,看戴沁的眼神就像在看螻蟻。
戴沁被蕭策冰冷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她臉色發白,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目無皇后,不知廉恥,既然喜歡跪,那就好好在這兒跪着!”
蕭策冷聲說完,看向秦昭,牽起她的手,表情瞬間變得柔和:“昭昭,我們回去。”
秦昭反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皇上沒必要爲這些不值當的人生氣。”
蕭策輕捏她的手掌:“嗯,你說的對。”
經過戴沁的時候,蕭策一腳狠狠踩在戴沁的手背上,疼得戴沁直飆冷汗。
她跪在原地,不敢吱聲,直到蕭策挪開尊足。
她本以爲這是自己在御前露臉的絕佳機會,如果運氣好,還能入得聖上青眼,結果卻是她被撂在一旁,爲了秦皇后,聖上更是差點廢了她一隻手。
這裡人煙稀少,若是入夜,還會有野獸出沒,她跪在這兒,很可能被野獸叼走。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嚇得瑟瑟發抖。
戴父很快聽說了戴沁被罰跪一事,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戴沁跟前,問清楚事情的前後經過。
待到聽完後事發經過,戴父氣得怒吼:“我看你是活膩了,居然還敢對皇后娘娘不敬?你不知道皇后娘娘就是皇上的逆鱗嗎?!”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愚蠢的女兒?
“女兒知錯了,女兒一心只想皇上看到女兒,便鬼迷心竅……”戴沁泣不成聲,輕拉戴父的衣袖:“求父親幫幫女兒,女兒好累,晚上這兒還有野獸出沒,女兒怕……”
戴父卻狠心甩開了戴沁:“你就在這兒好好跪着吧,晚上我會派人來保護你。既然是皇上的命令,就得讓皇上消氣才能起來。”
他不可能爲了一個心比天高的女兒去得罪帝后。
現在在朝爲官的誰不知道秦皇后是皇上的心頭肉?得罪了皇后,只是在這跪一天一夜,那不算什麼。
戴沁沒想到自己的父親會這麼狠心,她眼睜睜看着戴父走遠,卻也無可奈何。
只希望晚上會有人保護她,不然她一個人遇到野獸出沒,她小命就沒了。
而且今天是中秋,晚上還有大型宴會,她卻只能在這兒罰跪。
雖然此前她一直在偷懶沒跪,但是到了晚上,好像隨時有野獸出沒,看起來很嚇人……
正如戴沁所料,另一邊的中秋晚宴已經正式開始。
這還是蕭策登基以來第一次在西郊圍場辦晚宴,性質上跟在宮裡辦晚宴沒什麼不同,無非是吃吃喝喝賞賞歌舞。
秦昭本來正在賞歌舞,她突然想起戴沁,不免擔心,她湊近蕭策道:“我怕有人趁機搞事情,如果有人趁咱們在這辦晚宴,而那邊又派人害死戴沁,只怕會引起騷亂。”
蕭策莞爾一笑:“放心玩你的,不必擔心。”
秦昭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靈光乍現:“你早就想到了?”
而且是早作好了準備吧?
“塞斯今日先是被永寧算計,後又損失了大月氏第一勇士,心情不可能好。如果想做點什麼事情發泄一番,也在情理之中。”蕭策沒有正面回答秦昭的問題。
但是秦昭明白他話中的深意。
該作的準備蕭策都作好了,接下來就看是不是他們所預想的那樣。
秦昭跟蕭策說完悄悄話,就對上了塞清遞過來的陰險眼神。
塞清這個人實在是惹人嫌惡,偏偏這樣一個女人還就在眼皮子底下。
想想將來永寧長公主會嫁去大月氏,塞清卻要留在大齊,這兩個女人也不知是哪一個更讓她覺得噁心。
就在這時,塞清起身向秦昭敬酒道:“我敬皇嫂一杯。”
秦昭聽到這聲“皇嫂”,噁心得倒胃口。這還沒成爲安王妃,就有臉叫她皇嫂,還有比塞清更不要臉的麼?
塞清敬完酒,自己一飲而盡。
本以爲秦昭也會喝酒,誰知道秦昭看她一眼後,根本沒有喝酒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