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蕭策終於放開了她。
大約也是真的累了,蕭策抱着秦昭,兩人交頸相纏,很快便一同睡去。
另一輛馬車上,蕭沂呆坐了許久。
這幾天是他偷來的時光,他深知秦昭很快會回到蕭策的身邊, 可是方纔看到蕭策和秦昭歡喜相擁的畫面時,嫉妒還是像毒蛇一般將他啃噬得體無完膚。
若他真能捨棄一切,帶走秦昭,會不會是另一種天地?
蕭沂聽着馬車的咕轆聲,神色木然……
待回到京城,已是午後時分。
蕭策睡了一覺, 精神好了不少。
馬車不停,進城門後便直奔皇宮而去。
蕭沂遠遠看着蕭策乘坐的馬車走遠, 暗忖他救了秦昭, 蕭策卻一句話都沒對他說,難道是對他起疑心了?
待秦昭乘坐的馬車不見了蹤影,他才往安王府而去。
胡側妃早等在安王府前,見他終於回瘵,第一時間迎上前來,隨後聞到了他身上的藥味,她眉心微皺:“王爺受傷了?”
蕭沂心情不虞,神色冷然:“本王沒事。”
胡側妃跟着蕭沂去到殿中,待四下無人,她才問道:“一切可還順利?”
蕭沂怔站在原地,想起這兩日和秦昭相處的情景。
胡側妃隱約覺得蕭沂的情緒不太對勁,她靠近蕭沂一些:“王爺?”
“她一看到皇兄便撲了上去,皇兄看到她也很開心, 他們的感情確實很好。”蕭沂語氣不明。
胡側妃默然不語。
所有人都說皇上待貴妃娘娘恩寵有加, 平日裡侍寵的妃嬪也就只有貴妃娘娘, 那是從宮裡傳出來的消息。
難道王爺以爲,貴妃娘娘的恩寵都是假的麼?
“王爺還是要沉住氣才行,莫爲兒女情長誤了大事。”胡側妃低聲勸道。
若有朝一日王爺真成了大事,何患無妻?一個女人罷了,秦昭就真有那麼好?竟讓王爺這般失魂落魄?
蕭沂徑自進了淨室。
胡側妃本想跟過去,但想想,她還是不在這個節骨眼上湊上去。
她素來是能忍的,這個時候尤其能忍。
很快她找來新進王府的兩個美人,讓她們去淨室。
蕭沂看到送到跟前的兩個美人,一個妖媚,另一個清純,風韻十足,他一時念起,眼前卻閃過了秦昭那張毫無防備的臉,一時失了興致:“滾!”
兩個美人對視一眼,不曾想到王爺竟然會把送上門的她們給轟走……
那廂秦昭被蕭策送回了錦陽宮。
宮裡雖然沒有關於秦昭失蹤的消息,但同住在錦陽宮,安雅又怎會不知主殿那邊比往常要安靜不少?
她曾試着去主殿,美曰其名是去請安,實則是去一探虛實。
父親被革職,跟秦昭脫不了干係,她也被皇上厭棄, 這輩子沒有出路,她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看到秦昭從高位墜落,粉身碎骨。
偏這幾日她未能進入主殿一看究竟,總是被寶珠擋在外面。
她愈發覺得秦昭是出了什麼事,好像是初二那一日出了宮,後來並沒有回宮。
會不會是秦昭被人擄走?
因爲她聽說皇上近幾日不舒服,竟連好幾日未上早朝。
這一天安雅打算繼續試探,想着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見到秦昭。她甚至還拉來了幾個後宮姐妹,想憑藉人數闖進主殿一看究竟。
安雅有了完美的計劃,偏偏寶珠和寶元守在主殿門口,再加上寶珠亮出了龍玉,幾個妃嬪頓時嚇得跪倒在地,哪還敢造次硬闖?
最後大家都灰溜溜地走遠,只有安雅不甘心,時刻關注主殿的動靜。
她愈發篤定秦昭出了事,否則蕭策這個帝王不會接連幾日不上早朝。
她真真是恨不能秦昭死在宮外,再也不回宮。
偏到了午後,錦陽宮內有動靜,隨後有一輛馬車進了錦陽宮。
安雅第一時間的反應是秦昭可能出現了,偏生西配殿和東配殿都有宮女和內侍阻擋成人牆,沒有人可以出入,連視線也被阻擋。
安雅哪怕再想去主殿一看究竟,也不能走出人牆的困束。
主殿內。
秦昭一回來便沐浴淨身,換了一套乾爽的衣物。
在馬車上睡了幾個時辰,接下來蕭策一定會問她被劫走的細節吧?
在蕭策去淨室的時候,秦昭仔細回想此次遇劫的經過,心神有些恍惚。
蕭策洗去一身風塵,換了一套乾淨的衣物,纔在秦昭身邊坐下:“這幾日你可還好?”
“挺好的。”秦昭微笑:“皇上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臣妾知無不言。”
蕭策摸摸她的頭:“是朕沒能保護好你。”
他一直以爲,就算是有刺客也是殺他,再這回刺客是衝着秦昭來的。
“事發突然,皇上也猝不及防,不關皇上的事。況且臣妾這回沒有任何損傷,就只是受了一場風寒。”秦昭直視蕭策。
她知道蕭策是多小器的男人,但蕭沂一路上謹守本分,對她沒有任何逾矩之處。
“你且把經過仔細再說說。”蕭策淡然啓脣。
秦昭便把自己被擄後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末了才道:“臣妾高熱不退的時候,也是安王照顧了臣妾一晚上。不想後來臣妾好了,安王卻也感染了風寒。安王稱怕皇上擔心,索性連夜把臣妾送回京都,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她沒敢添油加醋,但是吧,心裡頭還是虛的,畢竟她跟蕭沂在一起待了兩天。雖然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但這是古代,古代最看重的就是名節。
再加上有蕭沂這個外男在,蕭策若覺得她失了名節,從此心裡有了疙瘩,那可如何是好?
秦昭心中不安,說完後發現蕭策沉默不語,她的心不斷往下沉。
她想問蕭策是不是不相信她,又或者是蕭策覺得她跟蕭沂有染,總歸一顆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昭昭,你睡覺時睡得可沉?”也不知過了多久,蕭策突然問道。
秦昭一愣,想起自己病了的這幾日都有些昏沉,更何況那一天從水裡澇起來,一天一夜都穿着溼衣,那時她病得昏昏沉沉,幾乎沒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