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已經從明亮的藍色,轉變成了一片暖紅。
瀑流和村站在村子門口一動不動。瀑流面無表情,村臉上掛着溫和的微笑。
他們兩個,一個是心思深沉,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計劃失敗的準備。一個卻是信心滿滿,不驕不躁。
兩人所抱預期迥然不同,之間的氣氛,卻份外的和諧。
可是,這兩人都是一方人傑,自然是氣度沉穩。身邊之人,卻也有那沉不住氣之輩。
村的手下都是暗部,有面具遮擋,且紀律所限,紋絲不動。
瀧隱村之人,雖然沒有站姿散亂,痞氣盡顯,卻也面露不耐之色。手掌開始做些無意識的摩擦刀柄,旋轉苦無的動作。
對此,瀑流沒有做出任何的呵斥舉動,瀧忍們經過一番整訓,還是免不了一些僱傭兵風格的散漫之氣。
如果是平時,那瀑流自然是要嚴肅批評一番的。但是此刻,沒有手下的不耐煩,怎麼顯得出瀑流的真誠和竭心盡力呢?
村在衆人若有若無的嘲諷眼神下,即使對自己的計劃再有信心,但是此刻臨近傍晚,比約定的時限已然超過,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瀧影大人,要不您和瀧忍村的各位朋友先下去休息休息吧。我還想再等等。”
瀑流這才恍如夢醒,借坡下驢:”村,我看也不必等了,其他幾國皆鼠輩,想來是不敢來了。“
“忍界豪傑何其多啊,我想應該是瀧之國地形複雜,耽擱了點時間。如果好不容易到這裡的人,見不到有人在此迎接,一定會懷疑我們的誠意。所以我還是再等等吧。”
“村,不如就讓感知忍者探查一下四周吧。如果還有人來,那我們就再等一會兒,如果確實沒人,那村你也早點休息吧。”瀑流假裝關心到。
感知忍者,每個村子都各有玄妙,有些天生具有天賦,有些後天培養。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種遠超一般忍者感知範圍的戰略級別忍者,是每個村子永遠都嫌不夠的人才。
感知忍者在行軍途中,受限於查克拉量,或者是隱蔽自身存在的目的,往往感知範圍不會開到最大。
但是現在在瀧忍們團團保護下的感知忍者,得到己方部分秘術的加持,可以發揮數倍於自身的感知能力。
他們說沒有人會來了,那就真的沒有人會來了。
“千萬不要,感知忍者的探查,很有可能也會被對方所感知到。這樣一來,對方會懷疑我方的誠意。”村拒絕了瀑流的提議,繼續傻等。
感知與反感知,一直都是忍界研究的焦點。能早一步發現敵人,得到情報,就能早一步搶佔先機。
感知忍者間的比拼,就好像飛機導彈之間的鎖定與反鎖定遊戲一樣,是一種挑釁意味很重的行爲。
如非必要,還是要儘量避免。所以從一開始,瀑流和村就禁止感知忍者出手,兩人人寧願傻等。
瀑流不再堅持,只是默默地陪着千手村駐足而立。既然是做戲,那就做到底吧。
就在這時,只聽得遠處隱隱有雷鳴聲傳來。這是要下雨了?
極目遠眺,卻又是豔陽高照,目力所及之處,半片烏雲也無。
再眨眼一看,一糾糾大漢,正如炮彈一樣向兩人所在之地迸射而來。
這大漢,渾身被雷光包裹,看不清模樣,只能從身形上隱隱可見,極爲壯碩。
每一次落地,都好像要把大地砸出個大窟窿。大大的違背了普通忍者輕靈敏捷,可在樹枝上跳舞的風格。
速度卻絲毫不減,反而快上許多。一起一落,抵得上普通忍者查克拉爆發幾次之遠。
只是此刻距離稍遠,尚不覺的如何震撼,幾個呼吸之間,已接近瀧影和村身前。
那聲勢更是驚人,落地生雷,渾身電光閃耀之下,晃的一般忍者幾乎睜不開眼睛。
最後的急停驟止,直接在地面犁出了一條長長的溝壑,泥土都隱隱散發出雨後纔有的土腥氣。再觀其色,更有被雷擊後的焦黑之色。
端是氣勢驚人!
在場衆人,雖不敢說都是縱橫忍界的無雙強者。但能在這種場合被挑選出來作爲儀仗隊,大部分不是忍界略有名號之輩,也是手中有兩把刷子的強人。
被來人帶起的氣流這麼一撞,卻有幾個倒退幾步,立足不穩。那下盤穩的,卻又不得不拔出苦無,或者以袖遮臉,擋住激射而來的飛沙走石。
就這一手,就給了在場衆人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能保持泰然自若者,不過寥寥。面色不改者,唯千手村一人是也:“是雷之國哪位朋友到了?”
“好,千手村,在場的,只有你算個人物。”一語之間,看似誇獎,實則暗暗挑撥了一番木葉和瀧忍的關係。
電光爲之一收,來人顯露出身形。
卻見是一膀大腰圓之的中年壯漢,絡腮鬍子。
內着外黑內灰的大翻立領緊身衣,外批一件雲影村風格的袒右肩白色外袍。
右肩處是用特殊液體浸泡過的藤條編織成的紅色臂甲,可以護住右胸口。
雷之國以雷遁著稱,但是雷遁除了攻擊高之外,也是出了名的狂暴,難以控制。
所以雷之國的人很少着金屬甲。就算是忍刀,刀柄處也要用絕緣材料細細做好隔離保護。
否則除了影響遁術效果之外,還容易未傷人,先傷己。
現在來人的藤條甲,輕便,不影響雷遁。用特殊藥水浸泡過,還不粘火遁。
如果不是爲了不影響全身的靈活性,披上這麼一身藤甲,防禦力不次於全身金屬重鎧。
最爲奇特的是此人手持一把異形雙頭鏟。
所謂雙頭鏟,不是說兩端各有一鏟。而是就在一端,左右各生出一個鏟裝的武器,有點像方天畫戟向中間旋轉45°之後的形狀。沒有開刃,也沒有槽口。
忍者用兵器的多,用怪異兵器的也不少。但多以輕便鋒利的武器爲主。
雷之國民風彪悍,也多以忍刀居多。用鏟這種長柄重兵器的,那是少之又少。
一般也就是遊方的僧侶,會用月牙鏟。可那也不是爲了戰鬥。
而是僧人心善,見到路邊有倒斃的餓殍,不忍見其暴屍荒野,爲野狗所食,用鏟子挖個坑,把人埋人。
此人卻看起來頗爲喜歡這種怪異的武器,連頭髮,都修成了武器的形狀。
“雲隱村,奇拉摩。”壯漢一砸雙頭鏟,又是一陣大地震盪。
駭的衆人紛紛變色,唯恐此人突然發難,瀑流這不以武力見長的新瀧影,就此了了賬。
硬着頭皮上前護衛,卻又被瀑流和千手村雙雙制止。
瀑流戰鬥水平不行,膽色倒是有幾分。雖然頭上沁出了汗珠,但還是強撐着上前招呼。
“原來是雲隱的殺人蜂到了,還請入內說話吧。其他人,想來也應該快到了。請雲隱的朋友稍作等待。”
奇拉摩給瀑流的壓力再大,這種場合,千手村也不可能越俎代庖,替瀑流接下奇拉摩的氣勢衝擊。
這是瀧忍的主場,瀧影,纔是主人。
奇拉摩,長期擔任雷影的護衛首領,本身實力很少顯露於外。但今日衆人一見這等威勢,估計他已經踏入影級了。
他曾陪同初代雷影參加第一屆五影大會。親眼見證了初代分配尾獸平定天下的歷史性局面。
而當時,由於千手柱間的腦洞實在太大,忍界從來沒有人試圖把五影拉到同一張談判桌上。
所以木葉衆人也沒底,不知道最後談判的結果是成功呢?還是五影一言不合打起來,爆發一場驚世大戰?
所以陪同千手柱間參與五影大會的,是實力更高的千手扉間,不是千手村。
從這點上看,奇拉摩的資歷甚至還要比千手村高那麼一點。
“不用等了,我來之前,已經命手下把那些雜魚通通都殺光了。有什麼事,我們談就好了。”奇拉摩冷哼一聲,說出的話,卻如一個炸雷在衆人耳邊轟鳴。
殺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