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面不踏實,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怎麼安穩,好容易入睡了,又被響動給驚醒了。
我聽到聲響的時候,還以爲是我的錯覺,可是我又仔細一聽,果然門外真的有動靜。
“離飛……”
我小聲呼喊離飛。
離飛到底習武的人,反應比一般人要靈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響動。
“離飛,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主子?”
“外面真的有動靜。”
“主子,別害怕,有我在。”
我當時很害怕,動都不敢動了,心裡猜着,那動靜是怎麼回事,是客棧裡的人還是我們自己的人?要是我們自己人的,那還好說,要是客棧裡的人,那就不好說了,這大半夜的不休息,到底想要幹什麼?
“主子,小心迷煙。”
我一聽到離飛說迷煙,立刻捂住了口鼻,氣都不敢呼了。
好一會,在我快受不住的時候,終於有人推門進來了。
可是我的花瓶竟然沒碎,看來那人是想到了,虧我還以爲我想的辦法很好呢!搞了半天,原來根本沒用。
我想的一點都沒錯,這家客棧果然有古怪,你看看,這半夜三更放迷煙還偷入客人房間,分明就是賊啊,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是要錢還是要命了。
若是要錢,包袱都在我身邊呢,他們拿不到,要是要命,幸虧我還有離飛在身邊,不然後果簡直不堪想象啊……
我聽着好像有兩個人左右的樣子,在四處翻找,可是一無所獲,他們開始慢慢靠向牀邊了,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跳加快,我開始緊緊握住離飛的手。
說時遲那時快,離飛一個翻身,給了那兩人兩腳,兩人立刻談到在地,這時我又聽見刀劍的聲音,開始噼裡啪啦響起來。
屋內沒有電燈,黑暗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只是聽到些聲音,不僅有屋內的,還有屋外的,看來陛下他們也碰到這事了。
陛下那裡我暫時不好管,只能耐心在屋內等着。
離飛一人單打獨鬥,雖然我信得過他的武功,可是這人心險惡,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對我家離飛耍什麼陰招。
我心裡着急,可是也不敢動彈,像我這樣什麼忙都幫不上的人,在一邊什麼都不做就對了,總不能給離飛添亂吧。
過了一會,刀劍聲停止了,屋外傳來幾聲慘叫,屋內也有幾聲慘叫聲。
我放下心來,看來陛下那邊沒事,離飛也沒事。
離飛終於點燃蠟燭,我這下才看清屋內的情況,地上躺着兩個人,還在不停□□。
我連忙從牀上起來對着那兩人還踹了幾腳。
出門一看,原來陛下那裡橫七豎八的也躺着幾個人。
有幾個人已經沒氣了,顯然是被人一劍斃命的。
加上我這屋的,一共有四個人活着。
侍衛們把那些活着的人全部捆起來帶到樓下了。
哎,這些人也是不知死活,不是我誇張,陛下帶來的那幾個侍衛包括聶鴻,最拿手的事就是審問了。
這長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就去湊熱鬧去。
所以我們一行人來了樓下大堂。
聽聶鴻彙報,這歹一共有九人,五個死了,四個受傷。
果然我家離飛下手還是仁慈了些,你看看那幾個侍衛,下手那就叫一個乾淨利索,到底不是一般人啊。
活着的那四人,其中三個人就是我們之前在客棧見到的那個掌櫃、跑堂還有掃地的夥計,另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臉上還有老長的一道疤痕,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這人受的傷太重了,沒撐住多久就死了。
這個客棧原來是一間黑店。
黑店,這詞我一直都是聽着說書的說起過,話本子上看過,這現實裡我還真沒見過,今兒可算是開了眼界。
我的預感果然是一點不錯,我說有問題就是有問題,你看看,被我說準了吧。
這審問人的粗活,自然是不勞駕陛下的,當然也不用我插手的。
“陛……爺,您是不是早就料到這客棧有問題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難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
夜霖斜睨了我一眼,我立刻擺出張笑臉來。
“我就說,爺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那爺這是將計就計故意把這些人引出來?”
“他們的破綻太多了,我就是不想注意都難。”
爺真是好眼力。
夜霖看了一眼聶鴻,聶鴻明白意思開始交代起來,“那個跑堂的,身手靈活,從腳步來看,有些輕功;掌櫃的那件衣服雖然乾淨,可是跟他本人並不相配,顯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渾身收拾不妥當,一個掌櫃的不可能不會注意儀表的;掃地的夥計體型健壯,手掌很粗大,而且握着掃把的時候很緊,顯然力氣很大。再結合客棧的情形,就知道,他們一定是開客棧的,十有八九是打着客棧的名義的賊人。剛纔的事就證明了他們的確是謀財害命的一幫匪徒,看這身手,估計還是官府正在通緝的大盜。”
哎約喂,這剛出門遇上黑店就算了,還遇上大盜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審問結束後,果然不出所料,這些人都是強盜,這家客棧幾個月前,店裡的人就被他們殺害了,因爲這道上的生意不好做,所以他們就打起客棧的主意來,平時在外面準門牆那麼商旅的貨物拿去買賣,風聲緊的時候的再回客棧,想着從來往的旅客那裡撈上一筆,晚上趁着客人熟睡的時候,放迷煙,然後再把人運走殺了丟到幾裡外的河裡。可是因爲這地方偏僻,少有人來,這不過了一個多月,只有我們來了,沒想到錢沒拿到反倒把自己命搭上了。
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說讓這些爲非作歹在先的,現在的下場只能說報應。
“爺,那這夥人怎麼處理?”
“天一亮,就把這些人送到就近的衙門去,這種事自然是官府來管的。”
“最近的衙門離我們這裡也有不少路,我們……”
“無妨,派兩個侍衛護送就行了,我們繼續趕路,等到了代州再匯合。”
“那樣也得身邊就少了兩個人了,這……”
“無礙,趕路要緊。”
陛下啊,你說這首先就遇上了黑店,誰知道接下里還有什麼,多帶些人好幫忙,這人少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們人手不夠也沒法應對啊。
我看向聶鴻,希望聶鴻能幫着勸勸,可是聶鴻不爲所動,什麼反對意見都沒有。
陛下,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們幾個人一夜都沒睡,天一亮就準備動身出發。
那些死去的賊寇和活着的賊寇都被移出來了,這些人可怎麼帶到衙門去是個問題。
好在後院還有輛平車,可以把人拉過去。
那兩個侍衛做事利索。天一亮,就向陛下告辭,帶着人出發了,按照他們的速度,正午之前應該可以趕到衙門。
我問聶鴻,這兩人一天沒睡這又趕路的,這可受得了啊,還有萬一那三個強盜半路掙脫了怎麼辦。
聶鴻聽到我問這話,只是微微一笑,說“何苦,你也太小看我們御前侍衛了,別說一天沒睡,就是三天沒睡都不礙事,至於那三個強盜,傷的那麼重,能走路就算不錯了,更別說跑,要是讓那幾個逃了,他們兩個這侍衛就白當了。”
離飛也在一邊偷笑,好像我問的問題甚是沒水準。
我自然是相信不會出事的,不就是隨便問問嗎,有什麼好笑的,
可是我想到這客棧就這麼放着不管也不好,於是向陛下請示。
陛下稍微思索了一番,淡然說:“這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是非之地,還是一把火燒了的好。”
燒了好啊,正好這客棧裡面很多酒。
這客棧裡別的不多,酒倒是很多,看來那些強盜們都是愛喝酒的,不然怎麼這麼多的酒留着?
可惜那些就都被我們倒了,沒一會,客棧四處都瀰漫着酒香,然後再這麼一點火,這裡燒起來了,那裡也燒起來了,最後整個客棧都燒起來了。
這麼個破黑店再也不會存在了。
大火燃起的時候,我看着那個牌匾燒起來,忘憂忘憂,這名字現在看看倒真是有玄機,你想啊,之前來這住的客人之後都被殺了,這人死了可不就是忘憂了?
“離飛啊,我覺着這次的經歷沒準可以造出個故事來,說書先生要是說這一段,那茶館的生意肯定會火。”
“主子,你怎麼淨想些不正經的事。”
“怎麼不正經了,我這也是爲了茶館考慮,你想想看,陛下微服出巡,路遇黑店,識破歹徒伎倆,最後將歹徒一舉殲滅,這是一個多麼好的題材啊!”
“確實是個好題材,不過我覺得這裡面的人物應該換成丞相纔好。”
不是吧,陛下怎麼聽到了。
“主子,屬下也就是隨便說說,您別當真,別當真。”
夜霖無奈看着我,“你呀,整天都是話本子說書的,就不能在正事上下點功夫,這些玩樂的事,你倒是在行。”
“屬下再也不敢了,主子恕罪。”
“恕什麼罪,何苦,注意你的說辭。”
“是,屬下該死,屬下一定注意。”
“算了,你的性子我還不知道?上車吧!以後小心點。”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