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看着車窗外的山山水水,不住的發出讚歎。她一直生活在北京,卻是沒有見過丹興這樣的山區風景,所以表現的極爲興奮。
蘇暢既然有了想法,那自然是要去實現的。這不,在昨天中午說起要到凌風哥哥家裡陪凌風哥哥過生日,就開始四下裡活動了。一系列的活動之後,曾凌風就不得不帶着這個小尾巴回了丹興。
曾凌風表面上很平靜,但是在心底裡,卻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遊子歸家,近鄉情怯,這是一個對故鄉充滿感情的人難免的情懷。
時光荏苒,曾凌風六歲離家去美國打拼,到如今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個年頭。離家之時,他還是一個垂髫童子,如今,卻已經是一個翩翩少年了。
曾凌風是和自己集團的那些人一起飛回重慶的,不過,大部隊都留在了重慶,因爲在丹興的總部沒有建成之前,集團的總部的臨時駐地卻是重慶。
丹興的寒雨迷濛集團總部,如今卻是尚處於圈地階段,還沒有正式開始建設,等到建成,恐怕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次曾凌風帶一些集團的人到丹興,就是爲了確定集團總部的事情。按照初步協議,寒雨迷濛集團將在丹興城城郊的河西鎮徵地十二平方公里,建設一個綜合性的小區,作爲寒雨迷濛集團的總部所在地。
汽車在國道957幹線上飛馳,從重慶到丹興的三百多公里路程,花去了近四個小時的時間。
丹興地委、丹興行署、丹興縣委以及丹興縣政府聯合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歡迎寒雨迷濛集團前來考察。四大班子都非常重視寒雨迷濛集團的到來,雖然他們對寒雨迷濛集團的情況並不清楚,但是看到那個超過百億美元的投資計劃,四大班子的頭頭們都有一種眩暈的感覺。他們甚至都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大的一個餡餅會砸到丹興的頭上。
一百億美元,那是多麼龐大的一個數字!要知道,丹興地區去年的財政收入才兩億出頭,丹興縣的財政收入則是剛剛突破了一億,這還是人民幣。而一百億美元,按照匯率,卻是八百多億元了,也就是丹興地區四百年的財政收入,丹興縣八百年的財政收入!
丹興的幾個主要領導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好一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而之後去省裡開會的時候,看見省裡的那些頭頭們以及兄弟單位的頭頭們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讓他們飄飄然,那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寒雨迷濛集團考察團成員下榻地是丹興城裡唯一的一個三星級酒店金冠酒店,這是一家剛剛落成不久的酒店。
說是三星級酒店,要是以曾凌風的眼光來看,這能不能評上星級都還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不過,國內的標準不能和國際標準相比的。
由於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所以在歡迎儀式之後,集團考察團並沒有立即和丹興的四大班子會談,先去了下榻的金冠酒店。
晚上有一個歡迎宴會,舉行地就在金冠酒店。
曾凌風和蘇暢也混在考察團裡面,跟着一起住進了金冠酒店。只不過,他進行了一點點的僞裝,也就是戴上了一副大墨鏡,另外着裝也顯得非常的正式。這樣,他看上去就顯得很成熟,活脫脫的一個二十左右的年青人的樣子。在主要都是二十多三十歲的青年人組成的考察團裡面,倒是並不顯得很突出。
倒是小蘇暢一副可愛女的打扮,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不過,人家也只是把她當成了考察團成員的子女,而沒有其他什麼想法。蘇暢年紀本來就很小,才十歲,再加上她長相也是可愛型的,更是顯得她的年紀很小,給人的感覺,也就是剛剛讀完大班的小孩子。
在自己和蘇暢住的房間裡面,曾凌風還在爲剛纔歡迎儀式上自己老爹的表現感到好笑。他當時的表情,實在是很搞笑。不過,畢竟是在官場混跡了十年,更是坐到了正廳級行署專員的位置,那控制力還是極強的,也就是初見之時的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金冠酒店建在丹興城西的三臺山上,從這裡可以俯瞰大半個丹興城。而曾凌風所住的這個房間,正是最好的觀景點。
從這裡看出去,如今的丹興城和曾凌風出國之前已經完全的大變樣,即使和記憶中的二十一世紀初的丹興城比起來,也是更加的美麗。看來,老爸對自己留給他的那個城市規劃很重視,曾凌風在心中想道。
如今的丹興城,就和曾凌風在那份城市規劃中的設計一模一樣,甚至還進行了一些優化處理。
整個丹興城,就是一個大大的園林。
不過,一股煙霧卻是突然進入了曾凌風的視野。
順着煙霧的來向看去,曾凌風就是一陣搖頭。那是一家捲菸廠。
無論前世今生,丹興捲菸廠都是丹興最大的利稅來源。甚至可以說,丹興捲菸廠,就是丹興財政的支柱。
丹興並沒有什麼大型的工業,就這麼一家捲菸廠,勉強可以排入省企業的前五十名。在記憶中,此時丹興捲菸廠的產值應該在百億元以上。這樣一家規模的企業,在丹興地區來說,甚至在整個川東南地區來說,都是一個巨無霸。
而且,它還是一家國企,廠長和書記都是廳級幹部。在成立丹興地區之前,它的書記和廠長,其行政級別甚至還在丹興縣委書記和縣長之上。即使後來成立地區行署,書記和行署專員的行政級別也不過是和廠領導等同。
在這樣的背景下,進行城市規劃的時候,卻是肯定受到了阻撓。因爲在曾垂普進行丹興城改造的時候,他還僅僅是丹興縣的常務副縣長,想要影響捲菸廠的領導層,卻是差得遠了。而且,曾垂普沒能夠藉助曾凌風在國內的政治影響力。這主要也是因爲曾凌風在國內關係良好的政治人物的層次都太高,幾乎全是正部級以上的官員。對於這些關係,曾凌風並沒有告訴自己的老爹。廳局級的,卻是很少,一個關係很好的周培林,卻是隸屬國安系統,對捲菸廠這樣的單位,影響力微乎其微。
就在曾凌風考慮着這些事情的時候,凱利進了門,問道:“先生,外面有一位姓曾的先生求見,好像是什麼專員,哎,你們中國的官職名稱真奇怪,搞得我頭暈暈的。”
曾凌風一愣,隨即明白,應該是自己老爹來了。曾凌風不由得想笑,這事情有些烏龍啊,老爹要見自己的兒子,卻是被兒子的手下給擋了駕。
不過,曾凌風卻是不敢在自己的老爹面前擺什麼譜,雖然老爹對他的影響力非常小,但是那血緣關係在那裡呢。曾凌風連忙說道:“凱利,快去請他進來,他是我父親。”
凱利心中一突,心說壞了,自己將老闆的父親擋在了門外,這可怎麼辦纔好。
很快的,凱利就領着曾垂普走進門來。
隔着老遠,曾垂普就已經開始抱怨起來:“喲嚯,我們的小曾同志架子挺大的啊!”
旁邊的凱利一看形勢不對,連忙道歉道:“曾先生,對不起,這並不是我們老闆的意思。是我們下面人沒做好,真是對不起!”
曾垂普看見凱利誠惶誠恐的樣子,揮了揮手,說道:“算了,你也不知道。我們中國人有句經常說的話,叫做不知者不罪。”
凱利連忙道歉:“謝謝曾先生!”
凱利轉身關了門離開。
曾凌風就訕訕的看着自己的老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曾垂普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小傢伙挺會長個兒,這才十二歲,個子都不比自己低了,看上去卻是一個有爲青年的樣子。
曾垂普很有些感慨,自己這個兒子,既是讓自己得意,又讓自己無奈。得意的是這個兒子能幹,從小到大,這個家就是因爲他纔有瞭如今的局面,甚至自己走到如今的高位,也跟他有很大的關係。無奈的是,在這個兒子面前,自己卻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做父親的味道兒,反倒是感受到很大的壓力,兒子太出色了,自己這個老爹要是混得差了,那實在是面子上無光。
曾垂普看着曾凌風那個略微有些尷尬的樣子,就笑了,不管怎麼說,這小子怎麼也是自己的兒子,就是他飛天了,這關係還是改變不了的。
曾垂普說道:“三娃兒,混得挺不錯的啊!”
這個時候,旁邊卻是響起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伯伯好!”
曾垂普扭頭一看,這才發現剛纔歡迎儀式上那個和曾凌風走一起的粉雕玉琢的小丫頭也在房間裡。
曾凌風連忙解釋:“爸,這位就是以前我常說起的蘇暢妹妹,也就是蘇馨怡姐姐的女兒。”
曾垂普這纔有了印象,那幾年,兒子常常在京城和家裡兩點一線跑,回家了說的最多的就有三個人,好像就是蘇馨怡、蘇暢和羅英。曾垂普就對小丫頭笑道:“原來是蘇暢侄女啊!真漂亮!不過,今天伯伯來的匆忙,沒有禮物送你了,找時間補上。”
蘇暢連忙說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