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現實與虛幻的夾縫，沒有界壁的遮擋，可以更輕鬆的捕捉到虛空中的信息。”
“你看那每一顆星辰，都代表了一個幻域。”
“當它綻放光芒，說明它的氣運蒸騰，當它黯淡時，則代表它陷入衰落。”
“當它熄滅崩解，則代表一個世界的終結……”
悠遠滄桑的嗓音在耳畔縈繞，順着聲音轉頭，朱灝淼看到了一個衣着樸素的老人靜靜站在不遠處，滿臉慈祥的看着他。
莫名的厚重感撲面而來，彷彿老人從亙古久遠的年代就屹立在那裡，靜靜觀察着萬物興衰，宇宙生滅。
與此同時，朱灝淼身旁的劉宏斌緩緩瞪大眼睛，身體瞬間崩得筆直，激動得渾身顫抖。
“錢先生，您怎麼來了？”
老人對他微笑點點頭，隨後悠悠移開視線，睿智深邃的瞳眸宛如深不見底的幽泉，倒映出朱灝淼的輪廓。
“孩子，終於見到你了……”
聽到這話，劉宏斌僵硬的扭頭看向朱灝淼，沒想到他竟然能驚動錢先生這種早已不問世事的存在。
緩慢而穩重的走到朱灝淼面前，老人擡起手，輕撫少年的腦袋，溫柔慈祥的眼神像是長輩在打量一個優秀的兒孫。
“我早就想看看素娥口裡有趣的小傢伙了……”
“初次見面，也沒準備什麼禮物，就賜予你祝福吧。”
淡淡的嗓音蘊含着不可思議的偉力，剎那間，周圍廣袤無垠的宇宙星海被老人的意志扭曲，盪漾起肉眼可見的劇烈波紋。
無法理解的能量注入靈魂，朱灝淼忽然感覺胸口的【龍徽】一燙，其中似乎產生了奇妙的蛻變。
仔細體悟着【龍徽】中的變化，黑衣少年看着眼前的慈祥老人，禮貌而好奇的問道。
“您認識素娥老師？”
“嗯。”
收回手掌，老人目光悠遠的遙望虛空，深邃的瞳眸中倒映着晦暗不明的星光。
“從某種意義上，她算是我的學生。”
聽到這話，朱灝淼肅然起敬，鬼使神差般說出一句話。
“那您就是我師爺了。”
劉宏斌：“？？！”
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劉宏斌眉角抽搐，表情扭曲的盯着朱灝淼。
小子！
你路走寬了啊！
另一邊，看着黑衣少年清澈中帶着一絲愚蠢的憨厚眼神，老人愣了一會兒，隨後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
“果然是個有趣的小傢伙。”
拍拍朱灝淼的肩膀，老人面帶鼓勵的微笑。
“那我就勉爲其難收下你這個徒孫吧，希望你不忘初心，做個好人。”
言罷，老人指尖輕輕一點，隔着漆黑西服觸碰到少年胸口的【龍徽】。
剎那間，一抹彷彿包含一切智慧的奧妙靈光悄然綻放。
還沒等朱灝淼反應過來，老人收回手指，意有所指的囈語道。
“既種今日因，必得他日果……”
“所以，別做壞事哦，做壞事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聽着對方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輕笑，朱灝淼卻心頭莫名一緊，連忙嚴肅的點點頭。
見狀，老人滿意頷首，緩慢轉身走向幾名戰戰兢兢的人影。
“耽擱你們了，不好意思。”
“錢先生，您言重了。”
爲首的一人激動的擺擺手，彷彿仰望着一尊活着的神明，眼中的崇拜敬仰都快要溢出來了。
直到此時，朱灝淼才注意到不遠處還有幾個人，心頭的驚愕一閃而逝。
以他的靈覺，在如此觸手可及的距離，面對幾名並未刻意隱匿氣息的超凡者，不可能注意不到！
然而，當那位老人出現在他視線中時，整個宇宙都彷彿黯淡下來，只剩下唯一的主角，周圍的一切都被淡化隱匿，失去存在感。
這種感覺，很像【怠惰】的神話級超自然現象——【心理學隱身】！
不過，【怠惰】是隱藏自己，而老人是自身存在感太強，像黑洞般吞噬所有注意力，掩蓋了整個世界的存在！
最恐怖的是，這並非他有意爲之，而是其存在本身對世界的干擾。
想到這，朱灝淼下意識撫摸胸口的【龍徽】，隱約察覺到老人兩次分別賜予了自己不同的力量。
“見面禮”是讓【他言通】和【炎黃武庫】兩門神通發生了蛻變進化。
第二次則是賜予了一門全新的神通，只不過倉促間他沒時間仔細研究……
另一邊，老人安靜退到一旁，收斂自身的存在感，彷彿一個隱匿的觀察者，徹底融入周圍的環境。
“劉主任……”
爲首的工作人員走上來和劉宏斌對接流程，不動聲色的打量朱灝淼的臉龐，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羨慕。
朱灝淼卻沒有在意他的情緒，目光掃過整個平臺，但再也找不到老人的痕跡。
不過朱灝淼知道，老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暗中靜靜注視着自己。
收斂情緒，朱灝淼按下心頭貓抓般的好奇，將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
“我們已經鎖定了那片幻域，不過能否‘聽到’隔着混沌虛空傳來的呼喚，那隻能靠朱先生自己了。”
將朱灝淼引到一片陣法中央，幾名工作人員耐心講解。
很快明白了其中的訣竅，朱灝淼閉上眼睛，放空心神，呼吸一點點放緩。
見狀，其他人也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他。
陣法中的玄妙銘文逐一亮起，冥冥中，窸窸窣窣的呢喃在朱灝淼腦內迴盪，彷彿有億萬人在耳邊嘈雜低語。
混亂含糊的低語彷彿立體音一樣環繞，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時而在前，時而在後，時而遙遠，時而鄰近……
嘈雜重迭的迴音越來越大，最後好似無數怪物在耳旁嘶吼，發出毫無意義的尖銳噪音。
縱使以朱灝淼的心性也不由得緩緩皺起眉頭，緊閉眼皮下眼球不耐煩的微微轉動。
察覺到這一幕，周圍人不動聲色對視一眼，無聲交流道。
“雖然沒有界壁的遮擋，可以更清晰捕捉到信號，但也失去了【膜】的過濾和保護，相當於直面混沌虛空，這朱先生不過二重天畢業……”
欲言又止的看向劉宏斌，幾人將眼中的憂慮精準傳達。
出了事可不能找我們！
另一邊，劉宏斌默默翻了個白眼，不屑癟癟嘴。
你們是不知道這傢伙位格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