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艾菲爾生物科技公司相比,聖母醫院的麻煩要少得多了。
聖母醫院是巴黎少數的幾個歷史比較悠久的大醫院之一,這裡原本是安德魯家族裡的生意,也有着好幾個股東,不過後來醫院的設施顯得太殘破了,已經沒有了悠久大醫院的優勢,可是要想把醫院整體翻修的話得投入不少的錢,這樣經過一次增資擴股,如果是不增加投資的話,股份佔有額估計就會縮水一倍左右。原來的幾個股東都反對安德魯的計劃,而當時又正處於經濟的低潮期,那幾位安德魯家族裡的股東就把手裡的股份全都低價賣給了安德魯,這樣聖母醫院的股權就差不多全集中在了安德魯一個人的手裡。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股份掌握在醫院的正副院長,還有兩個德高望中的老專家手裡。
不過這些人手裡的股份都屬於是純粹的乾股,只有分紅的權力,而沒有話事權和買賣權。所以莫一凡在收購了這裡後,就是這裡唯一的大老闆了,自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勾心鬥角的亂事兒了。
而莫一凡也不準備對這醫院裡的人事和具體的經營方向做任何的調整,日常的管理還是交給醫院裡的正副院長去負責。他到是很想把這裡的診室全都換成中醫坐診,不過那也得這裡的病人對中醫感興趣才行。現在中醫在歐洲這邊的地位,基本上還是和非洲土著們的巫醫劃等號的,讓這些高傲的法國人掏腰包來中醫科看病,暫時好象還是不太現實的。
當然,莫一凡也沒有完全放棄把中醫推廣到全世界的夢想,只不過要轉變這些外國佬們的觀念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得到的,正所謂欲速則不達,時機未到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不過這時機也是要靠人來創造的,莫一凡現在就準備親手創造把中醫推向世界地第一個時機,他準備高調的親自出手。在這裡爲幾個絕症患者進行起死回生的治療。
在西醫的認知中已經被定爲不可治癒的絕症了,可是卻有人用中醫把這些人的病治好了,那麼絕對會在全世界地範圍內引起鬨動的,這對於推進中醫的全球化,有着相當震憾的作用。
不過莫一凡之所以選擇的幾個病例全是絕症到也不全是因爲這點,要出風頭也會有相當大的風險的。高調出手肯定會引起各大媒體的關注的,到時候萬一演砸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莫一凡也沒有辦法,因爲除了患了絕症,並且還基本都已經到了晚期地幾個患者之外,根本就沒有人願意讓他醫治。就連那答應的幾位,也全都是因爲莫一凡答應了不但免費爲他們治療,而且還把入院以來的住院費全部返回,這才讓他們動了心地。
而且他們估計都把自己當成是實驗臺上的小白鼠、或者是醫學院裡等待被解剖的屍體了。基本上連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意思都沒有。幾位年紀比較大的,在同意了莫一凡的請求後,就立刻流着眼淚寫下了遺囑。更有一位名叫比爾的尿毒症患者。還不等通知他什麼時候開始治療,就直接讓律師提前執行他的遺囑,把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給兒女們分乾淨了。莫一凡得知後連忙去阻止,因爲在法國地法律是非常的嚴格的,象他這樣把財產分給兒女後,並且讓遺囑提前生效的,就算等日後病好了,出了院,別說想讓兒女返回他一部分財產了。就算他想讓兒女養他的老,他的兒女也完全有權力拒絕,因爲他的遺囑已經生效,雖然人還沒死,也被視爲放棄所有公民的權力了。那樣的話到時候只怕這位仁兄連飯都吃不上也是有可能地,就看他的兒女們是不是還有點兒良心了。
只是很可惜,那位仁兄顯然沒把莫一凡的話放在心上,聞言好笑地說:“我不是已經簽了那份協議了嗎?等於是把我的遺體都捐給你們醫院了,怎麼還可能有出院的一天?而我在沒死前的這段日子的住院費不是全由醫院負擔嗎?那我還要財產有什麼用?”
莫一凡氣得差點把這傢伙按到牀下暴打一頓。你丫地對我也太沒信心了吧?我讓你籤地是免費治療地自願免責協議。可不是捐獻遺體地協議。這兩者怎麼能混爲一談呢?
不過莫一凡知道一切都得以事實來說話。在沒有真正見到他地醫術之前。是不會有人相信他真地能用中醫把這些人地絕症治療好地。既然說不通。莫一凡也就懶得再勸了。反正這都是那仁兄自找地。等將來他出了院。到街頭去乞討也沒人可憐!
沒想到。這件事第二天就被消息靈通地記者聽了去。在巴黎時報上以整整一版地大篇幅報道了這件事。正標題是:中國醫生入主聖母醫院。絕症患者賣身散財。副標題是:這是醫學實驗還是對法蘭西民族尊嚴地踐踏?
這篇報道首先把莫一凡地發家史簡單介紹了幾句。但是卻沒有明指出莫一凡是神農集團地董事長。只是說莫一凡是賣減肥藥發地家。然後在一場涉及到該公司減肥藥地人命官司中勝訴。又很無賴地提出了天價地索賠。這才把聖母醫院這個巴黎著名地很有古典風格地醫院收入了囊中。
接着。該記者又把莫一凡將要着手治療地幾個絕症患者地資料公佈了出來。並且把莫一凡提到地所謂治療方案當成了一個笑話。很不負責地認定這幾個絕症患者很可能是莫一凡用錢收買來要用作實驗地小白鼠。並且以比爾讓律師提前執行遺囑地事爲實例。把那幾位答應接受中醫治療地絕症患者地心態描述了一遍。然後還對莫一凡可能從事地實驗進行了一些惡意地猜測。
最後筆鋒一轉。更把這件事上升到了民族矛盾地高度。並且不知從哪裡挖到了小道消息。說莫一凡地曾祖父死於當年地八國聯軍進北京地事件之中。所以莫一凡把法國人當成了痛恨已久地宿敵。這次收購了聖母醫院。爲地就是要報當年地仇恨。用各種手段。殘害法國人地生命。比如這一次。只要那些絕症患者簽署了自願進行免費治療地免責協議。就等於把自己殘餘地生命交到了莫一凡地手中。莫一凡可以名正嚴順地在手術室、或者是實驗臺上。隨心所欲地殘殺法國人地同胞。而不會受到任何法律地制裁。那麼接下來。莫一凡是不是還會用別地方法尋找法律地空子。來繼續殘害法國同胞呢?
在文章的最後,用一行很小的字註明,本篇文章中地評論部分僅代表個人觀點,未經證實,請勿轉載。
這篇文章的署名是巴黎時報的一名實習記者,當莫一凡看到這篇文章,氣得請了律師準備追究該報紙報道不實地責任時,該報則稱那位實習記者在這日凌晨趕發了這篇文章。並且私自撤下了報紙上原來的稿子後就已經辭職,據說“好象”是要到新西蘭留學去了。至於報社則對此事表示遺憾,他們可以立刻建一個調查組。來覈實這篇文章的真實性。如果確實與事實符的話,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把所有未售出的報紙追回,並且在下一期發一個道歉的文章。
莫一凡立刻知道這是一場有針對、有計劃性的陰謀,這篇文章很有可能是有心要以對付他的人花重金找人炮製出來的,否則地話對方計劃的不會如此周詳。就算自己要叫真,追到新西蘭去找這篇文章的作者,對方也完全可以再說這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又跑美國去了,或者乾脆收買一個流浪漢來頂罪,反正報紙上登的只是一個筆名。你說他是張三也行,說他是李四也沒錯,誰知道是真是假?
至於報社交待的那些話,基本上就更和放屁沒有多大區別了,他們居然說要成立什麼調查組來調查文章的真實性!估計這小組就得個三五天才能成立起來,而等到調查出事實真相,又不知道得等到什麼猴年馬月了。而報社還要等到調查完了,證明文章確實不真實,才能把沒賣出的報紙收回。考……如果他們賣的是年刊地話。估計還能有一些沒賣完的可以收回,可巴黎時報是日報呀!每天出一期的那種,等過了十天八天的,恐怕你就算是特意再想去找這一期的報紙都找不到了,還回收個屁呀!
至於在報紙上道不道歉,那還有什麼意義嗎?套用一句老話,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麼?
所以莫一凡從律師那聽到報社的這種態度,就放棄了再同報社交涉的打算。當然。這事情也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官司還是要打的,不過暫時也就是先寫一份訴狀遞交上去而已。莫一凡也知道這官司暫時不可能會有什麼滿意地結果。他也不急着結案,這一切都得等到他地幾次治療成功之後再說。到時候有如山一樣的事實擺在那裡,這篇報導裡地屁話自然沒有人會再相信一句了,該怎麼判決,法官也沒有辦法再旬私了。而報社拖着不肯把這期的報紙收回,到時候也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打得越響。
然而令莫一凡沒有想到的是,這篇文章刊出後,居然立刻就產生了相當熱烈的反響,第二天,就開始有一些巴黎的市“自發”的組織起來,拉着巨大的橫幅標語,圍在醫院的門口,阻擋巴黎的市民們到醫院裡去就診,並且大聲的抗議,口號聲喊得震天響,叫首什麼:“中國的屠夫滾出巴黎去!”並且還有情緒激動的人乾脆撿來了路邊的石頭,向醫院裡亂丟,砸破了三個窗戶,有兩個人被誤傷。
醫院的院長布魯斯嚇得趕緊打電放報了警,雖然最近的警察局就在和聖母醫院的同一條街上,就算是小孩子從警察局走到醫院也用不上五分鐘的時間,可是人家法國的警察愣是坐車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終於到達現場。
而且你還不得不佩服人家法國警察的素質就是“高”哇,面對一大羣情緒激動,行爲失控得近乎暴亂的危險分子,這些警察卻沒有一個野蠻執法的,一個個就好象最合格的外交官似的,和那些激動的人們苦口婆心的勸說不休,簡直比幼兒園裡面哄孩子地阿姨還有耐心。
如此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那些示威者們纔在警方的連哄帶騙下,悻悻地離去。隨後原本在醫院裡看病的人差不多在十分鐘之內一逃而光。而住院部住着的那些病人也紛紛要求出院,整個兒醫院一時陷入到空前的不安和混亂之中。
當搔亂髮生的時候莫一凡並不在醫院裡,他接到布魯斯打來地電話雖然也感覺有些氣憤,但是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顯然這些事,都是有人挑撥的。那隻躲在幕後的黑手一定還有着不少卑鄙無恥的後招,如果自己再不能儘快恢復醫院的名譽,闢除滿世界流傳的謠言,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在異國他鄉創業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如果這是在香港,甚至是國內地話,就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畢竟莫一凡現在在國內大陸和香港都有着很硬的後臺,換一句流行的話,就是說“俺上面有人”。而且這人還不是一般地人,想和他作對的話,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然而他現在卻是在歐洲、是在法國。雖然他在法國也算得上是很有錢的富豪,可是在這裡卻沒有哪怕一點兒的勢力。孤單隻影,舉目無親,擡頭看一看,四周全是金髮碧眼的洋鬼子。
桑妮正在抓緊恢復法國幾十家專營店的正常銷售業務,而何新也被他安排在了生物科技公司監督新任的總裁柯蒂斯進行人事重組。因此現在莫一凡是真地只有一個人來面對這次的危機,這讓他有一種一個人在奮鬥的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但是他必須要獨自來承受。
不管怎麼說,莫一凡的神經還是很堅韌的。他很冷靜的告訴布魯斯院長,除了那幾個簽過協議的絕症患者外,無論誰要出院,只要他們簽了字承認是他們自己強行要求出院,醫院都可以放行。另外,讓醫院裡做好記錄,把從今天開始醫院受到的大小損失都做好完整地估算,到時候終究會有人要爲這些損失埋單的。當然了,這些損失只不過是一個小頭兒。是一個實數,另外還有一個虛的,那就是名譽損失費……嘿嘿,莫一凡有過一次成功的經歷,現在已經喜歡上打官司的感覺了,上一次的官司可就憑白收了一個醫院和一個生物科技公司,這一次不知還會有什麼樣的收穫?
最後,莫一凡又讓布魯斯院長立刻打電話通知全巴黎的各大電視臺和知名的報社、網站,三天後。他將正式爲第一位絕症患者進行治療。第一位幸運者就是引起這起搔亂事件地罪魁禍首。尿毒症患者比爾。
這倒黴蛋不是認定自己必死無疑了,甚至都提前把遺產分了嗎?那我就把你這老傢伙救活個讓大家看看。看你這老小子出院之後身無分文,還怎麼過日子?用本山大叔地話說,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人活着,錢沒了!”
布魯斯院長聞言嚇了一跳,忙說董事長您就算真想試驗一下自己地醫術,咱們也用不着這麼大張旗鼓的,鬧得滿世界都知道吧?否則到時候萬一人沒救活,那麼豈不是更加落人口實?
莫一凡笑了笑,說:“沒關係,我們現在就是要高調,而且要非常的高調,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嗯……三天後的治療現場可以允許一部分媒體記者到現場觀摩。另外……爲了避免落人口實,我們可以再頒佈一個懸賞令,在這三天之內,歡迎任何一個醫院對比爾的病情進行復查、診斷,如果有哪個醫院或者是醫生認爲也能治好比爾的病,那麼我們聖母醫院願意支付一億歐元的贊助費。並且有請國際公證協會的人全程進行公證,保證這一億歐元不會賴帳。”
“董事長,你……你不會是玩……玩真的吧!”
聽莫一凡一開口就是一億歐元的懸賞,把老布魯斯嚇了一跳,心說這有錢人就是敗家呀!一億歐元是那麼好賺的嗎?
不過對於那個比爾的病情,老布魯斯也十分的瞭解,那個倒黴蛋早就已經是尿毒症晚期了,光併發症就十幾種,連換腎都救不了他的老命了,如果不是天天進行透析撐着的話,保證他用不了三天就得翹辮子了。而就算給他進行最先進的治療,他也絕對挺不過半個月了,現在他基本上也就是一個比死人多口氣的老棺材瓤子了!象他這麼麻煩的病,估計也只有上帝顯靈才能救得活他,而僅靠現在的醫學力量嘛……別說是一億歐元,就算是有人獎賞一百億,那這世界上也得有起死回生的藥才行呀!
但問題是,這一億歐元別人固然是賺不去,可是如果三天後莫一凡也治不好比爾,到時候比爾一玩完,那他們聖母醫院的名聲不還是一樣得一落千丈?
老布魯斯還有聖母醫院百分之二的乾股呢,如果聖母醫院就這麼完蛋了,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你放心吧……”聽到老布魯斯有些發抖的聲音,莫一凡就知道他到底在擔心些什麼,於是安慰他說:“如果我沒有把握的話,也不可能會如此託大了,比爾的病我一定可以治好,你就按照我說的去按排吧……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到時候我真的幹砸了,大不了這個聖母醫院我們不要了,老院長你不用擔心,你的後半生我包你活得會比現在還要滋潤就是了。”
老布魯斯聞言只能苦笑,心想如果你到時候一旦失敗了,恐怕只是法國人的口水,都足夠把你給淹死了,到時候你能不能活着回到中國都是兩說,還怎麼保證我的下半生呀!而且象比爾那種病……還有治好的可能嗎?這簡直比天方夜潭還要令人難以相信。
但是事已至此,老布魯斯也只能是按照莫一凡吩咐的去辦了,畢竟莫一凡才是老闆,儘管他和普通的法國人一樣的不信任莫一凡,但是出於職業的操守,他還是隻能無條件的服從自己的老闆,至於他的後半生……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幻想了。
一個小時之後,當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一放出後,整個巴黎頓時了起來。無數媒體記者好象瘋子一樣的涌到了聖母醫院,原本因爲大量的病人出院而顯得冷冷清清的聖母醫院再次空前的熱鬧了起來。
比爾那個倒黴蛋成了媒體的焦點,要不是幾名護士和保安拼命攔着,估計不等到三天後,這老東西就會生生的被沒完沒了的媒體記者給吵死不可。
不等到當天晚上,就有本市的六家醫院提出要給比爾做複查,檢驗。到了第二天,提出這種要求的就更多了,連本市的帶外地的,加一塊居然有二十多家。基本上只要是醫院的設施什麼的不是特別差勁兒的,全都跑來湊熱鬧了。這些醫院顯然都是對莫一凡提出的那個一億歐元的懸賞令很感興趣。另外,這些大醫院的人也是真的懷疑比爾說不定只是莫一凡安排的一顆棋子,雖然對外宣稱是得了絕症,並且還搞出一個提前散發遺產的噱頭,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病,那麼到時候如果讓莫一凡隨便弄兩副藥喝下就給治好了,豈不是立刻就賺足了名聲?
所謂同行是冤家,你們聖母醫院的名聲響起來,本市其他幾家大醫院的利益就必然會受到影響,因此這風頭是萬萬不能讓聖母醫院出了。
如果可以打擊到同行,並且順便賺到一億歐元,這種好事情誰又願意白白的錯過,自然是爭氣恐後的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