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傅蝶君說她的媽媽去逝了,莫一凡頓時呆了一呆,而英雪端在手裡的酒杯卻“蓬”的一聲落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莫一凡急忙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母親是怎麼……”
傅蝶君抽泣了一下,用紙巾輕輕抹去臉上的淚痕,說:“就是昨天的事,我……我本來想接媽媽一起來見阿雪的,可是……唉……媽媽她是出車禍死的,我這次就是想讓你陪我去看看,因爲……我覺得媽媽的死好象有些蹊蹺。凡哥,可以嗎?”
看到傅蝶君滿是期待的眼神,莫一凡略微猶豫了一下,畢竟現在他身邊的事情多得是,要抽出點兒時間來不容易,不過傅蝶君差不多也是因爲他才退出娛樂圈的,莫一凡對他多少有些愧疚之感,而現在傅蝶君的家裡又出了這麼大的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自己去幫忙,他若是拒絕的話,只怕會讓傅蝶君傷透了心。無奈之下只得點了點頭,說:“好吧,等一下我就陪你去看看。”
這時候英雪也終於回過了精來,眼中含着淚水,拉住了傅蝶君的手,說:“姐姐,這……這是真的嗎?可……可人爲什麼才告訴我呢?”
英雪和傅蝶君的關係比較特殊,也比較敏感,因爲兩個人長得實在太象了,所以都已經不自覺的把對方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看待了,可是她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證明。而唯一能證明此事的人,似乎只有傅蝶君地母親了,可是現在傅蝶君的母親一死。那麼英雪的身世可能就成爲一個謎團了。
而英雪也早就把傅蝶君的母親當成自己的母親,這時候乍然聽到傅蝶君母親去逝地消息,又哪裡能夠平靜得了。
雖然還從來沒有見過傅蝶君的母親,但是英雪對這個沒見過面的女人卻有着十分複雜地感情。假如那個女人真的也是她的母親的話,英雪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應該愛她還是恨她。
經過接觸。現在英雪也知道傅蝶君的家境不太好,傅蝶君小的時候家裡更是窮得要命,傅蝶君的父親下半身癱瘓。\基本上什麼活也不能幹,只能靠傅蝶君的母親來支撐全家人的重擔。如果英雪真的是傅蝶君地親姐妹的話,傅蝶君的母親很可能會因爲無法擔負全家人的開銷,而不得不拋棄一個孩子。而相比於健康的傅蝶君來說,從小瘓了啞疾的英雪肯定會是被拋棄地對象了。
所以英雪即很想去見傅蝶君的母親,又很怕去見這個很可能和她有血緣關係的女人,然而當她聽到那上女人的死訊時,卻立刻被一股深深的悲痛所包圍了,就好象真的是她最親最近的親人去逝了一樣。傅蝶君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本來這件事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地。畢竟爸爸去逝後,媽媽就是唯一可能知道你身世的人了,而這時候她卻突然……我……我擔心你會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我……唉,可是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傻姐姐……”
英雪再也忍不住,眼淚噼哩啪啦地落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傅蝶君,哭泣着說:“難怪姐姐今天的舉動好奇怪,又是讓我配合你作弄莫哥哥,又是要喝酒,原來你……原來你是想要掩飾自己的悲傷呀!可是……你也太小瞧妹妹了,雖然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過……只要有你這個在乎我的姐姐在。就算你不是我親姐姐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如果我真的非要知道我們是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話,還可以去做DNA檢測地嘛!你又爲什麼要把悲傷藏起來,把痛苦都一個人扛呢?”
接下來就是一段典型地瓊瑤戲的場面了,兩位長得一模一樣,又穿得完全無差別地美女抱在一起痛哭不休,讓莫一凡心裡憑添了幾分傷感。他知道有時候人們心情不好的話,要是能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可以緩解心靈的負擔。要是壓在心裡反而不好。因此見二女哭個不休。他也不勸慰,只是坐在那裡喝着悶酒。
直到姐妹倆的哭聲漸息。莫一凡才輕咳了一聲,走過去拍了拍傅蝶君的肩膀,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我們就好好面對吧!你剛纔說覺得什麼事蹊蹺呀?”
莫一凡的問題果然立刻就轉移了傅蝶君的注意力,她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想了一下,說:“事情是這樣的,我母親現在每個月都會固定去醫院進行一次常規的體檢,昨天剛好是體檢的日子。本來她去體檢都是家裡的司機王叔開車送她的,她自己雖然也考了駕照,不過她畢竟是年齡很大的時候才學的開車,我不太放心她自己開車,家裡一直都配着司機。可是昨天中午王叔碰巧遇到老鄉,一起喝了點兒酒,所以下午就只好由我媽媽自己開車去醫院了。而就在她去醫院的途中出了車禍,當時目擊者說,有一輛卡車好象在路上失去了控制似的,突然間加速,一下子把我媽媽的車撞到了旁邊的建築物上,隨後那輛車就學逸了。而且事後警方的檢測也發現卡車在撞上我媽媽的車後,竟然一直沒有踩剎車,所以這很可能是一起惡性的謀殺事件……可憐我媽媽辛苦了一輩子,現在剛剛纔過上幾天好日子,就……”
傅蝶君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說完,說罷剛剛止住的淚水就又流了下來。
莫一凡聞言心中也有了數,點點頭,說:“那好,我們還是先吃點兒東西,等一下就動身去你家好嗎?”
雖然傅蝶君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味口,但是還是強迫着自己吃了幾口,隨後三人就一起動身,去了她在香港的家裡。由於傅蝶君和英雪長得實在太象了。同時出現在一起,一定會引起好多人的驚歎,爲了避免麻煩,英雪又戴上了她的仿真面具。
看到那仿真面具地精巧,莫一凡不由暗自讚歎。那東西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張假臉,而是一個和人皮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的帶鬆緊的面罩,面罩的邊緣一直到胸口地部位。如果不是揭開衣服查看的話,基本上沒人能看出任何破綻來。
傅蝶君成名也快有兩年的時間了,這段時間地收入不少,自然也不會虧待家人,雖然還沒有能力在山頂的富豪區買房子,但是也在海濱擁有一幢不算小的二層別墅。\
房子的景色不錯,站在主臥的落地窗前,就可以欣賞到美麗的海景,後院也有一個小型的露天游泳池,不大的花圃中栽種着各色豔麗的鮮花。
因爲怕影響不好。傅蝶君並不準備舉辦什麼隆重的葬禮,只是在家裡地客廳上擺了一個小小的靈堂。
莫一凡和英雪分別對着死者的遺像鞠了三個躬,隨後陪着傅蝶君來到了她母親生前的臥室中。
莫一凡詢問了一下傅蝶君,知道她母親平時的生活很簡單的,在傅蝶君成爲明星之前,她就是每天不停地工作。而在傅蝶君成名後,她基本上就是每天在呆在家裡種種花,偶爾去誑誑街,做個美容什麼的,很少接觸外人,傅蝶君的那些粉絲們也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傅蝶君的家,這一點各媒體從來沒有報導過。
按理說象傅蝶君母親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仇家的。那麼她這所以被害,就很有可能是傅蝶君的原因了。
而傅蝶君也不過只是一個明星而已,剛剛掘起沒有多久,雖然現在很紅,但是也不會對那些大牌明星們造成多大地威脅,又是什麼人會把仇恨發泄到她家人的身上呢?難道是那個星皇娛樂的方國威嗎?
莫一凡雖然對傅蝶君有些瞭解,但是兩人之間的交往也沒有幾次,因此對於這種事莫一凡無法定論。在詢問過傅蝶君之後。傅蝶君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曾經得罪過什麼人,如果說有的話。那應該就是方國威了。不過她卻認爲自己和方國威的恩怨還不至於到讓他買兇殺人的地步,方國威想要對付她的話,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完全沒必要做這種事。
莫一凡想了想也認同了傅蝶君地想法,畢竟若說因爲那晚地事讓方國威心中懷恨的話,方國威最想殺地人應該是他莫一凡才對,而怎麼會去動傅蝶君的母親呢?這件事似乎於情於理不合呀!
知道這樣子坐着瞎想也不是一個辦法,莫一凡隨後想到了傅蝶君家裡的那個司機王叔。*
假如說這真的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案的話,那麼這個王叔很可能會是一個關鍵的可疑人物。既然傅阿姨很少會出門,那麼對方既然要針對她策劃一場車禍,就一定要了解到傅阿姨的生活習慣,只有這樣才能夠事先做好安排。而要了解到傅阿姨的生活習慣,顯然需要在傅家裡買通一個人,這樣才能知道傅阿姨什麼時候會出門。
傅家請的工人一共有五個,這五個人當然都有可能會是被買通的內奸,而那個王叔那麼巧就在傅阿姨需要出門的那天中午喝了酒,這本身就是一個重大的疑點。
傅阿姨一個月本來就沒有幾天會出門,當司機的工作應該是很輕鬆的,而象每月定期作體檢這種事,一個專用私人司機又怎麼會忘記?居然會在那一天喝酒,實在太不合情理,若說這裡沒有一點疑點那可真是見鬼了。
警方昨天已經把傅家這幾個工人都詢問過了,各自做了筆錄,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疑點,所以也沒有把王叔列爲重大嫌疑人。
莫一凡決定要親自問一問那個王叔,於是便讓傅蝶君把人找了過來。
王叔大概四十多歲,胖胖的身材,腦門兒有點兒禿頂,一張胖臉好象天生的笑模樣,平時這副笑模樣會很討人親近的,可是現在女主人剛剛纔過逝,他的笑模樣就顯得說不出的怪異了。
“王叔,快坐……這是我地朋友莫先生。他有幾句話想要問你,麻煩你配合一下好嗎?”傅蝶君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自然不能對這些家裡的工人擺臉色,還是很溫和地和王叔商量着。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王叔不停地點着頭。說:“莫先生有什麼話儘管問?其實昨天警官們也問了我半天,唉……我現在都後悔得要死!爲什麼昨天我就不把同鄉的邀請給推了呢?否則太太就不會出意外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呀!”
面對王叔那一副好象還沉痛地聲調。但卻配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怪異模樣,莫一凡半晌無語,只是不停地盯着王叔的眼睛看,犀利地目光好象兩道暗夜裡的光芒似的,直映照在王叔的心裡。
王叔頓時有些坐立不安起來,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一副想陪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過了半晌見莫一凡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他終於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說:“莫先生。您……這個……不是有話要問我嗎?怎麼……如果……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
莫一凡輕輕搖了搖頭,終於開口說道:“等一下……我看你的氣色似乎不大好,不介意讓我給你把一把脈吧?”
“啊……這……”
王叔料不到莫一凡看了他半天,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搞得滿頭霧水。忍不住扭頭向傅蝶君看去,表情古怪之極,就差點兒問這位莫先生是不是有病了。
傅蝶君對於莫一凡的意圖也不瞭解,但是莫一凡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有他地道理,於是傅蝶君忙解釋說:“啊……王叔呀,我忘了跟你說了。這位莫先生可是華天慈善醫院的院長,他的醫術可高明瞭,他既然說你的氣血不太好,那還是讓他幫你看一看的好。”
王叔聞言這才釋然,不過他仍然懷疑莫一凡爲什麼會突然要給自己看病,難道這是當醫生的職業病嗎?
“好……好哇……那就麻煩莫院長了……”王叔見莫一凡伸着手一副等着給他把脈地樣子,只得無奈地伸出手來。
莫一凡先是閉目仔細聽了聽王叔的脈象,然後睜開眼睛。手沒有挪開。卻隨口說道:“王叔最近是不是常常感覺身虛力乏,四肢無力呀?”
“啊……是……是呀……”王叔這種年紀的人對於中醫還是多少有些信賴的。本來見莫一凡這麼年輕卻是個什麼院長,還懷疑他多半是靠着家裡的勢力才混上的,但是一聽莫一凡所說的症狀絲毫不差,頓時就對莫一凡高看了一眼,暗想這小子看來還有些門道呀!
“嗯……王叔最近食慾大增,可是卻身子漸瘦,是這樣嗎?”莫一凡繼續問道。
“是呀,這你也知道?”王叔說着看了傅蝶君一眼,他本以爲這些是傅蝶君說地,但轉念又想傅蝶君平時根本很少回到這個家裡,就會回來也不可能對他這種工人的小事情掛心吧,那麼難道這個醫院的院長真的這麼厲害?不可能……他一定事先調查了自己的病歷!可是這也不對呀!自己到醫院看病一直都是用的假名,他就算想查也不可能查得到呀!
“王叔你最近的視力也有些減退了吧?”莫一凡的聲音仍然如同機械一樣不緊不慢,沒有一絲地感情,對王叔地心理造成了強烈的壓迫感。
“是……是有那麼一點點,不過……不過應該不會影響開車地了!”王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雖然他也知道太太一死之後,他這個私家司機的工作多半是要丟掉了,不過這時候還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一個賴在這裡混飯吃的主兒。
莫一凡點了點頭,忽地話鋒一轉,問道:“那麼太太每月要去醫院做常規體檢的事,你都和誰說過?”我……我沒有……”
王叔聽到莫一凡問到這個,這才突然醒悟過來,這位年輕人可是傅小姐的朋友,不可能是專門來給自己看病的,看來他還是爲那件事而來的呀!
“你說謊了……”
莫一凡仍然還平靜的說道:“你在回答我的時候心跳加快到每分鐘一百一十六次,腦垂頭分泌速度增快一點二倍。”
“什麼……我……我沒有……”
王叔不大相信莫一凡的話,如果莫一凡只是能測知他的脈搏跳動加快,那當然很正常,自於腦垂體什麼的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地也不信莫一凡摸着他的手就知道那東西分泌的速度快了多少。他也聽說過這世界上有一種很高科技的玩意叫什麼測謊器的,可是卻沒聽說過一個人用手摸摸別人的手腕子就能測謊的,要真是那樣的話,這位莫先生還不成了人體測謊器了呀!
但是儘管如此,王叔仍然還是很心虛的站了起來,用力想要掙脫莫一凡的手,現在在他眼裡,莫一凡的手簡直就是一條冰冷的毒蛇。
只是很可惜,體質本來就很虛的王叔自然不可能掙得過莫一凡,他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上好象是被套上了一個鐵環似的,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是紋絲不動。
莫一凡冷冷地看着王叔,說:“你有三次機會,我允許你對我說三次謊言,不過……只要你說出第四句謊言的話,就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了!”
莫一凡說着忽地緩緩伸出左手,猛然向着窗口的方向憑空虛推了一掌。
正當王叔和傅蝶君都不知道莫一凡再搞什麼鬼時,只聽“喀嚓”一聲脆響,只見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突然間碎成無數的碎片,嘩啦啦落了滿地,窗外的海風頓時順着窗口吹了進來,吹得窗簾瘋狂地飄動起來,獵獵作響,而這時莫一凡的那隻手仍然停在半空中,虛對着窗戶破碎的方向。
王叔完全被嚇傻了,而傅蝶君也同樣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雖然傅蝶君早就知道莫一凡的身手不錯,甚至很可能學過正宗的功夫,但是卻也沒有想到莫一凡居然會厲害到這種程度,居然一個虛劈,就能把數米遠處的玻璃打得粉碎,這……這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裡描寫的那種劈空掌嘛!唯有一旁英雪對莫一凡的實力比較瞭解一些,卻也萬萬沒想到莫一凡居然會強到這種地步。
其實莫一凡又哪裡會什麼劈空掌,玻璃碎裂根本就是他在半機械狀態下以意識力將其震碎的。他那虛劈一掌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實際上他只要念頭一動,就自然可以將玻璃震碎了。只不過這種異能太過驚世駭俗,他自然不敢這麼堂皇的施展出來,而相對於異能來說,武功之類的就比較容易讓人接受了,所以他才故意做出這副樣子來,無非就是想給王叔一個震攝罷了。
果然,在莫一凡那強大無比的氣勢,以及那帥到掉渣的造型下,王叔徹底崩潰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下,聲嘶力竭地哭喊着說:“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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