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精神力迅速的集中在意識之海的一點之上,剎那間形成了一股強烈的意識風暴,將方圓十米以內的所有空間和事物完全捲入其中……
莫一凡手裡握着一組毫針,進入到全機械的狀態之中,他的視覺和聽覺再次如同陷入泥沼之中一般,完全失去了作用。但是敏感的意識卻好象無數個章魚的觸角一般探入到十米方圓之中的每一寸區域……
十二枚毫針在這種感覺好象被無限拉長了的空間之中,看起來射出的極爲緩慢,可是身處正常狀態之下的夏薇卻根本都沒看清楚莫一凡的手有沒有動過,就見到那十二枚毫針已經端端正正地插在了寧菲從額頭至小腹的十二處穴位之上。
十二枚毫針在以十二種不同的方式不停地旋轉、顫動着,那眩目的感覺讓夏薇深深地爲能有這樣一個醫術高超的師父而無比的驕傲,但是同時也爲自己和師父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而感到說不出的沮喪,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會取得莫一凡現在的成就了!而莫一凡才不過二十幾歲而已,他將來的醫術究竟會到達一種什麼神奇的境界,真的是讓人不敢爲之想象呀!
第二組的十二枚毫針在夏薇沒有任何知覺的情況下,就好象自己從消毒托盤中飛到了寧菲的身上似的,夏薇一直瞪大了兩隻眼睛,仔細地盯着莫一凡那一雙如同魔法師一樣神奇的雙手,可是卻偏偏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莫一凡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她甚至都沒有看到莫一凡伸手去托盤內抓針,而那十二枚針就已經到了寧菲的身上,這些針該不會是已經通靈了吧!
剩下的三枚長長的刺針,仍然還是莫一凡的手中,只是夏薇根本沒有發現那三枚針是什麼時候到了莫一凡手中的,她苦笑了一聲,感覺自己簡直象是陷入到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中似的,夢中地一切都是那麼的離奇、怪涎,讓她生出一種無力之感來。\\
大約在十幾秒鐘之後。莫一凡手中的三枚刺針終於也落到了寧菲的身上,這十幾秒鐘對於旁觀的夏薇來說,就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罷了。可是對於身處於全機械狀態之中的莫一凡來說,卻好象是跨越了千山萬水,歷盡了兩萬五千里長徵似地,全身都已經被淋漓盡致的汗水溼透,原本雄渾綿長的精神力也好象乾枯的古井一般。幾乎被抽乾了最後的一滴水。
當莫一凡強忍着靈魂離體一般恐怖的痛苦,硬撐着將寧菲身上的針全部起出時,他的兩條腿終於再也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腳下一軟,斜斜地倒在了牀上……
“師父……你沒事吧……”夏薇一直都在留意着莫一凡的雙手,徒勞地想在那雙魔術師一樣的手中看到一絲他運針如神的軌跡,因此就沒有發現莫一凡的臉色早就已經慘敗得好象一張從水裡澇出的白紙,而他後背的衣服也早就因爲汗水而被粘在了身體的上面。
她驚呼了一聲,伸出手去要抓住莫一凡,可是卻終究還是慢了一線。只聽“砰”的一聲,莫一凡無力地身體已經重重地砸在了牀上身體半裸的寧菲身上。
莫一凡的身體十分強壯,少說也有一百六七十斤,而寧菲卻一直虛弱而又單薄,夏薇很擔心莫一凡這一倒會不會砸斷寧菲的兩根肋骨。
“小凡……你……沒事吧……”就在夏薇地叫聲剛落之時,另上一個柔弱到了極點,卻又充滿了愛意的聲音在莫一凡的耳邊響起來。^
莫一凡本來已經即將陷入到昏迷的邊緣,而且他知道自己這一次有點兒玩火。這一次的精神力透支似乎比那一次在漁船之上時還要過份,即使他現在掌握了不斷補充自己精神力地方法,可是這樣衝動還是很有危險的,搞不好若是精神力無法盡數補充回來。失去了神奇的超能力還是輕的,最怕就是徹底變成了一個白癡!
但是當莫一凡聽到這一聲弱弱的問候時,整個兒人卻立時如同打了興奮劑似的,蹭的一下就跳了起來,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半裸玉女那微微開合地嘴脣“姐……姐……你真地……真的……是你在說話嗎?”
看到寧菲地頭在微微的點動。美麗的臉龐上綻放出一絲甜淡的微笑,在這一刻莫一凡就如同一個流浪的孩子驀然看到慈愛的母親似的,奔淌着激動的淚水,一下子撲到寧菲的懷裡,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地抱住寧菲的嬌軀,然後就在巨大的喜悅中沉沉睡去……是第三天的上午了。感覺到灼熱的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照在眼睛上面的熱度。他緩緩眨動了一下眼睛,靜靜地躺了半分鐘後。才茫然地坐了起來。
這是他們來到香港後立刻租下來的一個兩居室的房子,租金預付了兩個月,嗯……再有幾天就該到期了吧!可是他們手頭已經沒有餘錢來續租了!
這套房子有兩間臥室,一大一小,莫一凡當然要住在小房間裡,這裡的日用傢俱到也齊全,都是房主和前幾任房客留下來的,在香港出租的房屋一般都不是清水房子,基本上交了房租,拎着一個旅行箱就可以入住了,鐵打的房子流水的客。香港的物價不便宜,但是象這類笨重的舊傢俱,沒有人會在搬家的時候一起搬走的,如果後任房客不喜歡的話,就只好自己僱人來搬去垃圾堆了。
牀前有一個很大的寫字檯,寫字檯上擺着一本打開的日記本。日記本上的字體很清秀,當然不是莫一凡的字跡,但是也不是夏薇的,而是前任房客遺失在寫字檯抽屜的夾縫裡,被莫一凡無意中拾到的。
偷看別人的日記顯然不是一個正大光明的男人應該做的事,只不過莫一凡問過房東,房東也不知道前任房客的聯絡方式,無奈之下只得把日記本放在那裡,等着什麼時候那個粗心的房客想起來要時,再還給人家。
一個無聊的夜晚,莫一凡隨手整理着從徐長義那裡討來的幾本很古老的醫書,無意中將那本日記碰到了地上,莫一凡彎腰將日記本撿起來,卻在無意中看到了打開的日記本上寫着的一行觸目驚心的文字:
我不想殺人,我想做一個好人!
我很害怕,但是我更加渴望自由……
今天是第八個,看着那個男人的血流出來,浸透了雪白的牀單,我感覺自己的腦子裡變成了一片空白!
他死後眼睛一直大張着,空洞的瞳孔裡全是我的影子……
我好害怕,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會結局!
我好擔心,感覺自己就象是一條破敗的獨木舟,漂泊在無際的海洋上,所有的方向都是無盡的海水,天空是陰暗的烏雲,我……沒有方向……
莫一凡呆了半晌,經過了千里的一番掙扎,才終於將手裡的日記本翻到了下一頁。
這是第九個,不過卻沒有人會付給我賞金!
我喝醉了,在路易斯酒吧裡,我把領取的賞金全都換成了昂貴的洋酒。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我沒有方向……金錢對於我來說,好象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我只希望在孤獨的時候,它能讓我的緊繃的神經得到一點休息,或者是麻醉……
所有的洋酒灌進肚子裡,我感覺自己好象成了神仙!
我的職業註定了不能碰任何的毒品,要尋求精神的刺激,就只能靠酒精的麻醉。
當我第三次嘔吐出來之後,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當我略微清醒了一點兒時,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個豪華的酒店客房裡,一個好象豬一樣的男人正騎在我的腿上扒着我的衣服。
那個豬頭一樣的男人好象請我喝過兩杯洋酒……嗯,在我吐完第二次的時候請的我,當時他的樣子很紳士,舉止彬彬有禮,好象一個受過西方禮儀訓練的古老貴族。但是現在……他就是一頭髮情的種豬……
當我把髮卡插入到那頭種豬的喉管中後,我再一次不停的嘔吐,然後把自己丟進浴室裡,足足清洗了三個小時。雖然那頭種豬還沒有來得及污辱我,但是我還是感覺自己已經很髒了,從身體到靈魂都是骯髒的……
這是第九個,我不想再殺人了!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