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水暗想:“這……這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生物……!劉言一定知道,可他不會告訴我……”頓時,她將這些瑣碎的事情連在一起,思路漸漸明晰起來:“這羣年輕學者被什麼可怕的人物威逼利誘,以各類稀有細菌爲研究基礎,爲這隻猴子或者……很多猴子一樣的食肉吸血怪物製造‘護膚品’,以便它們能在陽光下生存,到我們這個白晝世界裡來……那老百姓可就遭殃了!這件事秦伯乾究竟知不知道?鄭國勤與此有什麼關係?那個可怕的人物是誰?是誰殺害了趙躍進團伙的前成員?那三個持槍販賣‘頑強微生物樣本’的人是誰?趙盛與此又有什麼干係呢?還有……”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譬如劉言爲什麼會加入永興漁業,反正他不是爲了吃住,只可能是有預見性地看到秦伯乾會收購這個廠子,才故意到那裡工作。那認識自己呢?也是偶然的嗎?她微微有些痛心,劉言到底是真的愛自己,還是像他自來做任何事都抱有明確目的性的習慣一樣,因爲堂哥尹心萬是博物館領導而找上自己?接下來呢?他還會做什麼?
驀然,她又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音片斷:
“……個屁!小聲點兒,被他發現我們就完了!……真沒想到這下面會是這樣,看來即便對咱們這些研究人員他也沒有開誠佈公。我說過他真殺過人吧?只怕對他來說殺個人就跟……”
“……覺頭疼,有相當一段日子了,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樣,長時間和這噁心的猴子接觸,我也有點怕光了,我現在一到白天就頭疼,一到了晚上就精神,特別想出來活動,甚至不誇張地說,有時候我也想喝點血了……這不是錯覺,真的,這真不像我了。對了,最近得小心那個石曉峰,我看他有點懷疑我們了,這小子說傻也不是……”
“……來就覺得奇怪,現在總算明白了。那猴子供着我們研究,不可能不吃東西。原來它吃人肉,喝人血啊!你們說這些人都是被他殺的嗎?我想吐,我……”
“……點出息呢?真丟人,有什麼好害怕的?咱們在學校也不知道解剖多少屍體了……我知道我知道!這些屍體都是被殺害的,可也跟他媽出車禍、得病死的人沒什麼區別,反正都是死人。這個是被槍打死的……這個麼是……?是被咬死的?你們看,這些人的衣服碎片,像不像武警的?還有這個人,衣服跟斑馬似的,是不是罪犯啊?……果然是罪犯,看上面寫的呢,鄭國勤!嗯?這裡怎麼還有學生的屍體呢?看年齡像倆高中生,還有一胖一瘦兩個青年,他們是幹嘛的?都……”
“……通到哪裡去呢?我們往那邊走走吧?……好吧你說算了就算了吧,那邊還不知道有什麼嚇人的東西……再說咱們不快點離開,那人回來了說不定會發……”
尹心水猛地睜開眼睛,對遲明濤朗聲說:“隊長!……失蹤的鄭國勤、法醫和武警們的屍體……應該都在裡面……!”
衆人都是一凜,遲明濤凝重地問:“你……你怎麼知道?”可他沒有拖延時間,一揮手:“呼叫上面增派人手,咱們繼續向裡面走!”
王組長邊走邊摸着牆壁,嘖嘖地說:“各位大哥大姐,我就不明白了,這大廈是我看着建起來的,打地基的時候這下面不是空的啊……秦總雖然信風水,也不會在下面挖這麼深,還弄得這麼嚇人……可要是別人,誰有這樣的人力物力搞這麼浩大的工程呢?還要不被任何人發現……”
驟然間他摸到了什麼,嚇得一聲怪叫,幾把手電筒來回照射,最終集中到一處。這裡就像一個天然雕塑的溶洞,連着衣服碎片的枯骨被風沙、水等融在一起,凝固在這條洞廊的上下。
良久,遲明濤抓過對講機命令道:“通知技術鑑定科的同志們下來察看一下!”對講機發出沙沙的聲音,原來在這樣的深度,已經難有信號。冰冷、黑暗、寂靜讓大家不寒而慄。好在樓外的同志已經報告仇局長,一車武警被調來,迅速下到地下室裡。
遲明濤讓大家繼續在這裡保護現場,請一組武警繼續向裡面的長廊探去,然後焦急不安地等待。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遲明濤接到電話:“哎,對!胡隊長,你的電話怎麼能打得通呢?……什麼?是平道?……從這裡一路通到石冶森林外面的……青龍潭?那不就是槍決犯人那附近的一個水庫嗎?什麼?那路的盡頭下放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他回過頭,面色慘淡地望着尹心水,在警隊裡,尹心水由於有了劉言這樣的男友,一直是隊裡面的特殊人物。
尹心水莊重地搖搖頭,一字一頓地說:“別下去……那下面不是咱們能下去的。要不然,把它封上吧!”
對於這樣細究起來無頭無尾的案子,大家都是無可奈何,楊兆林心裡總在想,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從劉言第一次入住知味小區開始查起,尹心水說劉言是電業局的家屬,可誰間過他的爸爸媽媽?他是打哪兒來的都不確定。
尹心水何嘗不知道大家在想什麼,也只能默默地承受來自兩方面的殘酷壓力。遲明濤帶着大夥兒趕到醫院,把自己湊的份子錢一起交給石曉峰的主要負責人陳大夫。由於案情極爲特殊,甚至不能確定石勁殺的這三個人算不算是無辜,加上石勁認罪態度較好,也就破例帶到現場,石勁看到刑警們說到做到,真的給兒子無償捐助,感動得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誰也勸不住。
陳大夫似乎看慣了悲歡離合,和所有大夫一樣,不存在真正的同情心,只是表示禮貌性的嚴肅態度,手裡卻還沒忘記拿着那個正在播放武俠評書的收音機。
驀然,楊兆林的職業敏感令他疑心大起,毫不客氣地一把奪過收音機,將聲音放大。
尹心水幾乎同步地揚起頭。
楊兆林因爲興奮而聲音發顫:“是……是他嗎?”
潘鐵志第一個反應過來,喊道:“這不就是電話那邊的聲音?”
董炎沒料到罪犯近在咫尺,迅速掏出槍指向陳大夫:“不許動!雙手抱頭!”
陳大夫嚇得呆若木雞,連動一下眼皮的力量也失去了。
尹心水一把抓住董炎握槍的手,然後在後者不解的目光下緩緩將槍口換了個方向,接着意味深長地說:“我很早就懷疑你了,這個收音機讓我完全確定了。你是自己站出來,還是我們把你揪出來?”
大家不明所以,連老到的遲明濤都跟不上節奏,於是開始了長達十多秒的集體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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