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轉而對卓芷筠說:“小卓,你也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男朋友救出來的。”接着繼續對楊兆林說:“楊哥,大家就拜託你了,我一個人進去,你別拒絕,我不會改主意的,我不想分心。況且我相信這夥匪幫也不一定全是壞人,有些人興許是被迫的,災難發生這麼突然,心理產生鉅變,惡的一面總是會很明顯地表現出來,只要不負隅頑抗,我是不會下殺手的。還有,如果……如果我們失散,你見到了心水,跟她說,我對不起她,我想不起以前的事……讓她別固執地等我,多爲自己考慮……我改變不了什麼,在這個動盪的年代,個人無論怎麼努力,力量都太渺小了……”
楊兆林聽到最後一句,感覺悽然的成分頗爲濃烈,也不禁有些悲哀,的確,他們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世道……
鐵翔無不擔憂地問:“哥,你可得小心,可能裡面像那初中生一樣的人不止一個呢……”
劉言鄭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有數。”
“啊——!”這聲突如其來的慘叫戛然而止,伴着玻璃碎裂的聲響,一個人從六樓的某間教室被拋下來,巨大的衝擊力將其硬生生地摔成幾塊,之間唯有血溪才能證明它們曾經相連。
衆人驚悚之餘,也感到陣陣的絕望如同波lang般侵襲着心靈脆弱的沙灘雕塑。劉言勃然作色,轉過身晃了一下,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沈如鬆又聽到有人被擲下去,渾身激顫,捂着嘴巴淌着眼淚,在倉庫的文件櫃後面大幅度發抖。那個不聽話的烈性女教師就這樣被摔死了,剩下的應該都老實了……想必他們白日宣yin還得等一段時間纔會來倉庫查看,自己要被發現還得等一段時間……想到這裡,他暗暗舒了口氣。
驟然間,聽到外面那個魁實的漢子短促地喊了聲:“你是……”,旋即接下來也許是“誰”字就被捏進了喉嚨,然後是一陣古怪的悶響,女人們尖聲哭叫起來,就好像看到了鬼,但她們又很快地安靜了下來。
“裡面是不是有人?我能看出來,”倉庫的鎖突然傳來了斷裂聲,門打開了,“出來吧。”
沈如鬆幾乎是爬了出來,歇斯底里地低聲哭泣着,卻始終不敢擡頭瞧是誰打開了門,但他很快爬到一大灘血裡,又嚇得縮成一團,靠到牆角。這時他看到了屋內的全部,所有持獵槍和刀棍的歹徒們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灘血只來自於一個人,就是爲首的將抗拒強姦的婦女扔下樓的魁實大漢。一個女教師和兩個女生捂着破碎的衣衫同樣蹲在另一邊的角落裡瑟瑟發抖,血污和淚水模糊一臉。
劉言俯下身,問沈如鬆:“你是他們一夥兒的?”
沈如鬆大呼小叫地哭起來:“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只是來陪着同學考試的……”
劉言正視他,問:“你是任鵬飛?”
沈如鬆愕然:“你……你怎麼知道鵬飛?你是他的朋友?那個……我叫沈如鬆,是鵬飛的同學,我們來……”
“我知道,來替人當槍手考試。”劉言示意他不必說下去了:“不要那麼大聲。沈如鬆,你的女朋友是閆蓉蓉吧?”
“蓉蓉?”沈如鬆停下了抽泣,像個爺們一樣挺起身,眼裡冒出希望,“蓉蓉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是,……是不太好,受了點傷,骨折了,但生命無礙。我們一共七個人,包括你肯定認識的田志立、卓芷筠和左菁。我是來救你和任鵬飛出去的。那任鵬飛呢?沒和你在一塊兒麼?”
沈如鬆忽然面色慘淡,不予回話。
“他死了?”劉言呆了呆。
“不是……他……他成了他們的成員,爲表忠心還強姦了一個女教師……”
劉言真的呆住了,一時茫然不知所措。卓芷筠託自己來救人,雖然也是希望救下沈如鬆,但肯定任鵬飛她更在意,但出現了這種突發狀況,究竟該怎麼辦呢?
沈如鬆忽然打了個寒噤,向後縮了縮:“這些人……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我只殺了那個大塊頭,其他人都是昏過去了,得一兩天才能醒過來。”劉言從地面上撿起一把獵槍遞給他:“拿着防身,保護好她們。”
沈如鬆膽子大了一些,說:“你……你可別太心軟。他們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瘋子……見到女的都是先奸後殺……”
劉言心裡一抖,問:“你能說說詳細情況麼?”
“嗯……鵬飛只是來考試,我也只是陪他,所以在廁所外面抽菸等他……不過學校靠近這邊,這邊傳統農工區你也知道,不是養魚養蝦的,就是養雞養鴨的……蚊子特別多,可能是有什麼瘧疾,當時樓下有個教室就有人在大吵大鬧。我當時以爲是誰作弊給老師抓住了,有點緊張,想上去看看,可緊接着就聽見慘叫……然後慘叫聲越來越響,而且是很多人在叫,此起彼伏的。我向上樓看看,可就看見鵬飛和一些學生、老師沒命一樣跑出來,後面則跟着一大羣慢吞吞、走路姿勢怪異的師生,但這後面的人,臉色都有點發青,眼珠子發紅,像妖怪一樣追過來,到了最後,全樓的人都跑出來了,也許樓上還有正常人,但也都給咬死了。我當時就覺得這不是什麼瘧疾,可能是什麼狂犬病一類的攻擊性傳染病……很快有些人被撲倒了,我以爲最多就是抓兩下咬兩口,誰想到……他們像地獄裡的惡鬼一樣,把人撕扯開來,五臟六腑淌了一地,就那麼血淋淋地吃進嘴裡了……好像他們更注重血,只是飢渴到等不及吸血了,就連肉帶骨頭都吞進去了……接着不知怎麼回事,太陽從雲層裡出來了,忽然那些吃人的傢伙就狂叫起來,你都不能想象!他們就像沙子雕塑成的人一樣,陽光一曬下來,就當場曬成一片沙礫,隨着風就吹了個乾乾淨淨……我們剩下的,也就是那麼幾十個人而已……除了學校的老師、學生,還有各地漁業公司的職工來參加考試,都是爲了在這裡混個函授的漁業學位證……當時我們經過這場大難,都以爲在太陽底下就能沒事,誰想到太陽也就出來那麼一小會兒,很快又被烏雲遮蔽了,我們遠遠地看到學校外面也有一些不正常的傢伙在一拐一拐地來回走着,知道他們要是看到我們,也會咬死我們……所以……我們把大門加固了一下,然後都躲到樓上去了。
“誰想到……到了晚上大概九點來鍾,校門被撞開了,來了五輛車,都是改裝過的全尺寸越野吉普,上面還架着槍……他們能有三十來個人,來這裡的時候就用大喇叭喊倖存者出來。我長了個心眼,沒出來,大家看他們穿着迷彩服,以爲是鋼谷的部隊,起碼也是僱傭軍,來救大家的,就陸陸續續都出來了。他們還在下面喊,說只是爲了來這裡進行補給,等弄到了足夠的食品,再給車充了電,就會離開,並宣稱想招一部分身體好的人補充隊伍人手。我們的人數比他們多不了多少,而且大部分是女的,起先他們應該不知道,以爲我們有好幾千人,誰料他們看到了我們的真實狀況就改主意了,一邊給車充電,一邊命令我們把所有的食品都交出來,統一分配……看似是商量的口氣,但我們都知道那是強迫。我在樓上偷偷用望遠鏡看——這望遠鏡也是爲了配合作弊專門買的,沒想到就能救我的命。交出來之後,他們就強行搬到車上去。再接着,他們就都開始不老實起來,對那些女人動手動腳。我遠遠地看着鵬飛他們,似乎也不敢多嘴。後來匪首用大喇叭宣稱,就算鋼谷正規軍來,也得這麼做,因爲自古而言,一支軍隊就是一羣光棍,到哪裡都需要滿足性要求,況且這是末世,有一天沒一天,還不如大家快快活活地,你情我願,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呢,要是乖乖聽話,保證爽完就走,不會殺人。這時候我發覺他們有着軍人做派,很有可能是從部隊裡退役的……甚至也不像退役的,簡直是從部隊裡直接跑出來的逃兵!我又想這怎麼可能,鋼谷的法律嚴明,而且靠軍隊掌控時局,按說應該對軍隊更嚴厲控制,怎麼會出這種事?我平時愛看書——當然也是受蓉蓉影響,我就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軍隊在和什麼很強大的對手打仗,並且這仗贏家不是鋼谷,他們是被打散的殘兵敗將,一路就這樣殺戮搶掠過來了……
你可以在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 第二十七話 學校據點(7))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