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神奇屬於鋼谷科研人員出身,本質上是瞧不起薩博這種憑美色混到中層的幹部,覺得她毫無技術含量,待到這種危機時期就更願一個個命令地請示,直接掏出一根手電筒粗氣的管子,“刷”地一聲彈出一根黑色的合金劍刃,餘下的鋼谷成員也都照做。他們摁動劍柄的按鈕,劍身以肉眼難以想象的速度高速顫動,隨後變得溫熱,整個劍體通紅髮亮,這是鋼谷集團中執行暗殺人員的常備近戰格鬥兵器。霍紫悠不由得暗自驚歎,她知道鋼谷解禁者的體能雖然遠勝普通人類,卻不如全統和自然之子,但他們往往通過超越時代的電子和信息技術來彌補這些不足,眼下鋼谷在全世界活動時使用的武器,包括高頻振動合金劍和冰彈槍,都只不過是暗殺用的武器,如果他們真的在某天顛覆了全球的政權,也許會使用真正的正規軍武器,那時……
這樣的想法只不過稍縱即逝,不知火神奇已經率除了薩博的全部鋼谷成員衝上去了。寧永夜和霍紫悠相互瞧瞧,頓時理解對方用意:要是不趁人多聚集所有的力量殺掉安洪禹,否則被他各個擊破,誰都沒有活路。隨即腳下一點一彈,一劍一鞭各自劃出綠黃兩道光束,齊刷刷指向安洪禹。十一人將安洪禹圍在中央,十把劍和一條鞭子一起向安洪禹身上招呼。安洪禹沒有像時行宙那樣神鬼難測的縹緲步法,而是巋然不動,直到鞭子和劍幾乎要擊在身上時,他倏然鬼魅般消失在圈子裡。
一名鋼谷成員慘叫一聲,胸口被擊碎,肋骨破胸而出,白光以被打中的位置爲圓心,向外擴散,轉瞬間凍成一個人形冰雕,跌出去撞了個粉身碎骨。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安洪禹接過合金劍,毒蛇吐芯般抖了抖,三名鋼谷成員的腕骨便斷裂開來,長劍紛紛落地。與此同時,安洪禹另一隻手的手心卻逼出劇烈燃燒的火焰,由火焰轉化爲一團赤色的光球再投射出去,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登時那三名鋼谷成員渾身燃起了沖天的火苗,任他們狂呼慘叫,在地上如何打滾翻騰,任這個冰雪宮殿多麼寒氣逼人,火焰卻好像古代神話中的三昧真火,越燒越旺,直到將他們完全吞噬,變成一團慘絕人寰的烏黑焦炭。劉言怔怔地望着,想起安洪波的烈火手修爲,與安洪禹相比,實屬雲泥之別,連解禁者都會被打得屍骨無存。
衆人的恐懼無以復加,安洪禹依舊他難以抑制的尖銳狂笑,這笑聲中有股老虎對於冒犯它權威的弱小生命產生的一種極爲輕蔑和憤怒的狂暴心理。他不像時行宙那樣在人羣中穿來插去,杳之若日,動如脫兔,而更像是突然蒸發,在刀光劍影中留下了一個個來不及消失的殘像
。也就是十幾秒鐘,除去不知火神奇和薩博之外,其他的鋼谷解禁者要麼中了烈火掌,要麼中了寒冰掌,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霍紫悠一鞭不中,旋即凝神靜志,瞅準安洪禹的後腦又是狠狠一抽。安洪禹頭也不回,左手一抄,便精準無誤地將鞭頭攥在手裡。霍紫悠雖然沒有與安洪禹這類絕頂解禁者交手的經歷,但她畢竟全統上代長老出身,對敵我之間的差距也有貼譜的判斷,這樣被他一把抓住,雖然始料未及,卻也有應對辦法。她的鞭子取自雷電鰩的須,自己催動內力,充盈在其中,瞬間使得它產生了高壓電流。安洪禹卻陰冷地一抖,那能卷碎鋼鐵的鞭子霎時被高溫化成齏粉,片片黑末消散在風中了。霍紫悠被一股大力無形中拉近,心裡已經知道不妙,還沒等全力逃脫,安洪禹的手掌就忽地一聲壓下來。
寧永夜千鈞一髮之際陡然間揮劍攔住。安洪禹“咦”一聲,充滿驚奇,可手掌順勢一偏,光是這股掌風所及,寧永夜就連人帶劍直挺挺地飛了出去,轟然將一張凍成冰雕的桌子撞得粉碎。寧永夜本來就被時行宙打碎了左肩骨,又受了安洪禹的虛劈掌風,當即又吐了口血,五臟翻江倒海,歪在地上嘔吐不止。
安洪禹沒工夫管其他人,一張紙般自然而飄逸地落到寧永夜身後,嗲聲嗲氣地問:“你……你怎麼會有‘沉碧’?說!”
寧永夜倔強地擡起頭,冷笑着說:“老太監,你爺爺姓寧!”他沒想到自己和這老怪物的差距這樣巨大,絕望也慢慢寫在眼上。
安洪禹本來佈滿皺紋的眼袋忽然被圓睜的怒目撐開,聲音越發噁心,像是粗聲的男子在模仿嬌媚的女聲:“你……你……這世界上還真有寧娶風的傳人?哈哈哈,好!本座今天既能了卻心中大患,又能得到‘沉碧’和‘神的動作’,真是暢快、暢快呀!”
寧永夜怒吼道:“我送給你!”右手倏地射出一劍。安洪禹用長長的指甲輕描淡寫地撥開,接着左手一翻,寧永夜驚天動地地慘叫一聲,整個右臂被直接從肩膀下撕扯下來,血花四濺,慘不忍睹。他已經成了殘疾,解禁者再超凡脫俗,也不可能再生肢體,況且左肩碎裂,右手又被斬斷,不可能再使劍了。
安洪禹淡淡地說:“我早在二百年前,就有種不詳的預感,覺得會有一個宿敵要破壞我的大計,本來以爲應該就是你,可你的水平很讓人失望……你說,在錫林鎮偷襲瞎子的,是不是你?”寧永夜已經聽不清了,劇痛使得他撕心裂肺,意志都難以集中,當然更無法回話了
。
安洪禹化險爲夷,這才雙手虛扣,陰陽調和,冰炎二氣在手心之間焦躁不安地攢動着。劉言看到這裡,暗想:“看來他時不時地要調整雙手的溫度,讓它們不至於相差太大,在這方面的估計是沒錯的。可惜,另一方面完全失算了……他一隻手已經能遊刃有餘地對付我們全部,我們加起來也不可能把他兩隻手分開,讓他左右不能相顧……”
安洪禹轉過臉,對企圖再次襲擊的霍紫悠說:“你是要爲張人隼和池映菡報仇,是嗎?”他其實並未全力以赴,只運用了大約六成力。
霍紫悠恨恨地啐了一口:“不光是這樣,我還要殺了你爲全人類除害!”
安洪禹“呵呵”殭屍般僵硬地乾笑了兩聲,不以爲然地說:“我很不理解,爲什麼你們會那麼相信鋼谷瞎子的說辭,我們都想要當皇帝,但他很虛僞,不肯承認,我坦坦蕩蕩,你們卻這樣激烈地反對我!霍紫悠,我要殺光你們易如反掌……可我還是願意單獨給你一個機會……”
霍紫悠知道他好色成性,隱約清楚他會說什麼樣的污言穢語來侮辱自己,便一手拿起一把合金劍,再度向安洪禹發動攻擊。安洪禹衝她一甩右袖,又一個冰藍色的冰球向霍紫悠射去。霍紫悠慌忙退卻,雙劍齊舞,妄圖削減這排山倒海的寒氣。這冰球的意圖旨在暫時抵擋霍紫悠,安洪禹早想把霍紫悠召爲禁臠,所以也沒有格外下殺手。
之後安洪禹也不弓腰,將手掌伸到斷臂所持的“沉碧”上方平舉,旋即五指向內一扣,便產生了一股強勁無比的黏力,“沉碧”居然晃盪了幾下,緩緩向上擡起,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捧起。
劇痛殘酷地折磨着寧永夜的神經,這讓他時不時地感覺自己的靈魂要衝出體外,神志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他拼着壯烈斷臂,就是爲了冒險賭一把,眼見安洪禹已經將劍吸到胸口的位置,這難得的好機會再不容錯過。他的左手雖然不能擡起,卻還能勉強移動手指。
在寧永夜的血裡沐浴過的神器“沉碧”受到主人的感召,驟然間調轉了個兒,安洪禹的手沒有按想象中那樣觸到劍柄,甚至來不及詫異,那劍鋒就近在咫尺地以一股摧枯拉朽的暴力直插安洪禹的心臟位置。
薩博和不知火神奇其實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他們親眼目睹過“沉碧”的神奇,也就料此一招,於是也在這時將劍尖送向安洪禹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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