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瑤恭敬的向林宗陽行過一禮,接着命人擡進一黑色轎攆,攆上坐着的正是雙瞳道人羅天罡,他懶懶散散的閉目養神,與林清瑤說話時才稍微睜眼。突然,會場周圍瀰漫出一股異香,香味濃郁,細嗅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羅天罡神色稍顯警覺,只見一女子緩緩走來。她渾身雪白,臉無血色,身上裹着的白紗在陽光的照射下讓肌膚若隱若現。一頭捲曲的白色長髮襯出眼眸微藍,這樣的容顏本應像山巔的皚皚白雪,純淨冰冷,可她偏偏生的嫵媚動人,眉眼細長彎似月,嘴脣豐滿微上翹,就連嘴角恰到好處的痣也更添風韻,不禁讓人想入非非。她一出場,原本喧鬧的會場竟然出奇的寂靜,不一會一片譁然。林宗陽見她,規規矩矩的安排上賓之位,好生款待。雖坐的之近,卻不敢瞧上這人間尤物一眼。
林煜景在旁不耐煩的說道:“爹,娘,我們理應是上賓,伯父也應讓我們坐檯上纔是?”
“興許是人太多,你伯父沒瞧見我們!”林文儒安慰
“是呀……你這伯父從一開始就沒把我們放眼裡,能瞧得見我們纔怪呢!再說我們就是來湊個熱鬧,景兒又何必太過較真!”單芊芊打趣
“喂…喂…明宇哥哥!小碗不住的用手上下揮動,試圖擋住他的視線。“怎麼!一時出現兩位美人,你就看呆了?”
“快別胡說,我只覺得這白衣女子有些眼熟罷了!”
哼哼……你怎麼不說這全天下美貌女子你都眼熟呢!真不害臊。小碗看向他。只見他表情認真凝重,又不言語,想來不是胡說八道。繼而又問道:“難道你去過北方的霜雪城?”
“霜雪城……那是什麼地方?……”
“傳說中的神域!臺上的白衣女子應該就來自那裡。”
“你如何得知?”
“書上說的,那裡的人雪髮霜瞳,你看這臺上女子,滿頭白髮,瞳孔顏色較一般人淺的多,這不是很符合嗎?”!
“我看你是怪聞雜誌看多了,既是傳聞又豈可當真,就算當真,我這俗人又怎會去過!”
“那可說不一定呢!仔細瞧着,論長相和輪廓你和她有幾分相似!再說了,你的瞳孔也不是黑色,而是深灰。這些特質,也只有我這易容高手才注意得到。”小碗沾沾自喜的說着。突然,高空中跌下一人,人羣極速向兩邊退去,讓出條道。五名白衣女子上前,爲首那人頭戴白紗斗笠,後四位則恭敬的跟着。
“怎麼!藥師谷的女弟子也來湊這熱鬧?莫不是你們師尊也打起林小姐的主意了?”從高空中墜落之人雖受輕傷,可仍逞強嘴硬。
話音剛落,那人嘲諷的笑意未收,一股熱流便從口中涌出,大家定睛一看,地上的一灘血裡還裹着根鮮活的舌頭。
“你,也配提我們師尊!”帶頭女子說道!她聲音沙啞蒼老,有種上起不接下氣的感覺。
高明宇見女子手中持劍,血順着劍刃滴下,方纔發覺是她動的手,心中驚道:“好快的劍,未見出鞘既已嗜血。”在看她身後的四位女子,神情尷尬,臉色難看,想是要上前勸阻可又不敢開口。
“哎,得罪什麼人不好,偏要得罪藥師谷的人?遭罪咯…遭罪咯…”旁人七嘴八舌的議論。
“藥師谷”高明宇心頭一震,想到韓秋風也是這個門派所出,不由得感到親切。可又想到剛剛那人不過是說了句不着調話就被割了舌頭,心中又覺此門派,行事作風乖張無比,實在也讓人驚恐難安。
帶頭女子割了舌頭仍不解氣,索性舉劍刺下,就要人性命”
高明宇正準備挺身相救,空中便傳來一聲:“裴師姐,手下留情!”。這聲音明亮爽朗,是位年輕人。裴靈不屑道:“哼哼……我當是誰,原來是“燕洵”的兩位。說話間裴靈並不打算住手,擡劍直刺那人眉心,只見一白色身影俯衝而下,在裴靈的劍身上一點,劍柄便是一陣劇烈顫動,她手掌正痛的鑽心,那白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裴靈攥緊手中劍厲聲道:“姓白的,既然來了,還不速速現身。”
“裴師姐手握寶劍,我豈敢現身。”
“既不敢現身,就少來招惹我!”裴靈再次舉劍刺去。只見那白影又俯衝而下,在她劍身上一點,這次的力道比剛纔還大,裴靈吃痛的直接鬆開劍柄。她用蒼老沙啞的聲音罵道:“小畜生,有本事你就現身,我們好好較量!”。
“藥師谷,歷來可都是儒雅風流的修士,怎麼到了裴師姐這裡就出口成章了!不好不好!”
裴靈聽着這些,不禁怒火中燒。之前的她雖稱不上人間絕色,可也比風流儒雅高几個等次,自從追捕金月娘失敗,自己儼然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人沒音訊,就連自己的容貌聲音都因中毒太深,無法痊癒。她轉眼看了看身旁的柳承畫,心生一計道:“你說的極是,我裴靈一屆俗人,哪裡及得上柳師妹這般風流,說到底都是當你姑姑的年紀了,還能惹得你小子厚顏無恥的死纏爛打。
此話一出,在旁的柳承畫驚得花容失色,及忙喚道:“師姐…你…你怎可詆譭同門聲譽!”
“賤人,閉嘴”裴靈看着她那張溫柔可人的模樣,氣就更不打一處來,索性舉起巴掌就要打下。只見那白影一閃,直接將柳承畫護於懷中。
“是個年輕人”高明宇有些驚訝,他看起來年紀與自己相仿,生的清秀雅正,柳承畫雖大他許多,但外人看起來倒也登對。
那少年對裴靈道:“裴師姐性子好燥,怎麼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打人!”
裴靈見他現身,便狠狠一掌朝他背上拍去,柳承畫急忙翻身挑劍將裴靈格擋開來,道:“師姐…他還是個孩子!…”
這一檔,裴靈更是怒不可遏,“孩子?我看不見得,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醜事!”
“醜事?我和柳師姐清清白白,我不容你詆譭她”白衣少年說着就要動手
“白淳,不可胡鬧”柳承畫叫道,身後忽感一陣清風拂過,下一秒白淳便被點住穴道,帶離裴靈身前。
“小弟着實魯莽,還請裴師姐高擡貴手”說話人也是位青年,方臉劍眉,前庭飽滿,看起來穩重成熟。
“我哪裡魯莽了,明明是她先出口傷人。”
“白雅,我看你弟弟平時太疏於管教,不如我替你來!”裴靈說罷,奪過柳承畫的劍便向他兄弟二人刺去。
“我自己的弟弟,我自會收拾,不勞外人費心”白雅一把推開白淳,飛身立於寶劍之上。如果說白淳出招的快、狠,像只捕捉獵物的白榫,那麼白雅則如同一隻踩在雲中的飛鶴,身姿飄逸輕靈。他腳尖點劍,劍鋒彷彿生出一股氣流,壓制住裴靈的劍氣。裴靈叫道“在旁看什麼熱鬧,還不出手!”周圍師妹們齊聲應道“是”!幾人舉劍排陣依次攻來,雖差柳承畫一人,可劍陣威力絲毫不減,白雅背後剛躲過一劍,前面又被虛晃一槍,彷彿密不透風的鐵籠,生生困住了這隻閒雲野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