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廂房之中,慧敏攤開一雙玉臂,欠身落坐在扶椅之上,鳳目怔怔的望着金正宇,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彷彿要看透他的前世今生。
此時她輕啓朱脣,若幽谷清泉般道:“正宇,坐啊!”聲音叮叮咚咚,悅耳之極。
金正宇以同樣的目光回望着她,只見他嬌而不媚,豔而不燥,實在是清麗無雙。然而這樣一位絕世女子竟系自己的夢中之人嗎?金正宇心中暗道。
他將目光從她絕世容顏上一寸一寸挪開,降下幾分,是一處明晃晃的玉頸,其上正吊着一顆與金正宇胸前一般無二的玉珠。他下意識伸手摸向胸前,握住那顆祖傳的避毒珠,感受其上的點滴餘溫。
“正宇,你那上面可有刻畫什麼文字?”這次聲音如黃鸝出谷,悠揚動聽。
金正宇劍眉微蹙,他早已察看過,上面確有一個“玉”字。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冥冥之中真有天定,於是他開口問道:“那你那一顆上面又有什麼字麼?”
慧敏神情自若道:“自然是一個‘金’字。”
金正宇心中微震,難道夢竟成真,那麼,“啊!”金正宇雙手抱頭,驚駭莫名,因爲他恰好憶起夢中最後一刻那無邊的天雷,此刻仍有切膚灼體之痛。
“正宇,你怎麼了?”慧敏見其神色有異,急忙問道。
金正宇將頭埋於膝間,語氣冰冷道:“沒有什麼,看來大師是認錯人了。”
金正宇不想讓夢中的悲劇上演,不想讓自己痛苦,也不想將痛苦帶給對方,所以他選擇拒絕,選擇逃避,甚至選擇遺忘。因爲夢中不光有那無邊玄雷,還有一句惶惶天音:你等結緣,天地難容!
慧敏見金正宇指節發白,鬢角隱現汗珠,此時雖到初夏時節,但山峰之上仍是頗爲清涼,且修煉之**都衣着單薄,一般不會出現燥熱之象,除非是心緒的劇烈波動,纔會出現這般情形。佛家有云:喜、怒、哀、樂、念、嗔、癡皆爲心魔,於修煉之途大有損害。於是慧敏纖手一翻,九葉蓮華應運而生,冉冉升起,懸於金正宇頭頂上方,頓時一片五彩氤氳之氣籠罩住金正宇,並伴有一縷縷寧神奇香,金正宇感到心下稍寬,情緒逐漸歸於平靜。
慧敏秀眉緊鎖道:“正宇,你是否記起什麼可怕之事,抑或是有什麼難以決斷的,看你又似驚懼,又似掙扎。”
金正宇仍低着頭,沉默半晌後搖了幾搖。
慧敏秀顏上顯出無奈之色,道:“正宇,你都不敢看我一眼嗎!我本是清心寡慾之人,但此來之前,我突然心有靈至,感覺此行必會遇到那夢中之人,於是我着意打扮了一翻,纔來與你相見,我已打算入世歷劫,以後‘慧敏’這個法號便不再用了,我的本名叫做‘玉嵐’,以後你就這般叫吧!”
金正宇俊臉深埋於雙掌之中,身軀微顫。玉嵐由驚到奇,最後歸於無奈,苦笑道:“看來你是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金正宇擡起頭來,刻意避開玉嵐的目光,但玉嵐仍是看到了他發紅的雙眼和蓬亂的頭髮,她不僅一陣心疼,舉起素手正待撫上金正宇的臉頰,金正宇一扭身,走了出去,只留下落寞的佳人和那猶自豎在空中的纖手皓腕。
金正宇沒有到大廳與其他諸人相見,哪怕是還有一個曾經出現在夢中的白飛飛,他的心已頹喪到了極處,冷到了冰點。他徑自回到玉軒峰自己的住處,決定自閉數日。
卻說那一日,紫陽帶着衆人到玉璇殿中,落座、奉茶後各自攀談起來。
紫陽率先說道:“正道盟約三十年,真是可喜可賀,不日我等便要舉行這紀念大典,我梨山已做了充分的準備,屆時定會給大家不少驚喜。再者,我掌門師兄於日前已閉關修煉那白日飛昇之道,恐怕不久之後我梨山便會出現一位飛昇的仙人,這實乃我正道之幸。”紫陽一席話直說的他紅光滿面,激亢不已,又彷彿意猶未盡。
聽了紫陽的話語,衆人都頗爲動容。因爲衆多修真山門,只有南山一派於千年以前有一人修得飛昇得道,位列仙班,而這近一千年,再無一人有此機緣和修爲,看來短則三五十載,長則百餘載,老祖便可大功告成,得到飛昇。梨山現在已穩坐修真第一門派,若近期再出一位飛昇真仙,那麼看來三五百年之內,正派之首這個位置是不會易主的了。
這時慧空大師說道:“梨山老祖飛昇在即,實是可喜可賀,有梨山領袖我正派羣倫,必將出現邪魔退避,正道大昌的局面,真是生靈之福啊!”
其他幾位掌門也紛紛道出恭維之辭,深怕落於人後。看來什麼六根清淨、四大皆空、心如止水都是教化弟子後人的說辭。不過紫陽道長聽來確是十分受用的。
接着紫陽道長和各位掌門商議了一下大典上的一些細節,除了祭拜天地,最主要的還是考較正道聯盟年青一輩弟子的修爲情況,所以最爲精彩的就是擂臺比試,這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只要事先定好比試的規則,並讓大家都能接受便可。所謂“無以規矩不成方圓”就是這個道理。
這樣的典禮在梨山舉行,這已是第三屆了,所以梨山準備的很成熟。具體的方法就是,統計好所有的參賽者,主要是其他門派的弟子和梨山的全部內室弟子,通過抽籤選擇和自己對決的對手,當然還要適當考慮段位的對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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