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宇聽到此處,低聲自語道:“原來是這樣,你是玉嵐的救命恩人,普陀寺也給了她莫大的恩惠,難怪她最後一刻對這裡還是那麼的不捨!”其實這些,都是他後來聽赤松說的,說是玉嵐化身紫蓮,載着他繞着普陀山轉了三圈,才黯然離去,現在偶爾想到當日的情景,他平湖般的道心也會一陣翻江倒海般。
“是啊,玉嵐自得了師弟的修爲感悟,修行更是一日千里,甚至直追老衲,我們爲了紀念師弟,便爲其取了個法號叫做慧敏,衆人見她如見慧明,待她亦是如此。所謂學無先後達者爲先,玉嵐到了十二歲,修爲已入化境,覺悟更甚於我,於是從那時起,我便稱呼她爲師妹,她知道自己有一大部分是慧明,所以也大大方方的稱我爲師兄。”這些往事慧空越是回憶,越是清晰,彷彿就在昨日,玉嵐的音容笑貌尚在眼前,可早已是天人永隔,他不禁一聲長嘆:浮生一場大夢,醒來時,方知是一枕黃粱,了無痕跡。
“只是,有很多事,老衲修行了一生,也堪不透,跳不出,解不脫,當日,看到玉嵐化身的紫蓮飛臨普陀寺上空,老衲也流了幾滴濁淚,從此,佛心才日臻完善。人生之中,有一些劫必須要經歷的,只有這樣,人才能成熟,完善,修行之人更是如此,一旦度過塵世之劫難,修行往往會進上一大步。這便是紅塵之中,多有隱士的原因。”
“聽得大師一席話,正宇獲益良多,真是受教了。”金正宇誠懇的抱拳一揖說道。
二人不知不覺已來到了大雄寶殿之前,金正宇舉目而望,一塊丈許金地大匾上書“大雄寶殿”斗大古篆,大殿佔地數十丈方圓,牆體皆是青石砌成,屋脊兩端飛檐拱天,其上各蹲一隻瑞獸。
真是別有一番恢弘氣勢,且不論其它,便是這大殿的砌蓋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非人力所能及。
若說梨山是富貴逼人,那麼着普陀寺則是清新典雅,怡情怡人。
金正宇正在心中暗自比較,卻聽到慧空大師一聲“公子,請!”原來已經立身大殿門口。
二人一路攀談,倒忘卻了時間流逝,登完這九百九十九級臺階,竟然耗去了一夜,如今已是旭日東昇,朝霞滿天。
“哦,大師,我看你的弟子對在下多有敵意,爲了不是您爲難,我就不進大殿了,你給我指條路,我可以到達後山的清婉居即可。”
“這樣啊,那好吧!”接着慧空如此這般說了一通,金正宇自然是用心記下,他方轉身欲去,卻被慧空叫住,他道:“公子,若是你到了後面,我的一些不成器的弟子冒犯了你,你要多包涵些,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金正宇轉頭莞爾一笑:“小子不敢冒失,自當步步留心,時時在意。”
“那倒不必,凡事都有個限度,若是他們過了頭,你略加懲戒倒也無妨。哈哈哈哈,今日老衲同正宇公子一見如故,來日定要好好暢談一番。”
“大師虛懷若谷,小子佩服,能入大師法眼,也是小子福澤不淺,改日定當專程登門造訪,今日就此告辭。”金正宇說罷,人已閃身沒入大殿側首的小門,這裡是通往後山的捷徑。
一條小道爲青石鋪成,蜿蜒伸向後山,小道年深日久,其上佈滿苔痕,道旁古樹參天,小道儼然成了一條曲徑通幽的綠色長廊。
三伏天裡,置身這山林之中,卻感覺不到一絲暑氣,有的只是清爽怡人的晨風霧嵐。金正宇信步徜徉其間,身心俱弛,間或閉上雙目,感受這清新怡人的一切。恍然間,他似乎看到一襲白影,也徜徉在這條林蔭小道上,時而如弱柳扶風,時而又翩若驚鴻,待他快步而上,卻發現一起皆是心頭幻想,一切皆是虛妄。
沿着小道一路走去,倒也沒有什麼岔路,金正宇悠閒自得的行於其間。清晨的陽光時而透過濃密的樹冠,投下斑駁的光影,林中百鳥齊鳴,間或還有鸞鳴鶴唳,組成一曲生機勃勃的動人樂章。
金正宇不禁陶醉其中,突然一聲斷喝,撲面而來,金正宇不免自嘲:如此忘形,若是別人想要殺你,豈不是已經得手了。不過旋即,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爲如今身懷龍魂,若是遇襲,護身龍氣自會啓動,能攻破這龍氣,傷得自己的,這世間恐怕也沒有幾個吧。
他擡眼望去,只見四名武僧打扮的青年僧人,各執輥杖,一字排開,攔住了金正宇的去路。
其中一人斥道:“大膽魔人,竟敢擅闖我寺後山,難道是活的不耐煩了,如今沒有方丈在身邊,看你還能依仗誰人。”
哦,原來是故意挑釁,金正宇心下了然,多半是見了昨晚場面,心中不忿,如今幾人尾隨至無人之境,其意圖可想而知。
金正宇呵呵一笑,他看四人皆是虎背熊腰,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武修都有了一定境界,內功也堪稱純厚,然而於道行法術上確實淺薄得緊,即便金正宇用心感受,也體察不到四人一絲真元鼓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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