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會/比利堂,其建立的初始不過是本地地痞流氓、無業遊民共同組成的一個類黑幫組織,算是黑社會的雛形,但要說它本身真的組織多麼嚴密,力量多麼強大,都談不上的。
這些閒散的無業者聚集起來一開始甚至都不是涉黑組織,只是當他們嚐到呼嘯聚衆的甜頭後,整個組織就開始向涉黑的方向傾側了。
比利堂發展到今時今日,他們許多事情甚至比黑幫做得更沒有底線,因爲在這個國度,許多事情還摻雜着一些民族的對立與矛盾,而不僅僅是貧富分化。
當唐寅帶着白虹館的弟子來到陳家的商鋪時,整個米鋪已經被砸得很徹底了,鋪裡的夥計已經被毆打,其中一名反抗比較激烈的夥計被剁下了一條胳膊,看着滿地染血的白米唐寅微微地皺眉,他知道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
因爲,如果單純只是求財的話,一般不會下這樣的狠手。
“二師兄,師姐讓我向您回報,警察局的陳警官、胡警官在兩天前都被調走了,說是去執行機密任務。”這個時候,一名白虹館的弟子來到唐寅身邊輕聲地言道。
(政府上層發力,舉國排華?應該不至於,聖象與華國接壤,他們沒有真的搞成大規模流血衝突的膽色。應該只是順勢用力而已,不然那兩名警官不至於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察覺。)
“你們,去找附近的報社記者來,人越多越好,本土記者、華人記者、外國記者全部都要,能找來多少找來多少。”在片刻的思量考慮後,唐寅對自己身旁的拳館弟子這樣吩咐道。
“還有你們,十分鐘後全都離開,這裡有我一個人在這裡足夠應付了。哦,給我留一個翻譯。”既然已方的官方勢力已經被排開了,出現勢力真空,這個時候大規模械鬥,聖象警方的反應速度一定很快,並且一定會拉偏架,因此唐寅乾脆自己拉了一張椅子扔在米鋪前,他坐在比利堂那一衆刀手的正面。
“各位不是買到毒米,吃死了人嗎?我讓弟兄們去給你們拿賠償。”唐寅這樣言道,他身旁跟隨的一名白虹館弟子壯着膽子爲其翻譯。
“#%%¥—*…*—…#E%¥R”
“師兄,那個傻X問你給他們拿多少錢。”
“他們要多少?”
“要二十萬。”
“你替我告訴他們,給他們一百萬賠償,現在已經有人去取錢了。”唐寅一個人坐在米鋪前,閉着雙眼溫養精神,他身軀微微後仰讓椅子像老人椅般斜斜立起,雙腳離地,身體的重心起起伏伏地晃悠着。
只有後椅腳立在地面上的椅子偏偏就晃而不倒,讓唐寅如同午後出來曬太陽的老人一般閒適懶散。
“*—…#E%¥R #%%¥—*…”身旁的那名弟子亂七八糟的說了些什麼,似乎是一百萬這個數字真的把比利堂一衆的土鱉唬弄住了,這五十多名刀手居然真的陪唐寅兩人在這裡等了十多分鐘。
當四面傳來老式相機隱晦得“咔嚓”拍照聲後,在這時唐寅睜開了眼睛,然後他對身旁的白虹館弟子言道:“罵對方一句你所知道最難聽的話,然後你就跑吧。哦,當然,你也要明確的告訴對方那一百萬賠償金根本就不存在,我是在耍他們。”
唐寅這樣言道一句,這句話聽得身旁那名弟子一臉的呆滯,片刻後,他長長吸一口氣衝着對面比利堂的人又亂亂得說了些什麼,最後結尾的一句明顯不是什麼好話,因爲本來等得有些蔫了的比利堂衆人,在這一刻都雙目圓瞪抄起刀來了。
“#E%¥R!”
爲首的那名比利堂刀手先是怒罵一聲,接着揮刀斬向唐寅身旁的弟子,這一幕被四周人羣裡的記者“咔嚓”、“咔嚓”得拍攝到相機裡面,那是五十名持刀男子圍繞着兩名華國男子的畫面。
起身,猛地提起身旁那名弟子的後衣領,陡然將他擲向身後遠處的人羣,同時唐寅一腳直踢,直接將比利堂那名爲首的男子踹翻在地,那名爲首男子身後的比利堂衆人見此直接嗷嗷嘶吼着揮刀殺上來,五十砍一,對於這些沒見過什麼高階武道好手的聖象土著而言,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事實上,赤手空拳對付五十名刀手,即便是剛剛晉升丹氣境的唐寅也會覺得有壓力,但若沒有壓力,又如何以鮮血洗禮淬鍊自己的暗極不滅體與黑日刀經?
單手一甩間,之前坐着的那張木椅像旋風一樣砸入人羣當中瞬間粉碎,比利堂的刀手正前方的攻勢被阻,然而左右兩側的卻已然圍了上來,他們彼此擠壓,利器亂砍,這樣的環境局勢即便是丹氣境武者一個不好也要被分屍。在這種情況下最安全的是把橫練修到非人境界的武者,那真是飛龍騎臉怎麼輸,若不修硬功則怎麼都有一些危險係數,或高或低罷了。
周身大大小小的青筋凸起,恍若鐵衣罩身,就好像青色的樹藤密密麻麻纏繞,這一刻唐寅的形象十分恐怖駭人,他出手如風瞬間就奪過一柄單刀,一邊退走一邊斬殺,噴散的鮮血四面飛揚,後面比利堂的刀手更加激發起了兇性,其中一名刀手甚至雙手持刀躍斬,結果被唐寅擲出手中奪來的刀,貫穿小腹向後面砸落。
四周看熱鬧的人激烈得涌動着,其中一名名記者拍攝着這五十多名黑社會混混追砍一名華人武者的盛景,這絕對是一條大新聞。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這下麻煩了。”人羣裡有一名黑瘦黑瘦師爺模樣的男子,他看看場中的追砍,又看了看四周那些興奮的記者就知道這次的事件已經完全脫離原本的計劃了。
這一次事件其實是聖象本地米商巴頌家一手策劃的,巴頌家不想和華商陳家一招一式的打商業競爭,既然是本土勢力自然就沒有不利用本土優勢的道理,巴頌家已經花錢買通了黑白兩道,栽髒陳家售賣毒米給本地人。
你不是賣得比我便宜嗎?
那你賣的一定是陳米、腐米、毒米,是用來坑害本地人的。
到時候陳家這邊的武者只要和比利堂這邊火拼械鬥起來,那就是涉黑商人,黃泥掉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然而此時此刻,巴頌家的師爺卻覺得全盤計劃都脫離方向了,華商陳家售賣毒米這種事,怎麼看也沒有一名武者一VS五十名黑幫刀手來得火爆刺激,聖象民風彪悍,他們更樂意看這方面的消息。
而在這個時候,唐寅在擊殺放倒十數人的同時,他自身也中了十餘刀,只是這些中刀的部位全部都是他有意識自主選擇的,慘而不重,在暗極不滅體的作用下,這些刀傷並沒有刺入肌肉損傷到筋骨。
……………………
被三十多名紅着眼睛的黑瘦土著舉着刀追砍,這種局勢情況對於唐寅本身的步法、身法、橫練、意識都是一種瘋狂得淬鍊,就像打遊戲鍛鍊反應速度的一樣,只不過他玩的這種遊戲,輸了就會死。
四周這些傢伙在來之前都是喝過類似於興奮劑的“戰神酒”,因此沒動手時尚且罷了,他們一旦動手見紅,莽起來根本就不知道退,至少在氣勢完全泄盡前如此。
邊走邊砍,手掌一撐翻身躍過米鋪內的櫃檯,一名土著刀手居然直接往櫃檯上跳,只是他人還在半空中就被唐寅直接扯下來了,一拳衝砸在其五官的正中央,鼻骨一類直接就打平了,那名土著刀手頓時昏厥過去被唐寅順勢搶過手中的刀。
黑日刀經本是刀法,雖然以唐寅的攻擊力針對於這些土著而言,手中有刀沒刀區別並不是很大,但有了刀可以節省體力,可以格擋招架,更可以提高攻擊距離,羣戰羣傷,只是唐寅握刀在手卻並不是很珍惜,因爲空手奪刀容易,他時不時就把手中的刀擲出去,因爲突兀迅捷,基本上是一擲一殺,當這刀子從嘴裡捅進去再從對手後脖頸貫穿出來時,這樣的慘烈即便是這些喝了戰神酒的土著也爲之膽顫。
戰神酒是一種冷兵器時代較爲常用的軍需物資,雖助拳壯膽卻畢竟不能真的將人化爲無懼生死的狂獸。
比利堂原本五十名刀手,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被唐寅或殺或廢掉近二十人,其它的刀手隨着腦子漸漸清醒,身邊同伴稀疏變少,他們漸漸有些慫了。
鮮血殷紅鋪散滿地,不時就有斷手、斷腳的男子躺在血泊當中淒厲得嘶嚎,比利堂的刀手剁了陳家商鋪一名夥計的手臂,此時此刻唐寅至少剁了他們十個人十條手臂,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當比利堂的殘餘刀手在面面相覷後終於開始退時,唐寅反而從陳家米鋪裡追殺出來,這個時候就不是因爲利益了,而是唐寅已經殺紅了眼,周身的刀傷痛楚反而化爲鬥志殺性的燃料,讓他只想將眼前的敵人們盡數吞噬殆盡。
一敵衆,最好的戰法之一就是連打連跑,因爲你一個人奔跑消耗的是個人的體力,而敵方衆人消耗的體力是要乘以他們的總人數的,反過來說,一個人追着一羣人跑,同樣也是最好的戰法,士氣崩潰的刀手甚至丟棄手中的刀,只恨爹孃沒給自己生出四條腿讓自己跑得不夠快。
飛猿樁的意境腿功漸漸練入唐寅的形意,他手中奪來的刀不時擲出去,再搶刀再擲出,真正近身作戰時則多以爪法手刀爲主要戰法,最後比利堂剩下的這二十多人被他一個接一個的殺死撕裂,沒有一個活下來。
“#%%¥—*…*”
“別動!我們是警察。”四面的手持槍械者出現,似乎無論哪個國家的警察都是最後出現收拾殘局的,傷痕累累周身浸透血水的唐寅於屍體、血泊當中舉起自己的雙手,他並沒有反抗,而這一幕畫面同樣被四周的記者們“咔嚓”、“咔嚓”得拍攝下來。
《喋血街頭,黑幫社團比利堂盡覆滅於一人之手!》
《華國拳師長街血戰,壯哉,真男兒!》
《#%%¥—*…%¥—*…*—*—…#E%¥R#%…#E%¥R》
《…%¥—…#E%¥R#E%*#%%¥—*¥R#%*—*—……¥R#%…》
《%¥—*¥R#%*—*—……¥R#%…》
《作爲聖象政治與文化的中心,社會治安¥R#E%*#%%¥—*¥》最後一家報社無疑是華國與聖象合資興辦的,因爲這場戰鬥根本就是在大量記者的強勢圍觀下進行的,因此大篇幅各角度立場的詳述之真實、各種照片之衆多,令這場街頭血戰的始末異常的清晰。
首先,是那一羣持刀的人先動的手,其次,唐寅這邊手無寸鐵,最後也並無反抗的接受了警方的拘捕。
以上這些還僅僅只是唐寅自己的臨時計算而已,他多少有些低估了聖象華商的影響力與勢力,這一次長街血鬥之後,華商組織不管跟白虹館有沒有關係的,幾乎都伸手襄助,保護唐寅不在監獄裡受到不公平對待,聘請最好的律師,啓動輿論壓力並派出遊說集團。
在聖象這個國度,華國商人是一支很有力量的集團勢力,他們不僅僅是有錢而已,並且他們並不是很畏懼聖象政府,這裡可不像某個海外島國那真的是天高皇帝遠,大陸想管也管不到。
聖象是與華國臨近的,而自從那次十七國戰爭後,華國至少陸軍戰力雄霸亞洲的架勢,已建立起來。
事實上,唐寅在警局的臨時看守所裡吃得好、住得好,享受着最好的傷藥與護理,甚至在當天晚上就被保釋出來了。
不過,做到這一點的卻並不是因爲華國商人的運作與力量。
“我不管你們聖象的法律流程,擂臺之路的拳手在你們的國家被一羣黑幫刀手追砍,你知道這會造成多麼惡劣的國際影響嗎?尤達先生是與貴國總統保持着密切交往的大商人,如果在下一場比賽前,唐寅選手無法出現在比賽現場,因此導致的損失難道全部算在你頭上嗎?”唐寅是聽不懂那名穿着西裝的高大白人在衝聖象的警察局長斥訓着什麼,但他能看出那名胖胖局長咬着牙強忍的狼狽與卑微。
西學東進,因爲西方文明在這一兩百年時間的強盛發達,讓整個亞洲諸國都被西方歐美人生生壓低一頭,尤其是在唐寅這個年代,隨便一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就可以頤指氣使,更何況是有一定政治、經濟影響力的大商人。
當天晚上,當街連殺五十人的唐寅居然真的被保釋出去了,那名身材高大的白人來到唐寅面前,用有些生澀的華語言道:“唐先生,祝你明天的比賽有個好成績,尤達先生非常非常的欣賞你。”
“呃,多謝,我一定全力以赴。”抱了抱拳,唐寅這樣言道。
走出聖象警察局,在白虹館一衆人的包圍下唐寅回頭看了看那巍峨肅穆的建築,他心裡卻並沒有多麼高興的情緒,只是莫名覺得有些悲哀。
(自己的土地,卻不能自己作主嗎?)
第二天時,各大報紙把昨天的消息一刊登,唐寅在地下堂口本來頗高的勝率極速下掉。
因此,唐寅自己把身上那點錢全部兌換成聖象本國的貨幣,然後又借了一些錢壓在自己身上。
別人覺得自己昨天才被五十名刀手圍砍,周身浴血身負重傷,然而唐寅自知自事,他本來傷得就不重,再加上昨天大量殺人,體內的殺氣增幅,傷勢恢復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暗極不滅體本身就是以殺養功的法門,只是也不知是出於怎樣的機制,越是擊殺高手提供的殺氣越多,昨晚那五十名刀手加起來,也僅僅只比擊殺喬達斯獲得的殺氣稍多些。
“師兄,買好了,大概是兩千塊,您獲勝後能翻三倍。”一名師弟將地下賭博堂口的匯票遞交到唐寅手上,僅僅只是幾天的功夫,唐寅在白虹館的聲望威勢就已經隱隱蓋過秦毅,還好他並不打算在白虹館多呆,不然華天陽老師傅之前擔心的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現實。
……………………
“268號,華國唐寅。”
“336號,聖象宗拉·頌達善。”
“開始!”
裁判在宣佈比賽開始後,就快步退走了。
這種層次的武道搏擊已經有絞殺他們的威勢,不是沒有裁判被誤傷打死的,更何況進入到小組賽後,擂臺之路就開始錄像與現場直播了,比鬥場上總有裁判這麼個第三者出現,也有損於比賽的精彩度。
“喝啊。”一聲猛烈得暴喝!
宗拉脖子一豎,頭一昂,周身氣血運行而肌肉膨脹,他上半身的衣帽全部都被擴散開來的勁道撕裂,顯露出精悍如鐵般的身軀。
這位軍旅出身、打法硬朗的聖象拳手兩臂微微張開,他左腿一擡,右腿一墊。下一刻整個人如同投石破空般飛起,伴隨着呼嘯一掠而至。
在撲到唐寅面前的瞬間,宗拉兩手拳頭瞬間變化,一者手臂內纏,一者螺旋轟出,旋轉咆哮的勁風鼓盪,撲面生疼!
“好拳式!”
宗拉雖然是聖象人,但修行的拳法卻更近於軍道殺拳。
唐寅在受襲後踏步略退,他腦海中觀想着魔猿樁功,隨着體內氣血的激烈運行整個人的身軀瞬間膨脹了一圈,臂膀肌肉尤其虯結,腳下一沉,千斤墜,擂臺地面上幾塊磚頭立刻綻開波紋般的擴散。
他出拳,攔截,舉起右手臂如若大斧開山,沿着自己身體右側的肌肉軌跡線猛砸去,沉重大斧般的下落拳肘正好砸砍在宗拉旋風衝擊的拳鋒上。
“砰”空氣炸裂擴散,發出如同輪胎爆開一般的聲響,隱隱可見雙拳交擊處有擴散狀的氣流水紋。
宗拉一拳打出後招式並不用老,他身上還留有餘勁,在唐寅魔猿劈拳若巨斧般砍上來的同時,他的左腿猶如鍘刀般橫斬而出,呼嘯鋒銳。
唐寅同樣收拳藉着氣血迴流,左腿截擊踢出,砰砰砰砰砰,肌肉撞擊,骨節脆響,伴隨着激烈得碰撞聲連成一片,這場戰鬥纔剛剛開始就已然打到了生死一瞬的濃烈處,四周的觀看者幾乎爲之嘶吼癡狂,將自身帶入強大武者那無匹之身軀,感受未曾擁有過的強大。
在瘋狂對攻一陣後,唐寅與宗拉·頌達善同時退去。
唐寅一連後踏七步,步步力貫雙腿,氣沉大地,因爲一步比一步沉重,腳下的石板“咔嚓”作響,直到第七步時,他纔將全部的力道宣泄殆盡。
而宗拉身法飛騰,無聲無息,一反以往的剛猛強硬之態,他微微張開自己的雙臂,身體就好像在擂臺上向後滑,戰機飛翔般瞬間就退到擂臺邊緣處,最後單腳猛烈一踩,同樣踩碎了一塊堅硬的石板。
蒼龍界域是高魔世界,如果這是在地球,即便是丹道人仙也不至於踩碎石頭如同踩碎豆腐般平常,他們對於力道的控制力更強,但體魄恐怕沒有高魔環境下丹氣境的武者強橫。
(奇怪,他纔剛剛突破到丹氣境,身體素質居然完全不比我遜色,是在煉體境時修煉過什麼高明的橫煉秘法嗎?)這樣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在雙方的兇猛對拼中都感受到了對方力量的強大、筋骨的強橫,雙方都沒有佔到任何的便宜。
只是宗拉是因此驚駭,而唐寅則是欣喜於暗極不滅體的強悍,黑天無生魔功以命練功,的確不是沒有理由的。
借勢後退,雙方各自暗暗地活動恢復了一下週身的筋骨肌肉,下一刻,宗拉首先再次強猛出手,他恍若一臺不知疲倦,無所畏懼的殺戮機械般又一次猛地撲擊過來。
砰砰砰砰砰!一連串的肌肉碰撞聲又一次響起,地面許多被踩碎石塊、石子都被踢得飛了起來,如同暗器般到處亂彈。
唐寅和宗拉這兩位丹氣境的武者從上擂臺比武直到現在,時間纔過去短短的三分鐘左右,在這樣短的時間內,這兩人就差不多正面對拼了七八十記重擊,腳底下的勁力也把堅固擂臺大面積踏***處皆是龜裂紋,若百年大旱後貧瘠的土地。
而如此兇猛硬朗的打法、廝殺,讓四周在場的絕大部分多觀衆都感到頭皮發麻,尤其是那些壓了重注的,更是腎上腺素大量分泌,他們看得目不轉睛,移不開眼睛。
宗拉·頌達善出身軍旅,在武功打法上本就剛硬強橫不肯輕易退卻,而唐寅此時施展雖然是白虹飛猿拳法,但他卻已然走出了由道入魔的路數,白虹飛猿那靈活敏捷的意味被極大淡化,反而是魔猿混天,橫掃一切……我要這天上地下,再無我戰不勝之物。
伴隨着激戰的持續,唐寅身上原本沒癒合多久的刀創傷口開始大片大片的崩裂,殷紅溢出,只是隨着負傷的加重,他周身的氣勢卻反而越見增長,而氣勢越是提升,宗拉·頌達善只覺得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越來越高大強壯,他的力量越來越雄渾可怕,漸漸幾如死亡陰影般將自己完全籠罩。
(他的異能是肌肉控制嗎?不然這巨魔怪物一般的變身到底是什麼功法?)在宗拉·頌達善看不到的所在,漸漸膨脹到幾近兩米高的唐寅小腹丹田處,有一顆深紅交雜糾纏的氣血大丹在緩緩地旋轉運行着,它完全不同於這個世界其它武者正常的丹氣狀態,而是更加純粹、更加凝練,同時也賦予唐寅帶來更加強悍出色的肌肉控制能力。
(不,我不能輸!)
隨着眼前對手身軀的巨魔化,宗拉·頌達善感覺自己就像鐵匠鋪子裡的頑鐵,正在被一個神經病一樣的瘋狂鐵匠揮舞大錘瘋狂得敲打轟砸,最終他終於是扛不住了,猛地疾退後掠一大段距離,下一刻迎着衝鋒而氣勢高漲的唐寅,宗拉·頌達善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炮彈式!”他刺出手臂,整個人恍若高速旋轉的鑽頭般向着唐寅衝刺,在這一刻勢若千鈞。
(一擊定生死嗎?有趣!)
單臂斜豎成刀,在唐寅黑日刀經之血雨腥風催動的那一刻,他體內這段時間以來積蓄的雄渾殺氣恍若山洪般完全爆發出來了。
整個世界恍若剎那被捲入了白骨鋪地,血海翻騰的地獄世界,肉眼可見的幽幽血芒將唐寅的右手臂完全包裹覆蓋,下一刻“血雨腥風”與“炮彈式”對拼,唐寅與宗拉·頌達善則於一瞬之間錯身而過。
錯身後,是頗久一段時間的身形僵直。
接着,宗拉的右手臂“噗”得一聲後自根部處斷裂,他整個人的身軀則前傾倒地,其胸膛處有一道極猙獰的刀痕。
反觀唐寅,他從巨魔化、鐵衣罩身的狀態下退出後,雖然化刀的右手臂激烈得顫抖在不斷的淌血,但他終究還是穩穩得站立在擂臺上:勝負分矣。
“哦……二師兄贏了。”擂臺下傳來大聲的歡呼,而醫護人員迅速趕到擂臺上把重傷的宗拉擡走,他雖然身受重創,但其殺招炮彈式畢竟消耗掉血雨腥風大部分的殺傷威力,憑其強壯的體魄,保命甚至接回手臂都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在武功上,他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什麼太大的成就與突破了。一者是身負重傷,另一者正面承受“腥風血雨”的威能並被擊潰,宗拉的精神多少也受到了傷害,自然虛乏。
被躍上擂臺的白虹館衆人摻扶着走下,唐寅此時此刻固然全身近乎於虛脫,但他的精神意識卻沉浸回味着剛剛斬出的那一式魔刀。
那一刀斬出之後,自身對於黑天無生經核心勁力“殺意”終於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了,有此作爲根基催動,黑日刀經中記錄的許多殺招也終於可以學習並施展了。
並沒有直接返回白虹館,而是坐到擂臺四周的觀衆席上看其它場次的三十二強比鬥。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特意安排的,唐寅與宗拉·頌達善這兩位同樣打法剛猛瘋狂的武者被排在了開幕,這樣的比斗的確很激烈好看,但卻也意味着兩名武者死磕得分外慘烈。大戰之初,雙方都是氣勢如虹之時。
而接下來的比鬥,大多在頂級煉體境武者之間進行,雖然其中不乏此境界下極爲出衆者,但完全無法阻擋怒熊山莊程秀秀、東瀛武者池田蒼彥、無國籍武者燕虹的前進,現在前十六強誕生,這三人加上唐寅都是丹氣境,都有着角逐冠軍的實力,但五分實力五分命,若是一路抽籤都只碰到煉體境,那就可以保存甚至是恢復實力,若是不幸強強相遇,次次都像唐寅與宗拉·頌達善這樣磕得筋疲力盡,最後即便是丹氣境武者也沒準被哪個煉體境巔峰的武者撿走便宜,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
已然殺入大賽前列,這個時候程秀秀都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實力了,她的身軀肥胖卻異乎尋常的靈活,高速揮舞的雙臂配合戰車一般的身軀,居然隱隱有些龜蛇動靜的意思味道,她不再堅持不傷人命,現在也頻頻的施展狠辣手法,因爲若不如此,許多煉體境武者就會抱着放手一搏的心態。
而在東瀛武者池田蒼彥面前則絕沒有這樣的問題,他的對手幾乎全部都選擇棄權,即便偶爾有上場的,也都投降得非常及時,因爲對面那個男人出手殘毒,不留絲毫餘地。
青年武者燕虹的腿功依然是驚人的出色,在接下來的搏擊戰鬥中他還展示出精湛的摔投技術,遠近攻防,這是一個綜合能力非常全面的武者,只是,他似乎一直都沒施展出什麼令人感到驚豔的殺招。
最後,唐寅晉升八強的比賽並沒有什麼好描繪的,總不至於倒黴到次次都抽中丹氣境武者,那位煉體境的武者雖然頗有鬥志,但在唐寅爆發的一瞬間就被直接轟下了擂臺。
瞬間,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