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片刻的沉默。
“裝你mb啊,我殺人搶東西,你拿活人做實驗收集數據,接下來你想殺我吧?是不是正在想什麼好聽的說辭,然後代表正義砍死我?你想要這玩意直接說啊,兩萬五千多金幣是人就想要,你裝什麼傻白甜啊?”說着,中年盜賊從背後拽過一個布包丟在地上,包裹散開,從裡面滾出一具鼓鼓囊囊佈滿魔紋的皮囊,從朱鵬的角度看去,還能看到皮囊內裝滿了金幣與寶石。
“回矢箭囊,想不到你們真的把這件魔法裝備爆出來了。可惜,未免死了太多的人,總得來算,並不值得啊。”言語輕嘆,此時此刻的朱鵬表現得就像一位悲天憫人的聖賢,視人間若苦海,貪嗔癡諸毒浮世,衆生皆苦。
“大家出來混,捨命求財,生死無怨。我拿這件東西買我這條命,放我走怎樣?”吐出嘴裡一直含着的木籤,中年男子在血鷹死亡反撲後藏起來,這兩天幾乎什麼都沒吃,好容易趁着下大雨出來找吃的飽食了一頓,卻又被眼前這看上去就非常難纏的角色堵在食品超市裡。
現在他滿肚子食物,不想也不敢和對面死磕到底。
以話術擾亂着對手的心神,在朱鵬開口似要回話的瞬間,中年盜賊的全身上下猛地爆出數十道飛刀、毒針、弩矢,高明的盜賊可以藏物於身,傳說中最誇張的,能夠在穿着大褲衩的前提下抽出一柄雙手斧(確定不是戴着儲物戒?)。在打出全身上下的所有暗器後,中年人化爲一道暗影斜竄,他打都不打直接就要跑,因爲什麼東西沒了都可以再掙,而命,永遠只有一條。
問題是朱鵬可不想在佈滿喪屍的廢墟之城被這樣一個強大盜賊盯上,渾水摸魚亂中取勢正是這些生活在陰影中敏捷職業者的強項。悲天憫人的氣質收斂,便恍若太極轉輪,陰極陽生,一股狂邪霸道的張揚殺氣剎那鎖死了那名逃遁中的中年盜賊。
異界冒險三大定律:
1、巫師不能惹;
2、老賊惹了就要及時殺掉;
3、離宗教狂遠點。
右手抓住背後槍囊向身前半空中一扔,下一刻朱鵬持盾前衝突擊。層疊的盾影籠罩身前直接將那些暗器盡數撞散彈飛了,毒針、飛刀甚至輕弩這些暗器的確是詭秘,但僅以自身力量甩射,除非功夫極爲高絕,不然稍稍打遠就沒力道了,干擾的意義甚至遠高於實際殺傷性,而見血封喉的劇毒即不好得、也不容易淬、更容易不慎傷到自己,所以多數低階位盜賊都只是往自己的武器上淬普通麻藥。
在朱鵬持盾衝鋒的那一刻,恍若野獸般的金髮女孩就已經鬼魅地衝向盜賊,她慘白色的皮膚下有暗色的血管在蔓延,這讓她越來越快,越來越強,越來越兇毒暴虐,朱鵬的精神魔力正在通過寄生心臟灌注入她的全身。
吼,一團半透明的氣團在小女孩的口中噴了出去,那盜賊本能的身形閃躲稍稍一窒,也就在這時朱鵬已經衝擊撞開那些迎面射來的暗器,他將左手盾重新掛回腰間,半空中有七根沉重的金屬標槍分毫不差的掉落下來。
黑髮青年微微吐氣,雙腳之上力道擴散,下一刻他一連七記重拳,拳拳鋒芒直抵金屬重標槍的尾端,力道由豎轉橫,轟轟轟轟轟轟轟……朱鵬整個人恍若炮臺一般接連向那盜賊轟出七記重炮。
神情陰冷中年盜賊也是了得,他全身骨骼如同沒有骨頭般的扭曲變化,然而這時,那頭小喪屍周身有藍光閃爍,伴隨着“魔熊之力”的加持她的力量突然變得巨大,這讓她爆發力得到驚人提高,猛地便撲到盜賊大腿上,張嘴一口便咬了個結實。
“啊!!!”
再無法保持驚人的敏捷與高速,中年盜賊勉強以劃擦輕傷規避開七根重標槍中的四根,右手上匕首彈出強行格擋開兩根,最後一根重標槍正捅在他左腹處,沉重的力道一路頂着他撞在身後的牆壁,大量的血水擴散炸開,冰火與重擊附魔匯成一股破滅之力,幾乎將中年男子的小腹炸出一個拳頭大得血洞。猛烈地提膝抖腿,掃飛抱着自己大腿啃咬的金髮小喪屍,哪怕被對方拽去一塊鮮血淋漓的皮肉也在所不惜。
這名精悍強橫的盜賊似乎催動了什麼搏命的秘術,接連受到重創居然依舊敏捷矯健,在朱鵬持着盾斧衝到之前便往前衝脫離了那根釘住他的重標槍,他不是不想拔,而是拔了沒拔動。在朱鵬撲到近身戰前,中年盜賊居然疾速的前竄兩段,要在被朱鵬拉入近戰範圍之前撞出窗外。
然而在那之前,背後有兩道勁風席捲而來,中年盜賊不得不猛地伏身規避,一面圓形盾,一面短柄斧,一左一右呼嘯劃過,砰砰兩聲砸在了木質櫃檯內。一身黑袍膨脹,朱鵬就那麼赤着雙手恍若魔神般將對手罩入了自己的攻擊距離……我都赤手空拳了,你還不敢捨命一搏?
“好傢伙!做事做絕,一點活路都不給我走。”
以左手往回按了一下小腹中外流的破碎腸子,神情陰鷙強悍驚人的中年盜賊舔了舔自己有點乾涸的嘴脣,恍若一頭荒野之中被逼迫到極境的嗜血獨狼,伴隨着朱鵬赤手空拳的殺到,一股子兇殘、狡詐、陰狠的氣勢,在這個男人身上猛烈地爆發出來。
盜賊不再逃竄,以右手倒拿着他那柄通體漆黑色毒蛇般的匕首,身形一晃,便如閃電一般切向了朱鵬的咽喉。
這是結合盜賊藏物術修煉出的近戰搏殺技,你此時看他匕首被反藏在手臂下方,那柄匕首即有可能在那裡,也有可能根本不在,最後在什麼角度,對方身體的哪個部位刺出來都不奇怪,敏捷側的盜賊若沒有足夠詭異可怖的手段,也不會和力量側戰士、體質側騎士分庭抗禮無數世紀。
下一刻,兩人的臂肘就碰撞在了一起。中年盜賊的體魄力量是遠不如朱鵬的,但他有刀在手,便讓朱鵬不得不留力三分不能窮追猛打到底,隨後兩人的手臂彼此糾纏一絞,身體近身扭打在了一起,近身和一個不知道把匕首藏在身上何處的盜賊拼殺,這是何等的兇險,然而朱鵬就是這般選擇的,近身纏鬥,窮追猛打,壓着對方的沉重傷勢一直壓到他死爲止。
中年盜賊左肘一沉,猛地撞向朱鵬的小腹,朱鵬手掌自小腹升起格擋,兩人實打實又撞了一記。隨後朱鵬反擊,高居臨上以強擊弱,剛剛忙着記筆記他也沒帶手套,但少了皮手套的遮掩,此時反倒更顯出他詭秘可怕無盡恐怖武學殺法。
只見朱鵬的雙手由手掌至手肘上有青筋綻起,兩支手掌烏黑恐怖恍若鐵皮包裹,這是魔道外功絕學“鐵砂掌青魔爪”的爪功。
硬以肉掌插入高溫鐵砂,過程中外用藥水洗煉,內以純陽硬氣功溫養,以摧殘身體換取驚人的武學殺傷力,這是朱鵬最不爲人知的秘手殺招,在21世紀的國術圈裡有人見過他施展這一招,但沒有人知道,因爲真正見識過的人都死光了。
朱鵬以純陽童子功爲憑依,有純陽劍客張元放悉心指點,如此才能在最不損傷身體根基的前提下完成這套魔道外功絕學。
化勁級數的大拳師一身武功勁力煉透全身,蠅蟲不能落,一羽不能加,可以說渾身上下都是拳頭,根本就不畏一般的拳腳與鈍器打擊。
然而朱鵬練成這青魔爪爪功後,平常有純陽氣功遮掩看不出異常,雙手十指自然纖細,豐滿柔軟。一到搏殺激烈處突然施展,以手刀硬戳硬砍人體要害,不是兵器勝似兵器,高明的明勁殺暗勁不算什麼,武術史上從古至今都不少這樣的案例。
但朱鵬這廝最擅明勁殺化勁,這tm就恐怖了,簡直有些超出武學常理,所以朱鵬在21世紀國術圈子裡有一個“純陽無極”的綽號,翻譯過來就是這個純陽宗的當代傳人,一身明勁修爲,戰力卻高得幾乎沒邊,沒有極限了。
此時此刻朱鵬五指猛伸之間嘩啦一下張開,猙獰雙爪如鐵鉤,當頭罩下。同時他的身軀腰肢擰動,一股隱隱雷聲自下而上,到了脖頸處時,朱鵬整個脖子都脹血通紅,下一刻舌綻春雷般暴喝,氣功,聲打。
近距離被朱鵬低喝聲轟到,中年盜賊整個腦子嗡得一下,也就在他不到半秒的恍神功夫,朱鵬惡魔般的雙爪罩落,刺啦刺啦的撕裂聲不斷,在雙方近身糾纏片刻後,一直都表現得堅強無比的中年男人突然慘叫一聲渾身冒血的擺脫朱鵬往外跑……此時他身上密麻麻的恐怖傷口,不像爪傷,倒更似是華夏傳說已久的酷刑:凌遲。
然而沒被朱鵬罩入攻擊圈子時,他沒跑成功,一旦進了朱鵬的攻擊圈子,他就更跑不了了,武術家的近身撲殺和輕功長跑是兩回事,朱鵬跟在他背後鬼影一般弓箭步,八步趕蟬跟了上去,兩指一併點在了中年男子的後心處。心臟一破,全身氣力消散,那名中年男子順着自己奔跑的力道向前一跪,而朱鵬跟隨在他身後青黑色的手掌如鐮刀般一揮,夏暑揮鐮。
哧!
鮮血狂噴!
他砍了姚百樂的腦袋,朱鵬便砍下他的腦袋,我的手下,哪怕是必須死也得我來出手,豈容他人代勞?
咕嚕咕嚕,一顆腦袋順着力道滾動,最後在姚百樂的頭顱之前,停了下來。
…………
“唉呀,怎麼辦啊,寧寧快不行了,該死的姚百樂,這才吃兩天飽飯就鬧出這事,你偷東西就偷東西唄,怎麼還把寧寧捅傷了。”大屋內兩個女孩的房間裡,黃櫻看着牀鋪上臉色蒼白的敦寧寧急得直打轉,敦寧寧本來就心事重,大量失血之後雖然及時包紮上藥,但卻高燒不退起來,這在陽光時代算不得什麼大事,幾管抗生素打進去,就能強行鎮壓病毒。問題是現在不單單是沒有對症的藥,這廢墟之城內彌散的病毒更不僅僅只是讓人發燒而已。
“不管怎麼樣,她只要出現屍變現象我就會一刀砍死她……黃櫻你最好離她遠點,她要是屍變了咬你一口,以你的體質未必就能扛過去。”王雷拿着一柄菜刀坐在門口處,他也有點哆嗦,他是負責開車修車的,一路以來靠旁人保護從來沒真正對付過喪屍,此時此刻拿着菜刀胡吹大氣,沒給自己壯膽,反倒是把黃櫻嚇得不輕。
“姓王的,你有沒有點人性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寧寧姐不止一日夫妻了吧?她現在變成這樣你不想着救她,只想着怎麼保護自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王雷拿着把菜刀坐在門口,一頭齊耳短髮的黃櫻則坐在他對面保護着身後的敦寧寧,她時不時的起來給敦寧寧換溼毛巾降溫,但女孩並沒有注意到,就在剛剛她身後的敦寧寧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柔順的長髮飄散,女孩原本秀美臉上漸漸充斥了一種慘白可怖……
原本拿着菜刀一臉兇相的王雷手裡的刀咣噹一下便掉落在地上了,他翻倒在地顫抖着手指向黃櫻身後,短髮女孩眼珠子一轉,迅速地回頭,卻看到敦寧寧正神色猙獰的向自己撲來。
“啊啊啊啊啊~”黃櫻尖叫的同時右手橫攔擋住敦寧寧的撲擊,猛地發力推開對方,然後和王雷一同拉上了房間的門。
“我就說吧,我就說吧,早點讓我剁了她,哪還有現在這事啊。”
“那你剛剛拿着刀倒是上啊,你當時嚇得直接癱地上了。”一同拉緊了房門,聽着裡面砰砰的砸擊聲響,黃櫻與王雷還控制不住的彼此對噴,也就在這時,一道年輕的話語聲在兩人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