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名騎士跟隨在萊納的後方,他們小跑着朝着歌爾堡的大廳以及葛文夫人的臥室跑去。
“哐當!”萊納一腳踹開了大廳的房門,只見十幾名女僕以及馬伕或者是廚師瑟瑟發抖的躲在這裡。
“告訴我葛文夫人的房間在哪?”萊納揪起一名蹲在牆角蜷縮成一團,生怕被人發現的穿着馬伕裝扮的男人,惡狠狠的問道。
“在……在那邊……”這名馬伕沒有任何猶豫的便說出了他主母房間所在的位置,在生命和忠誠面前,她顯然毫不猶豫的便選擇了生命,把忠誠扔到了腦後。
“帶我去她的臥室,不要妄圖欺騙我,因爲如果你那樣做的話你的腸子將會被掏出來!留下兩個人,其他人跟我去!”萊納回頭翁聲說着,他得儘快把葛文夫人和她的孩子掌握在手裡,不然很有可能會產生變故。
歌爾堡作爲一個男爵城堡並不大,只是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萊納便率領着騎士們跟着馬伕來到了葛文夫人的房間。
萊納的胸口在鎧甲包裹下上下起伏微微氣喘,說到底他這句身體今年也只不過有十六歲而已,還沒有達到巔峰期,因此和騎士們相比難免有些孱弱。
萊納看着眼前緊閉的房門,歪了歪頭活動了下筋骨,然後牟足了力氣“哐當”一覺踹在了上面。
不過令他尷尬的是,雖然房門被穿的發出一聲巨響,但也只是搖晃了一下而已,並沒有被打開,顯然,這扇門也被門閂給卡住了。
萊納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在自己的屬下們面前丟了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他不好意思,不過所幸,他爲了安全起見即便是進了城堡也沒有摘下頭盔,其他人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還算是幫了他一個忙。
“葛文夫人!我是墨蘭德堡的男爵萊納.墨蘭德,請打開你的房間門,我以貴族的名義發誓不會對您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同時我也將保護您和您兒子的安全,給你們和你們身份相匹配的待遇!”萊納在房門外面貼着門口對裡面喊話,希望葛文夫人聽了之後能夠打開房門。
不過更加讓他尷尬的是,他說完這些話之後,房間裡面一片沉默,裡面沒有人對他的話做出迴應。
沉默片刻之後,萊納終於惱羞成怒,前世的他身爲孤兒被人瞧不起,來到這裡自己成爲了一名貴族難道也有人敢瞧不起自己?
裡面的沉默刺激到了萊納那脆弱的自尊心,雖然他平日裡表現的平易近人,但是內心卻是有着近乎變態的自尊心的,從前他被生活把自尊心消磨的幾乎沒有,但是來到這裡之後,成爲了貴族的他心中的自尊和驕傲也逐漸的再次顯現了出來。
“瓦拉斯!給我把門打開!”萊納的語氣當中帶着一絲怒火對着旁邊的瓦拉斯爵士說道。
“遵命,男爵大人!”他將手中的長劍收回鞘中,將右腿收回來蓄力,緊接着便是一聲比剛纔萊納造成的聲響更大的聲音響起。
瓦拉斯爵士的力量實在太大,速度快的萊納幾乎都沒怎麼看清他的動作,他被反震的力量弄得後退了兩步,而此時的房門也只是有些變型,並沒有在他那蘊含着巨大力量的一腳之下被打開。
瓦拉斯爵士後退了幾步,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房門的面前,一腳踹在了上面。
兩扇房門就這樣像是一截腐朽的老木一般,悽慘的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小塊還懸掛在門框上,宣示着它們曾經忠於職守將敵人擋在門外。
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騎士們便魚貫而入,而萊納也是儘快的走進了房間。
“哦!願聖父保佑!”
還沒等他看一眼房間裡的陳設以及尋找葛文夫人的蹤跡,科德爵士的聲音便傳入了萊納的耳中。
萊納蹙起眉頭循聲望去,他不由得也當場楞在了原地。
只見一具女性屍體無力的倒在地上,在她的脖頸處有着兩道猙獰的傷口,此時仍然在不停的往外流着鮮血,宛如一小條潺潺的溪流一般。
萊納緩緩的走了過來,摘下了頭上沉重的頭盔,蹲下看了看這具屍體,對着旁邊的馬伕說道:“這是葛文夫人嗎?我警告你千萬不要試圖撒謊!”
“是的大人,我發誓這就是葛文夫人!”馬伕聽着萊納的威脅戰戰兢兢的說着,用悲傷的眼神看着地上已經毫無生命氣息的葛文夫人。
萊納點點頭,有些複雜的看着地上的這具屍體,來到這個世界三個月,他還沒有禽獸殺死任何一個人,同時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具屍體。
看着她身上的傷口,萊納的心裡非常不舒服,自己的脖頸上也是有些發癢,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對方身上的傷口自己也莫名的有些恐懼。
突然,萊納反應了過來,大聲說道:“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在哪?”
在這裡只有葛文夫人一個人的屍體,而她的兒子蘇拉卻不見了蹤影,萊納可不希望出現這樣一個漏網之魚,一旦有人利用他做什麼文章那可是很麻煩的。
萊納抓住了馬伕的衣領,問道:“她的孩子去哪了?告訴我,不然你將會生不如死!”
“不知道,大人,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馬伕看着萊納的樣子驚慌失措,他今年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由於營養充足並且經常鍛鍊,因此身高已經快要達到了一米八,他的身高和表情給馬伕施加了巨大的壓力。
皺着眉頭的萊納還想說什麼,但旁邊的科德爵士卻勸阻道:“好了萊納,領主應該是仁慈的,不要這樣對待一個無辜的人,他不曾對我們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成爲一個暴君,相信你父親也一樣!”
“更何況,那只是個孩子而已,他沒法對我們造成任何影響,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科德爵士摘下頭盔淡淡的說道。
他不希望自己的主君,自己兄長的兒子,自己的侄子將來成爲一個殘暴不仁的領主。
萊納聽了之後,看了看驚慌失措的馬伕,心頭一軟,放開了他的衣領。
他環視了一眼自己周圍的騎士們,只見他們和萊納的目光對上之後,紛紛躲閃的將目光移開,不敢和他對視。
他們的樣子全都落入了萊納的眼睛裡,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明明自己平時是那樣的平易近人,但他們卻如此的畏懼自己。
看着眼前千恩萬謝的的馬伕,他的心中有些迷茫,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就算是一隻小貓小狗他也不會如此對待。
“我這是……怎麼了?”這樣的疑問出現在了萊納的腦海裡,他自詡仁慈待人和善,但今天竟然被人稱之爲暴君,這讓他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