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這城牆還比較堅固,所以即使是遇到了炮火的攻擊,也沒有馬上垮掉,這就是石質城牆的好處,比較堅固耐用。
但就是這幾枚看似不起眼的炮彈,給島津家造成了七、八個人的人員傷亡,雖說這是一個傷亡的數字並不是很大,但是給你守羣造成的心理傷害確是無法彌補的。
歷史上的島津家在圍困大友家的時候,就因爲大友家的火炮攻擊全線潰敗。因爲這種武器已經是領先這個時代的強大的技術產物了,其強大的聲勢,比鐵炮更恐怖的能量,在愚昧的百姓沒有接觸過的情況下,自然會發自內心的產生恐懼感,會有恐懼這本就是人的天性。
黑田家的第二輪火炮齊射接踵而來,經過了射程的調整之後,又是十多發炮彈被射出,有趣的是這一次同樣有五枚炮彈正好落在了城牆上,而另外的炮彈之中只有一發落在了城牆前面的空地上,其他的炮彈全部落在了城內,就一發,甚至差點擊中了本丸的天守閣。
這個時候島津義弘當機立斷,立刻下令所有的士卒退到本丸前的真正的二之丸防守。
這裡需要介紹一下的就是內城的結構,內城是一座建在頂部平坦的小山之上的山城,實際上是由本丸,二之丸和依附於二之丸的三個小丸組成。
本丸四四方方,此處不多表。而二之丸靠近大手門的地方,實際上是一個狹長的貼近本丸的,類似於甕城的狹長街道。而在這一段將近一百米的長路之後,再通過一道門纔是實際上的二之丸。
黑田家的士卒剛剛做好攻擊的準備,結果還沒有邁出一步,就看到島津家的守軍已經從城牆上撤走了。
“竹中大人的方法果然有效,看來現在是一鼓作氣去攻陷內城的時候了。”井手友氏看到城牆上的情況之後,立刻笑着對竹中重治說道。
結果他看到竹中重治非常嚴肅的看着城牆,對他回答道,“大人可能情況並沒有那麼樂觀,要知道城內守軍還有六、七百人之多,即使是兩輪火炮的攻擊,也只不過是造成了很小的傷亡,絕對不會因爲這樣的程度就崩潰了,所以此時下結論可能還爲時過早。”
“你是說,島津家還有其他的手段。”
“這個在下委實不知道,不過內城應該不會如此容易就能夠攻下。”竹中重治說道。
“既然這樣,就趁着這個機會派一個番隊先上去看看,順帶了解一下城內的情況,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再進行攻城也還來得及。”
“大人所說甚妙。”竹中重治點頭說道,因爲井手友氏的說法確實是目前最穩妥的應對方式。
於是立刻一支兩百人的黑田家番隊衝進了城中,結果進城之後他們看到自己面對的並不是想象之中的城內的景象,沒有緊閉的民居,沒有視死如歸的敵軍,他們面對的就是一條百米長的道路,而路的終點乃是另一個大門。
就在這時從他們右邊,也就是內城本丸的方向,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響聲。這是島津家的鐵炮隊的回擊,黑田家一方瞬間倒下二十多人。
“帶上兄弟們撤退。”帶隊的黑田家年輕武士三宅家義大聲喊道。
黑田家的這一次試探沒能夠造成島津家的任何損失,黑田家的士卒也把自己的同伴的屍體全部搶了回去,什麼都沒有留下。
而且三宅家義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因爲他身穿黑田家的武士鎧甲,所以在他觀察情況,而島津家未開火之前,至少有五杆鐵炮在瞄準他。結果這五槍竟然一槍都沒有中,不得不說三宅家義的運氣實在是不錯,甚至可以說是逆天。
“黑田家的這個武士不錯呀!”島津義弘說道。
“運氣罷了。”一個島津家武士不忿的說道。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島津義弘說道。
“島津家果然狡猾呀!”
與此同時在大隅國高山山城,此處乃是肝付家的本據。
肝付家的家督肝付兼亮在袮寢重長、伊地知重興等人的陪伴下,在高山山城本丸的天守閣之中正在進行交談。
“你們說這次黑田家派人前來到底是爲了什麼?”肝付兼亮問道,他的臉上寫着大大的懵逼兩個字。
肝付兼亮乃是肝付家第十六任家主肝付兼續的次子,十七任當主肝付良兼的弟弟,九州大隅國肝付家第十八代當主。元龜二年(公元1571年)七月,也就是數日之前,其兄肝付良兼以三十七歲的壯年病逝,基本上沒有什麼能力的肝付兼亮,作爲第一順位繼承人繼任了肝付家家督之位。
“主公,這其實非常簡單。”袮寢重長有些尷尬的說道。
“簡單,怎麼就簡單了?”肝付兼亮疑惑的問道。
“主公大人有所不知,黑田家此次前來的這個山本隆全,實際上乃是黑田家的首席外交奉行,也是號稱西國調略第一人的人物,”袮寢重長說道。
“西國調略第一人是嗎?也就是說這個山本隆全乃是過來勸降的?”肝付兼亮問道。
“主公大人,在下倒是認爲黑田家此次派人前來不只是勸降本家。”梅北國兼這時候說道。
“哦!一個調略達人被派過來,難道不是調略嗎,那還有什麼目的呢!”
袮寢重長和梅北國兼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無奈,這個主公實在是有點爛泥扶不上牆呀!如果長此下去,大隅國遲早要落入島津家之手。
他們覺得如果真的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話,至少作爲大隅國國主家的肝付家是絕對會遭殃的,而像袮寢重長、梅北國兼這樣的重臣即使是投靠了島津家,估計也不會有太多的好處。
與其如此,趁此機會直接投靠黑田家似乎是更好的選擇,畢竟黑田家和島津家的體量都擺在那裡,一個是三百萬石大大名,一個是三十萬石不到的國主級大名,完全沒有任何的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