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確實是如左馬頭大人所說,乃是一處混亂之地,非常難以攻佔,正是因爲如此,我黑田家纔會放棄近在咫尺的上洛的機會,而是先掉頭進攻九州,只有穩定了後方,並且讓九州之人徹底的爲本家所用,本家才真正的有能力說去爭奪天下,這就是我的想法。
既然左馬頭大人說了,希望我黑田家在九州能夠得到好的結果,那麼承大人的吉言,我黑田家一定會努力的去掃平九州,將本家背後的憂患完全的解決,之後達到天下太平的結果,不辜負諸位大人的信任。”黑田職高回答道。
安國寺惠瓊、井上就兼、小早川弘平三人點頭稱是,而毛利元就搖搖頭沒有說話,小早川隆景和毛利輝元也是表示了沉默。
“左馬頭大人,我知道你多少有些不甘心,其實我也很想和你聊一下。我剛剛說過,毛利家之前的崛起過程,對於當年的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傳奇。而不掩飾的說,我黑田家的崛起也是一樣的具有一些奇幻色彩,畢竟都是非常突然的快速崛起。但是在我的眼裡,我們兩家的崛起,還是有不同的。”
“有什麼不同,還請民部大人指教。”毛利元就謙虛地說道。
“當年大人的親弟弟相合元綱大人、無私幫助大人的井上元兼大人、吉川興經、小早川興景大人,還有不在連判狀血書之內的豪族、國人,大人不知道還是否記得。”黑田職高說道。
“你說的意思我明白,但這不就是戰國亂世的現狀嗎?只有強者才能夠在亂世立足,並且還要不停的去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在這個過程之中,只要是對自己有威脅的人,不是應該要被清除掉嗎?
是的,你說的這些人,很多確實是對毛利家的崛起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或者是給與了本家強大支持力度的盟友,甚至像井上元兼,沒有他就沒有之前的那個強大的毛利家。但是他們也確實在某個時間點,成爲了毛利家崛起的不穩定的因素,所以我就那樣做了,將他們給清除掉,讓毛利家能夠安穩的發展,這有什麼不對嗎?
你剛剛只是在說我毛利家,那你黑田家又如何呢?之前小寺家的主家,播磨國守護大名赤松家,難道不是黑田家給滅亡掉的嗎?浦上、山名、三浦,還有數之不盡的大小豪族、國人勢力,難道不是被黑田家消滅掉的嗎?”
“是,我黑田家崛起的過程之中,如你所說的那些,一樣攻滅了數不清的大小勢力,但是本家從未用卑劣的手段剷除異己,對於功臣也絕對是有功必賞,從未作出處決功臣的事情來吧!”黑田職高說道。
“沒有嗎,那麼作爲黑田家原來主家的小寺家呢,還不是最後成爲了黑田家的附庸勢力,”毛利元就冷冷的說道。
“左馬頭大人說錯了。”
“哪裡錯了,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黑田家當時一直沒有脫離過小寺家的統治,即使是在佔領了整個西播磨國,並且佔領了備前國一國,實力遠遠的高於小寺家之後,本家也從裡沒有改變過小寺家家臣的身份。
本家實際上之前就是從北九州逃難過來的,武士家族的後裔,在下的祖父當時連一個浪人都算不上,只能夠通過採藥,給人看病來勉強餬口。當時是小寺家收留了本家,之後纔有了姬路黑田家的名跡、
所以小寺家對於黑田家的恩情,黑田家是永遠不會忘記的。就像明國有一句話我非常的認同,那就是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小寺家之所以會成爲本家的附屬,也是因爲之後發生的御著永祿之亂,實際上和黑田家無關。
小寺家的小寺氏職,是和我如兄弟一般的人,小寺家因爲迎娶了家妹,也成爲了本家的核心一門之一。而且小寺家現在乃是本家丹波國的代官,管理八萬石的大名級重臣。左馬頭大人,井上元兼大人有這樣的待遇嗎?”黑田職高問道。
聽到這裡井上就兼咬牙切齒的看着毛利元就。
“簡直是強詞奪理。”毛利元就大聲喊道。
“左馬頭大人,本家從來不會對不起麾下的衆人,所以本家無論是幾位叔父,還有方面重臣,還是下級足輕、百姓,不敢說感恩戴德,至少對於本家沒有太多的怨言。而且在本家的領內,能夠安心的休養生息。
本家的家臣武士,附屬的豪族、國人都能夠通過功績得到相應的土地,還有錢糧的封賞。即使是本家的家臣武士、足輕死了,其家人也會得到救濟,還能夠得到一份不錯的補償,保障死者的家人能夠正常的生活下去,不用擔心自己未來的生活。有了這樣的保障,才能夠讓他們,安心的爲本家取出生入死。
而本家領內的普通百姓,我這裡所說的,也包括之後陸續進入本家領內的各地的流民。因爲本家相對較低的稅負,而且沒有下面各級領主的層層剝削,雖然日子過得不是特別的好,但是至少通過自己的勞動,就可以養活自己和家人,沒有隨時會餓死的擔憂。
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的需要,只有在黑田家,他們才能享受現在這樣生活,所以他們願意爲了黑田家貢獻自己的力量。這就是我剛剛所說的人心。這就是爲什麼,在你我兩家交戰的時候,本家最後留了下來,而毛利家成爲了本家的墊腳石的原因,這也是我去爭奪天下最大的信心來源。”黑田職高說完看向毛利元就不再多言。
“三郎。”毛利元就說道。
“嘿!”
“黑田民部大人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而且民部大人也已經給我說得非常詳細了,對此我已經明白了,本家沒有繼續抵抗下去的理由了,毛利家就降服黑田家吧!本家輸了,這樣的黑田家不是我毛利家可以戰勝的。”毛利元就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