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毛利家本城常光參上。”
看到井手友氏已經來到近前,本城常光習慣性的想要報一下自己的名字,這是一騎討中一般最開始就要做的事情,對於他這樣的傳統武士來說,是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
可能是剛剛太過於興奮,從毛利家的軍陣之中衝出來的時候都忘記了這一點,現在等本城常光等着井手友氏已經和自己面對面,而且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手的的樣子的時候,他纔想起來這個習俗,所以馬上對着井手友氏想要說出自己的名字。
好歹本城常光原來也算是西國霸主尼子家的一號人物,雖然現在當了二五仔,但是他的作爲一個武士的尊嚴還是保留着的,所以有些傳統他還是看得很重。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衝出毛利家陣營不遠,就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井手友氏的樣子了。本城常光之前對於井手友氏這個黑田家的第一猛將乃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不管是黑田家和尼子家結盟,還是之後在毛利家進攻出雲的時候,他叛變到了毛利家。
不過不管如何,除了前去尼子家結盟時候的山本隆全之外,他都沒有機會見到過黑田家的其他人,所以對於井手友氏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也是最後一次。
在他眼中的井手友氏,是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劍眉虎目,臉如刀刻,這是一個猛將的基本長相配置了。只見他身穿赤色鐵質具足,頭戴半月捧日立兜,身後火紅的披風甚是威武,手中長槍泛着寒光,果然是一副猛將的樣子。
本城常光一時之間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井手友氏,還是當年黑田家的先祖,那個在戰場之上憑着自己手裡的長槍,殺人無數的佐佐木高綱。
見識到了井手友氏的神采之後,說實話本城常光有些二逼了。因爲自己的對手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實力,所以從他身上展現出來的滔天的殺氣,他就可以感覺得到,這真的就是一個絕世猛將,而且還不是自己可以匹敵的對手。
本城常光這個時候心裡其實已經有了害怕的意思,作爲一名年過五旬的武士,他並不想死在這裡,他忽然有些想要和井手友氏說,自己願意降服於黑田家。
反正對於本城常光來說,背叛主家也不是特別大不了的事情,他從出仕尼子晴久,到轉向大內義隆,在其敗落之後,回到尼子家,又轉投毛利家,現在即使是再次投靠到黑田家的麾下,也不是什麼不能夠接受的事情。
即使是之前,在黑田家想要結盟的時候,還有黑田家前來解釋佔領隱歧國之事的時候,他都是對黑田家表現出來了很強的敵意,但是現在降服的話,黑田家應該還是很願意接受的吧!畢竟自己這算是臨陣倒戈,應該是一件非常打擊毛利家士氣的事情。
所以如果自己想要降服的話,黑田家是一定會接受的,自己最多也就是被罰沒一些土地罷了,不對,也許因爲自己的功勞,黑田家還會給自己一些封賞也說不定。
就是因爲腦子裡面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整個人都並不是在一個準備戰鬥的狀態,而是整個身體都鬆懈了下來,甚至因爲需要在腦袋裡面去思考,他的整個人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就是這樣的停滯,使得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破綻,而且這個破綻是絕對致命的,而且他自己還不自知。
井手友氏作爲一個沙場宿將,可不是拿着自己手裡的百斬鐵長槍,前來戰場上開福利院的。既然這個自己的對手,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既然出現了失神的樣子。
因爲井手友氏對於自己的長期鍛鍊,所以他的眼神是非常銳利的,本城常光現在有些不同尋常的表現,怎麼能夠逃得過自己的眼睛。
他有些疑惑的就是,這個叫本城常光的毛利家的武士,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失神呢?是對自己太過於自信,在思考自己的人生,還是自己的樣子把他嚇倒了。
不過不管本城常光是怎麼想的,在戰場上,而且是敵人就在眼前的時候,出現這種精神極度不集中的樣子,實在是一種主動希望去見天照大神的舉動。
既然本城常光已經都對自己不準備做出抵抗了,井手友氏作爲一個助人爲樂的好大叔,非常願意滿足本城常光的願望。
在本城常光還沒有回過神,在看到井手友氏騎着戰馬,已經快要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喊了出來:“在下願意……”
只不過如果他不失神的話,他完全喊出自己願意降服於黑田家麾下的話來,作爲一個已經對自己的招數收發自如的井手友氏來說,是完全可以將自己的長槍收回來的,畢竟也沒有用特別複雜的招式。
但是因爲他的失神,他已經沒有機會將自己的想法完全說出來了,就在他剛剛說出來了幾個字的時候,井手友氏已經和他擦身而過了,他也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面對井手友氏快速,而且是最爲有效率的簡單的出招,本城常光對此沒有任何的反應,也因爲剛剛的停滯,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應,最後只是驚訝的回過頭,想去看井手友氏和他看中的駿馬,當然了還想要說出自己想要降服於黑田家的話。
在他看到世界的最後幾秒鐘的時間裡面,在他的眼睛裡面,唯一想要去看的,也是他只能看到的,是一個神武的黑田家武士,那個叫做井手友氏的男人,一個實力強大的恐怖的武士。他手裡的的長槍泛着寒光,而且還在往下滴血,哦!那應該是自己的血吧!
還有井手友氏坐下的那匹同樣神俊的戰馬,自己剛剛作開始的時候,想要去搶奪的戰馬,一匹高大的,毛色油亮,鬃毛整齊柔順的,讓人忍不住就想要去擁有的戰馬。那真的是一匹好馬呀!自己在倭國都沒有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