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兼定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特別是現在黑田職高所謂的羨慕,真的就只是在羨慕自己嗎,不會因爲土居宗珊的表現,對自己不利嗎?一條兼定現在的心裡有些忐忑。
“一條大人,你也看到了,土居宗珊大人,乃是一個極度忠誠的,並且擁有很高的品格的武士。你能夠擁有這樣的家臣,實在是你的榮幸呀!或許你會嫌此人話多,但是土居大人的話,絕對都是對於你不好的行爲的勸諫,你應該多多聽從他的教導,一定會受益頗多的。”黑田職高語重心長的,對這個比自己還要大三歲的家督說道。
一條兼定再次看了一眼土居宗珊之後,似乎想透了什麼,先是對着黑田職高一拜說道:“在下感謝少主大人的教導,在下已經想明白了,土居大人確實是我一條家的柱石,以後我一定會多多聽取土居大人的意見,做一個一條家的合格的家督。”
“一條大人,說來你可能不相信,本家之前也有這麼一個人,名爲近臣信政,最早是浦上家的家臣。之前就是因爲他直言敢諫,所以被當時他的主公浦上宗景公所不喜。不但如此,而且還被浦上宗景公發配到了領內偏遠的位置。
之後在本家進攻備前國的時候,正好被在下的叔父井手友氏所降服,進入本家,成爲了本家的奉行。說起來他也是一個忠誠之人,只不過其人喜歡勸諫,而且用詞極爲犀利。有一次在本家商議擴軍之時,他冒死建言,言說在下的父親,是在窮兵黷武。”說到這裡,一條兼定他們三個人深吸了一口冷氣。
“那這位大人……”土居宗珊小心的問道。
“他當時說的確實是非常的不給面子,父親大人自然是非常的生氣,父親大人當時甚至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想要當場殺死他。”黑田職高說道。
“那這位近臣信政大人之後呢?”一條兼定問道。
“在下當時出言將他保住了。”
“這是爲何?”後面那個小蘿莉說道,黑田職高對着她笑了一下,她也回了黑田職高一個甜美的笑容。
“雖說此人說話確實是極度讓人討厭,但是我還是決定留着他。”黑田職高笑着說道,但是又忽然停頓了一下。“對了一條大人,我問你一個問題,喜歡有能力還忠心的家臣嗎?”
“當然喜歡了,這樣的家臣應該沒有主公會不喜歡吧!”一條兼定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的選擇沒有任何的問題,一條大人。你也是一家之主公,家中也有衆多的家臣,你應該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擅長的領域,也有自己表達忠誠的方式。有的既有能力,而且還忠心的武士,可能會爲了家中的發展,不停的提出自己的意見。本家的近臣信政大人是,你家的土居宗珊大人就是這樣的。”黑田職高笑着說道。
“雖說這樣可能會讓人厭煩,但是這恰恰就是他們表達自己忠誠的方式。如果他們一直看着可能導致家中衰落的事情發生,但是不去勸諫的話,這樣的家臣就是大人所想要的嗎?這樣的家臣就是大人所喜歡的嗎?我想大人應該不會喜歡佞臣吧!”
“這……謝謝少主大人,在下明白了。”一條兼定對着黑田職高深深一拜。
之後一條兼定轉過身來,對土居宗珊一拜,並且說道:“土居大人,這些年辛苦你了。在下年紀尚淺,很多事情不知道好歹,今天得少主大人提點,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之前我錯怪大人。這些年對於大人的幫助在下非常的感激,也希望大人能夠原諒我之前的錯誤,繼續幫助在下還有一條家。”
土居宗珊沒有想到一條兼定會這麼做,雖說剛剛黑田職高說近臣信政的時候,他就知道黑田職高要做什麼了。
但是土居宗珊沒有想到的是,黑田職高的一番話竟然如此管用,而且更加驚訝的是,之前怎麼勸說都油鹽不進的一條兼定,竟然被黑田職高寥寥兩句話就給說通了。而且黑田職高的言語,還是那麼的直接,難道之前自己一直太過於隱晦了?
土居宗珊馬上對着一條兼定一拜,並且說道:“主公,在下不敢,在下以後依然會爲一條家鞠躬盡瘁的。”
“好了,這不是很好嘛!土居大人確實是我想要的家臣,但是我知道他只會是一條家的忠誠,即使你把他殺了,他都不會離開一條家的。所以一條大人,我才說很羨慕你呀!有這麼一位優秀而又忠誠的筆頭家老。”黑田職高笑着說道。
“不瞞少主大人,之前我也覺得土居大人很煩,但是少主大人說完之後,我知道了土居大人的委屈,所以我以後一定會更加重用土居大人的。”一條兼定說道。
“這就對了,我相信之後一條家一定會更加興盛的。”
沒有說過話的那個十四歲的小女孩,整個過程中只是看着黑田職高他們交流。除了剛剛因爲黑田職高說的緊張,插了一次嘴之外,再並沒有說一個字,就在這個時候,看到黑田職高的笑容,她的眼裡多了一些神采。
“對了,少主大人,這位是在下的妹妹阿時。”一條兼定對着黑田職高介紹那位少女。
“阿時姑娘呀,你好!”黑田職高有禮的點頭說道。
“阿時,見過少主大人。”阿時對着黑田職高一拜說道。
“少主大人,我這妹妹年芳二七,在下希望能夠把這個妹妹嫁給少主大人。”一條兼定說道。
“這個嘛!一條大人,在下已經有了兩位正室夫人,即使迎娶阿時小姐,最多也就是一個側室夫人,而一條家不論是在京都,還是在土佐,那可都是公卿名門呀!如果只是一個側室的話,是不是……”黑田職高非常爲難地說道。
“少主大人。”這時候阿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