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延攬小西隆佐

這天又到了萬吉問候黑田重隆的時候了,黑田重隆的隱居地位於姬路城外慄山村附近,依山而建,是一處風景別緻的小院落,院子外面栽種着幾株桃花、竹子,院子裡面有三個房間,就重隆和幾個傭人居住,倒也是非常的愜意。

院子後面還有一片菜地,重隆在此隱居之後,就開闢了這片菜地,種些蘿蔔、茄子之類的蔬菜,還有兩顆柿子樹,每天種種地,算是一種娛樂吧!

“爺爺。”萬吉在院子外面就大聲的叫喊着。

“哦!我的萬吉來了呀!慢點跑,慢點跑。”聽到聲音,黑田重隆從屋子裡面跑了出來,還有一個侍女跟着。

“爺爺,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我看看,今天我們就去姬路城的城下町逛逛怎麼樣?好久沒有到城下町轉轉了。”

“好的爺爺,我們就到城下町去,不過早知道這樣,我就在城下町等你您了,還可以多看一會孫子兵法。”

“你看看,還怪爺爺了,孫子兵法,不錯呀!你給爺爺背兩段聽聽。”

“好的爺爺,兵者國之大事業,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萬吉我們邊走邊說。”黑田重隆非常高興的牽着萬吉的手,向城下町走去。

姬路城是播磨國名城,始建於元和三年,也就是公元1333年,由赤松家建立,嘉吉之亂時由山名氏佔領,後在應仁之亂時由赤松氏奪回,並由旁支小寺家管理,小寺家上代家督小寺則職於天文十一年,萬吉出生的前一年,將居城移到御著城,將姬路城交給家老黑田重隆管理,黑田重隆作爲城代,開始經營姬路城,並且和黑田職隆一起擴大了姬路城的規模,成爲了小寺家西邊的屏障。

姬路城作爲山陽道到京都和堺町的重要關卡,而且連通瀨戶內海,商旅往來不斷,是播磨國的要衝之地。姬路城的城下町規模並不大,商家也不多,主要是一些販賣糧食、小飾品、陶器的小商販,偶爾會有從****或者堺町過來的絲綢、南蠻物。

但是姬路町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就是由一百間長屋組成的一塊獨立的區域,對於姬路城這樣的城池來說,一百間長屋在一起看起來還是很有氣勢的,這就是今天黑田重隆帶萬吉去的地方。

萬吉還真的知道這個地方,這是黑田家特地建成給浪人武士歇腳的地方,並且給這些浪人提供簡單的食物,對於浪人中間特別優秀,又願意出仕黑田家的,就會錄用成爲黑田家的武士家臣。其他的浪人也會提供一些各地聽來、看見的消息或者情報。

所以看起來這麼做,黑田家是在浪費資源,實際上是非常值得的,黑田家的許多家臣都是從這裡獲得的,而且獲得的情報可以幫助黑田家瞭解天下大勢,也可以知道地區的見聞和附近豪族的動向,在戰國這種亂世,情報是無價的。

“萬吉,我們到了。”

“爺爺,這是哪裡?”雖然已經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是萬吉還是裝作不知。

“這是黑田家爲過往浪人準備的住所,一共一百間長屋,這是別家都沒有的壯舉呀!”黑田重隆嚴肅的對萬吉說道。

“爲什麼要建這些長屋呢?”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們黑田家是西國普通的草藥商人出身,我重隆也就是個賣眼藥的,後來得到小寺家上代家督則職公賞識才有今天之黑田家,但是我們黑田家一開始人丁稀少,沒有人口無法壯大。我通過借高利貸的方式,還不起錢的百姓,拿自己或者家人抵債,獲得了一些人口,但是遠遠不夠,而且這些百姓不足以成爲我們黑田家在亂世立足的根本,我和你父親就建了這些長屋,從中間還真的是吸收了不少強力武士呢!”

“喂,你不可以進去。”

“我爲什麼不可以進去?”

本來在給萬吉細說革命家史的黑田重隆,被不遠處的兩個爭吵的聲音打斷了。

“這是怎麼回事?”黑田重隆向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萬吉乖乖的跟着。

“哦!是大殿下,這個人非要進長屋休息,但是他是個草藥商人,根本就不是浪人武士,所以根據規定他是不能進去的,我不讓他進去,他就和我吵了起來。”是一個守衛長屋的侍衛和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人吵了起來,看到黑田重隆走過來,馬上彎腰行禮。

萬吉看到這個侍衛雖然個子很矮,好吧這是島國人的通病,但是他手拿長槍的姿勢非常的有氣勢,明顯是上過戰場的老兵,對付幾個農兵絕對沒有問題,對那個瘦小的草藥商人只是說道理阻攔,其實已經非常剋制了。

“隆佐,隆佐君是你嗎?”黑田重隆這個時候忽然激動地跑向了那個落魄的草藥商人。

“您是,哦!重隆大人,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被叫做隆佐的草藥商人顯然也認出黑田重隆,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後,馬上恭敬的向老爺子行了個禮。

“你做得很好,先去忙吧!”黑田重隆對那個侍衛說道。

“等一下,你叫什麼名字?”那個侍衛剛剛準備走,又被黑田重隆叫住。

侍衛以爲是自己得罪了黑田重隆的朋友,所以自己會被懲罰,戰戰兢兢的說道:“大殿下,我…我叫小三郎。”

黑田重隆明顯聽出了他聲音裡的意思,笑着說:“小三郎,你做得很好,明天到城裡報到,我叫職隆收你做旗本武士,封地五十石,你可願意,還有你有姓氏嗎?”

“小,小人願意,願意,小人還沒有姓氏。”侍衛明顯經歷了一個大悲到大喜的過山車心理歷程,這個時候說話都不利索了。

“作爲武士是不可以沒有姓氏的,以後你就姓長屋好了,我把黑田家通字隆賜予你,叫這位小西隆佐大人把佐賜予你,就叫長屋隆佐如何。”

“嘿,謝大人賜名,小三,不對,長屋隆佐爲黑田家武運必效死命。”說完激動地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激動地唱起了鄉間的小曲。

這個時候萬吉心裡也在激動着,因爲小西隆佐這幾個字,只要玩過太閣立志傳的人多少都會對這個人有印象,他是小西屋的掌櫃。同時小西隆佐可是小西行長這個牛氣哄哄武將的爹,歷史上小西隆佐做過宇喜多直家的御用商人,在姬路城開過大商行,還被豐臣秀吉看中,成爲執筆的家臣,至少內政能力絕對不差,而且還有小西行長這個便宜兒子,要是可以把小西隆佐留下,那可就是買一送一的好買賣呀!不過前提是要確定這個小西隆佐,就是自己知道的那個。

“好了,隆佐君要是不嫌棄,就先在這個長屋住下。萬吉,這位隆佐君是我十幾年前採藥的時候認識的小朋友,當時他也就只有你這麼大,爲了家用所以上山採藥,真是不容易呀!我們一起採了幾年藥,後來見過幾次,但是就沒什麼聯繫了。”黑田重隆牽起小西隆佐的手,笑着對他說道,同時把他請進了長屋,三個人一起圍着火塘坐了下來。

“哪裡,重隆大人嚴重了,不過在下也確實感謝達人之前的幫助,要不是您,我連草藥都不會辨識呢。但是不瞞您說,我現在已經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

“怎麼會這樣。”

“我這一兩年都在備中、備前、美作、播磨的山中採藥販賣,可是這段時間想必大人也知道,這一帶的山裡面山賊橫行,根本做不成生意,也挖不成藥。不怕大人笑話,我現在把老婆都送回他自己家去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養不活我自己。哎!”看得出來小西隆佐現狀非常的悽慘,誰能想到他會是歷史上的大商人呢!

“那,隆佐君未來有什麼打算?”

“我準備再去備中國一趟,聽說備前奈良部山城的宇喜多直家大人處正需要藥材,我想去他那裡碰碰運氣,不行的話我就找個寺院出家也好。”邊說,小西隆佐還搖了搖頭,看來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打算不靠譜,但是真的是已經很無奈了吧!

他的話讓萬吉眼前一亮,準備去備前國宇喜多直家那裡,那基本就不會錯了,面前的這個三十多歲,眼睛清澈,衣着破爛的年輕人就是小西行長的父親,商業和內政人才小西隆佐。

萬吉馬上繞過火塘,跪坐在小西隆佐身邊,向黑田重隆低頭跪拜說道:“祖父大人,請務必讓小西隆佐大人留在本家,成爲我黑田家的家臣,掌管我黑田家的商業往來。”萬吉說完一直沒有起來,等着黑田重隆的答話,黑田重隆和小西隆佐二人都是滿臉詫異。

“萬吉,你是認真的?”黑田重隆嚴肅的問道。

“嘿,萬吉是認真地,我們黑田家正需要隆佐大人這樣的人才。我相信,隆佐大人和爺爺一樣長期從事商業活動,一定可以把我黑田家的商業處理好。而且萬吉以爲,以後這個長屋區的規模可以擴大,不只是招待浪人武士,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可以招待。我們黑田家不能永遠看着姬路城這個小地方,只是靠一堆武士守護自己的領地,我們黑田家以後肯定會有更廣大的領地,我們需要管理內政的能手,需要商業達人,打探消息的忍者,甚至是木匠、冶煉師、醫生都是我們需要的。****有個詞叫唯纔是舉,就是隻要是有能力的人,我們都應該妥善的使用他們,讓他們發揮作用,只有做到唯纔是舉,我們黑田家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屹立在這亂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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