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壬生京四郎就像沒有聽到鳥養貞長說的話一般,在繼續的慢慢向前走。
慢,壬生京四郎走的真的很慢,一步都要走好久的感覺。對於鳥養貞長來說,在見識了他的實力之後,這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彷彿是來自地獄向自己索命的惡鬼,在一步步向着自己前來一樣。而且鳥養貞長能夠清楚地從壬生京四郎的身上,感受到壓力,一種讓人無法做出反應,慢慢等死的壓力。
“不,不要過來,我求你了,我……我……我是鳥養家的家主,只要……只要你不殺我,我把鳥養城都送給你,求求你了,不要殺我呀!”鳥養貞長大聲的、淒厲的喊道。
爲了活命,剛剛還對着黑田職高牛逼哄哄,以爲已經吃定了他們的鳥養貞長,現在竟然給壬生京四郎跪了下去。
不過他跪下去就有用嗎?壬生京四郎只有在沒有拿刀的時候,纔是一個靦腆的孩子,在戰場之上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鬼、殺神,並不是一個善良的活菩薩。
壬生京四郎仍然在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要用很久,每走一步,都像是有一把重錘,在鳥養貞長的胸口砸一下一般。不過兩人之前就只有那十幾步的距離而已,就算壬生京四郎走得再慢,也很快就能走完。
在鳥養貞長說完第二句話的十幾秒之後,壬生京四郎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他背對着太陽,影子慢慢的拉長,籠罩住了癱倒在地的鳥養貞長。
壬生京四郎沒有任何的遲疑,輕輕地舉起了自己手裡的武士刀,嘴角含笑,眼中放光,似乎是來自三途川的接引者一般的,流露出了死亡的氣息。
可以想象一下,對於鳥養貞長來說,那是多麼大的壓力呀!面對一個即將要殺死自己的人,自己卻無能爲力,而且他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等死。這是巨大的無形的壓力,根本不是作爲普通武士的鳥養貞長面對過的情境。所以此時他不但心臟劇烈的跳動,而且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劇烈的起搏,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內臟都在如五湖四海一般的泛濫着,只是他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啊!”
只聽鳥養貞長大叫一聲,之後眼睛一閉,倒在了地上。可以說鳥養貞長死的並不像個武士,因爲他並不是只是嚇死了這麼簡單,很快就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了一股臭味,原來他在死之前,已經嚇破了膽,所以大小便失禁了,現在黃白之物都從他的下面流了出來,在鳥養貞長的最上還有鮮血伴着白色的吐沫流了出來。如果說能夠怕一張照片的話,並且傳遍全國,那麼鳥養貞長膽小鬼的名號必將永垂青史。
“少……少主,他已經沒有氣了。”壬生京四郎這時候收刀回鞘,再次變成了害羞的少年。作爲一個實力強大的的武士,他已經從鳥養貞長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確實是已經死了。只是似乎和他沒有關係了,因爲人家是自己嚇死的。所以壬生京四郎沮喪的說道,並且對着鳥養貞長的屍體搖了搖頭,就像一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一般。
見到家主鳥養貞長都死了,鳥養家本來就沒有任何士氣的十幾個士卒,馬上都丟了手裡的武器、農具,拼了命的往回跑去。
“我們殺掉他們吧!”母裡隆友說道,因爲現在就追的話,以黑田家衆人的實力,絕對可以斬殺大部分鳥養家的逃兵。
“武兵衛,不要追他們了,也都是些可憐人,剛剛只是利令智昏罷了,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而且諸位經過了一場戰鬥,大家也都消耗不小,最好還是保留體力的好。後面我們還不知道要遇到什麼兇險,而且這山城國之內盡是三好家之勢力,我們馬上往丹波國趕路要緊。早一點到丹波國,或許我們才能安全一點。。”黑田職高看着逃兵們的背影,淡然的說道。
“嘿!”
“對了,京四郎,剛剛鳥養貞長這廝說了,要把那一次交給你的對吧!”黑田職高忽然想起了什麼,對着嚇死鳥養貞長的壬生京四郎說道。
“啊!少主,那……那都只是他說的,和我……和我沒有關係呀!”壬生京四郎膽怯的說道。
“京四郎,不要這樣嘛!如果有朝一日,我們打到攝津國的時候,鳥養城兩千石就是你的領地。這是我說的,你自己要記好了呀!到時候自己來告訴我。”黑田職高這時候笑着說道。
“啊!少主……我,這……好的”壬生京四郎臉紅的在一邊不知所措,用手摳着頭斷斷續續的說道。
看着壬生京四郎的動過,大家都笑了起來。看到衆人笑話自己,壬生京四郎的臉通紅了起來,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結果黑田職高一行人,還沒走出去多遠,就遇到了三好家的第二波追兵,準確的說,這一次可不是天災,因爲這一次對於他們來說其實算是人禍。
因爲就在三好家的近百追兵的前面,清楚地看到還有兩個人在逃跑。而看樣子,這些三好家的士卒的目標,並不是黑田職高他們,而是前面的兩父子,三好士卒是追他們到這裡的。
“前面那十幾個,看樣子是黑田家的人。”一個武士說道。
“他們的裝備很好,應該也就只有黑田家能做到了。”
“正好,把他們一起幹掉,殺呀!”山好假的武士們興奮的喊道。
被追的兩個人是一對父子,父親一看就是一個落魄的武士,而另一個少年應該是他的兒子,看樣子才只有十二三歲,但是同樣穿着武士的護具,一點也不像個普通的孩子。
“父親大人,是他們說過的,逃出了京都的黑田家的少主嗎?”少年有些好奇的說道。
“看樣子是了,只是不知道他們的態度如何。我們先過去吧!”武士看看後面的追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