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寺高久的話,雖然有些道理,但是聽到如日中天的說法,小寺職高也皺起了眉頭,連一向謹慎的小寺高久都說出了這樣的話,這可不是好兆頭。
“怎麼,官兵衛,我說的不對嗎?”小寺高久看到小寺職高表情不對,馬上奇怪的問道。
“叔父,你覺得黑田家已經如日中天了嗎?那些數百石的小豪族就已經不敢挑釁本家了嗎?”小寺職高嚴肅的問道。
“難道不是這樣嗎?”小寺高久倒是被問得有些尷尬。
“當然不是,而且大錯特錯。本家現在才真剛剛走上了戰國的道路,比本家強盛的勢力不知凡幾,何來的如日中天?西邊的毛利,北邊的尼子,東邊和南邊的三好,哪一個是我們現在可以抗衡的?”
“這……還真是。”小寺高久顯得更加尷尬了。
“本家對於這些小豪族,不是正如當年瀧野赤松家對本家一樣嗎?如果人人都是如此想法,我黑田家可就危險了,就像現在已經決斷的瀧野赤松一樣。明國有句話叫居安思危,在安逸的時候,也還是要時常想想自己有什麼危險,只有這樣,黑田家才能一直走下去,才能真正的走的更遠。”小寺職高雖然這麼說有些危言聳聽了,但是也是爲了讓大家有居安思危的意思。
“官兵衛,是在下太過放鬆了。”小寺高久忽然對着小寺職高一拜。
小寺職高還了一禮之後,繼續說道““叔父,無需如此,我們要發展就要不停的和這些豪族、國人打交道,或是戰爭,或是調略,不管怎麼樣,都不能有輕視他們的表現,不能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表現,獅子搏兔尚用全力,何況本家還並不強大?此次事件,確實如叔父所說,我們要先弄清楚原因,不能貿然就有所行動,雖然黑田家現在不懼怕別所家,但是能避免不必要的戰爭,只有這樣,對黑田家纔是最好的。”
“說的好,那就派山本(與六郎)隆全先去加古川城一趟吧!”黑田職隆在年初親自爲山本與六郎主持了元服之禮,將黑田家的通字隆賜予了他,另一個字則取自延歷寺全宗的全字。
小寺職高之後到後院看望了巖夫人,一進後院,就看到巖夫人坐在走廊上憂心忡忡的樣子。
“母親大人,孩兒前來拜見了。”小寺職高走到近前她都沒有發現,只能在她旁邊跪坐下來,輕聲地說道。
“官兵衛,官兵衛,你回來了,快點,快點和我去見你的父親,替我求求他,救救你的外公,你的外公被抓起來了,現在非常的危險,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他呀!一定要救他呀!”巖夫人抓着小寺職高的雙肩,激動地說道,邊說還留下了眼淚。
“母親大人,剛剛我已經見過父親大人了,我們決定派山本隆全先去加古川一趟,先問清楚原因,再行處置。”
“怎麼可以這樣,官兵衛,你的外公可是危在旦夕呀!等這一來一回,萬一有個什麼,我也不想活了。你的父親冷血,你怎麼也會這樣!”
“並非如此,母親,父親已經下令叫山本隆全先向糟屋忠安施壓,我們一定保證外公一家的安全。加古川不過一座小城,實在不行,黑田家出兵,滅了糟屋家就是了,母親請放心。”
“不能直接派兵嗎?你不是智略過人嗎?你帶武兵衛和幾百人去不就行了嗎?”
“母親,請務必忍耐,我們都很着急,但是貿然出兵,肯能引起和別所家的戰爭,這是不利於黑田家的。”
“孩子,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母親的感受嗎?”
“母親,請相信我,我一定救出外公,在這之前請務必忍耐。”
“官兵衛,我相信你。”巖夫人擠出幾個字。
加古川城位於明石郡,是加古川旁的一座小城,城主是糟屋忠安。山本隆全當天就趕到了加古川城,他坐在會客間等待糟屋忠安的到來。糟屋忠安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武士,身材粗曠,臉上鬍子凌亂,看起來就知道此人很少打理自己的儀表。但是他精神極好,眼睛有神,能成爲一城之主的,還是邊境的要地,應該都不會是易與之輩。
“在下黑田家山本隆全,見過城主大人。”
“我知道你,別所安治大人說過你,有一山本,足抵一千大軍,西播磨國有一小半都是閣下的功勞呀!閣下在黑田家,可是讓本家主公羨慕不已呀!”糟屋忠安笑着說道。
“別所大人謬讚了,在下不過恰逢其會而已,如果沒有黑田家做後盾,在下還真的是一無是處呢!”山本隆全只是回了個禮,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動。
“山本大人真是謙虛呀!我喜歡直說,此次是爲了明石正風而來吧!”
“正是,明石大人是主公正室巖夫人的父親,不管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也希望糟屋大人賣黑田家一個面子,能允許在下帶走明石大人一家。”山本隆全看着糟屋忠安說道。
“哦!賣黑田家一個面子,明石安正爲了爭風吃醋殺了在下的弟弟,明石正風這老傢伙又上門來,仗着自己黑田家岳丈的身份無理取鬧,我給你們一個面子,誰又給在下一個公道,給在下死去的親弟弟一個公道?黑田家新得備前國,實力強盛,在下不過一個三百石的小城主而已,但是即使這樣,在下也願意和此城共存亡。”糟屋忠安大聲說道。
好嘛!山本隆全算是弄清楚了,主母的弟弟明石安正就是個紈絝子弟,仗着黑田家的崛起,肯定沒少胡作非爲,還爲了個女人殺了城主糟屋忠安的弟弟,這真是自作孽呀!但是既然自己的使命是救回明石一家,那自己就要儘量完成使命。
“糟屋大人,黑田家絕無以力威脅之意,黑田家是講道義的,一切都可以好好談,不如這樣,黑田家願意出三百石土地,作爲給糟屋大人還有閣下家族的補償,不知道糟屋大人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