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利高這個時候在想,如果是自己的兄長在這裡,面對大友家的同樣的分兵的局面,他又會怎麼做呢?
他的這個想法說實話還真的是不好說,黑田家從播磨國發家開始,就只有面對赤松政秀、浦上宗景、毛利元就的六次戰鬥中採取的守城策略,但是這六次戰鬥,黑田職高只是參加了第二次的室津城合戰,其他幾次的守城戰,他雖然多少都有參與,但是卻並不在防守的城中。
也就是說黑田職高基本上面對的都是倚強凌弱的局面,至少是在局部上倚強凌弱。所以要是真的說到守城的話,黑田職高並不是很在行,讓他在這裡的話,估計比黑田利高起到的作用也不會大太多。
歷史上的黑田利高,乃是黑田八虎之一,黑田家絕對的大佬級人物,在歷次黑田家的戰爭之中,都是表現的可圈可點,不負黑田官兵衛親弟弟的身份,現在就是他初陣以來最大的考驗,贏下來則全城士卒部分可以存活,如果失敗他自己都要死,而這一切都要這個黑田家的老二自己來抉擇。
“兩位大人,現在我等只有千人,而我們面對的乃是大友家的五千大軍,現在他們分出三千人前去石見國方向,不知道兩位大人以爲我們現在該如何行事?”
入田義實看着下面大友家的旗幟,咬牙切齒的說道:“黑田左兵衛少尉大人,在下認爲直接殺出去就好了,真的是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我黑田家的士卒之精銳程度,絕對不是大友家那些雜牌軍可比,只要我們趁其不備,突然襲擊,最後一定可以擊敗大友家的。”
黑田利高在最近的一次黑田家買官活動中,獲得了從七位上左兵衛少尉的官職,所以入田義實才這麼稱呼他。
黑田利高不置可否,但還是點了一下頭,又看向了入田親利。
入田親利思量了一下之後才說道:“左兵衛少尉大人,在兩年前的新年評定上,母裡小兵衛大人麾下的久木谷修兵大人曾經和我說要注意一個人。”
“母裡小兵衛麾下的久木谷修兵大人是嗎?我知道此人,雖說是一個武人,不過卻是一個小心謹慎的武士,他讓你注意一個人,這個人是誰?”黑田利高疑惑的問道。
“嘿!回左兵衛大人,那個人就是這次情報中提到過的,大友家的軍師角隈石宗。久木谷大人之前和在下在母裡大人那裡共事過,又因爲興趣相投,所以我等關係一直比較好。當時正值新年評定之際,又知道在下即將要調到長門國,來和大友家交戰,所以出於好意,他才特意提醒在下,說這個大友家的軍師乃是連本家主公都非常敬畏的人物,所以讓在下務必在遇到此人的時候行事要萬分的小心,一切以謹慎爲先,不要中了此人的計謀。”
“角隈石宗是嗎?在我們前來長門國之前,兄長大人也特意對我們提到過這個人,說過他智略通天,眼光毒辣,軍學之能不在兄長之下,在整個九州之地,乃是兄長唯二害怕的人物。”黑田利高贊同的說道。
“左兵衛少尉大人,那主公還有一個忌憚之人是誰?”入田義實問道。
“乃是肥後國大名阿蘇家的軍師甲斐宗運大人。”
“原來如此,就是因爲有久木谷大人的提醒,所以在下這一次知道大友家即將前來進攻長門國的消息之後,一直都是比較注意大友家之行動的。這一次大友家行動詭異,但是每一個動作都能夠恰如其分的切中本家在長門國的痛處,很顯然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大友家對本家境內的情報瞭如指掌。”
“你的意思是……”
“本家境內,至少說是長門國,應該已經完全在大友家情報掌控之下了。”
“可是本家不是有強大的同心衆嗎?而且在知道大友家會來進攻之後,本家的同心衆已經是全力在保護長門國的行動了,怎麼會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個在下是實在不知道了,只不過左兵衛少尉大人,您可以想一下這一天之中大友家的行動,幾乎他們的每一次動作,都能夠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同時讓本家在各處的守軍非常的被動。從他們故意在夜晚出現,用少量人馬停泊在海上,成功的牽制了本家在赤間關的所有人馬,從而燒燬了本家的水軍大寨,要不是鬆井大人早有準備,只怕這次本家的因島水軍衆就完了。
緊接着派出人數剛好是赤間關人數兩倍有餘的人馬,令赤間關的人馬不能夠輕易出城,可以說本家的這三千人馬,已經可以不用算到戰鬥序列中去了。而之後就是圍困山口館,現在則輪到了我們,而且又有一支隊伍前去了石見國,實際情況是什麼還不知道。
左兵衛少尉大人,在下認爲,大友家從進入長門國開始,其行動就一直非常的詭異,這就讓在下更加疑惑了。
如果說只是角隈石宗此人智略通天,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每一部都能夠算得如此之精準,並且對我們的各處人馬安排都瞭解得如此之詳細,這絕對不是智商就可以達到的程度,他們一定有自己的情報體系,並且已經成功地配合了他們這一次的行動。
正是因爲在下看不懂大友家的行動,所以在下認爲這就是角隈石宗的可怕之處。現在既然他們有了這樣怪異的舉動,這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一種戰略,在下認爲我們還是在城中固守,更加妥當一些,畢竟之後本家的各路人馬必然會前來援救我等的,我等最好還是穩妥爲上,固守城池爲好。”入田親利說道。
“本家這一次在長門國,因爲大友家的行動,確實是處處受制,極爲艱難,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角隈石宗這廝確實不是我們可以對抗的智謀之人,穩妥對待確實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