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被粗暴的推開,哐的一聲巨響後,保守黨候選人大步的走進了房間裡坐下。
他緊皺着眉頭,捏着自己的下巴歪坐在沙發上。
“我們的支持率有明顯的下降!”
一名負責這方面的工作人員立刻拿出了最新的支持率表格,凱瑟琳的支持率也在下降,但下降得很有效。
表現最突出的就是翠西女士和保守黨候選人。
翠西女士的支持率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速度快速上升,已經接近了百分之六十。
保守黨候選人的支持率則下跌了百分之七十的邊界線上。
一旦跌破百分之七十,就有可能引發新一輪的變化。
明眼人都看得出,翠西女士的支持率上升,和他的支持率下跌,有很直接的關係。
“我們的計劃中,在第一部分不會和他們拼刺刀。”
保守黨委員會主席坐在一旁慢條斯理的說着,手中的紅茶茶杯熱乎乎的,捧在手心中讓他衰老的身體也能夠感受到一點熱量。
保守黨候選人有些氣惱的跺了跺腳,“我知道,我沒有想要在這個時候和她們開火,但你看見了嗎?”
“那個翠西就像是一條瘋狗一樣追着我咬!”
“哪怕我回避和她的衝突,她也咬個不停!”
“我不得不承認,進步黨的競選策略是真的髒!”
“當初我們就應該把社會黨拉起來,讓他們派出一個候選人站在我這邊,最起碼這樣還能二對二,現在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對二!”
議題辯論這個環節其實更像是一種“展示環節”,我拿出一個核心議題,然後拿出一些材料,來間接的表達一種我的施政綱領,政治理念。
在這個環節其實想要通過對抗的方式拿到觀衆的好分數,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反而很容易搞砸。
所以這個環節保守黨的競選策略就是不主動發起進攻,隨便幾句讓選民認爲保守黨候選人沒有放棄戰鬥就行了。
把真正的問題留到第二階段,直接火力全開。
計劃很好,不管是誰看到這樣的策略都挑不出毛病來,但他們唯獨低估了翠西女士的瘋狂。
不管保守黨候選人說什麼,她都能夠把話題扯到女權問題上。
自動戰爭過後,聯邦的選民中女性佔比數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這也是女性權益鬥爭節節勝利的根本!
因爲女性開始掌握更多的權力和主動,男性以及社會對女性固有的剝削壓迫就很難起效。
以前女性必須依賴於男性才能生存,但現在很多女性都可以擁有一份至少不需要撅屁股的工作。
可能會累一點,或者髒一點,卻可以讓她們擺脫男性之後實現財務自由!
這就是女性地位提高的底氣!
保守黨候選人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和她糾纏,不管他說的對不對,最終都會被人引申到他是否歧視女性這個問題上。
就算他最終勝利了,也得不到任何他想要的結果,反而會得罪更多女性選民。
可翠西女士就是不願意放過他!
保守黨委員會主席一邊搖着頭,一邊說道,“我們錯誤的估計了翠西對待大選的決心,她的父親死了,叔叔還在監獄裡,她也入過獄。”
“沒有家庭,沒有孩子,可以說她的生活被她在政治上的野心徹底的毀了!”
“這個時候她很難從中脫離出來,很大可能還是會和凱瑟琳競選最後的勝利者。”
“可誰能夠想到,她居然能夠抽身,一點都沒有保留的離開。”
在談及這個女人的時候,委員會主席也頗爲感慨。
這就像是一個賭徒,參與了一場豪賭的遊戲,她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丟到了賭桌上。
哪怕看起來現在她的局面並不是太好,但是在最後一張牌翻過來之前,誰輸誰贏都是很難說的事情。
現在,她只需要押上對於其他籌碼來說微不足道的一點,也是最後的一點籌碼,堅持。
那麼她就能夠參加到最後的“開獎環節”。
但她就這樣選擇了結束賭局,在即將來到最後環節,且已經投入了整個人生的情況下!
那些已經被她丟到賭桌上的籌碼,她的人生,如果是一百萬的話,那麼她現在手裡的籌碼可能就只是十!
她卻停下了。
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一個狂熱的賭徒突然變得冷靜,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就算是這個房子裡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保守黨候選人也知道這種情況超出預料,他只是生了一會氣之後,就平靜了下來。一名出色的政客懂得如何調節自己的情緒。
“接下來我們的局面更糟糕,翠西那個女表子肯定會把矛頭指向我,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在問題策略上作出一些改變?”
他開始更積極的介入到工作當中,如果翠西女士也去刻薄的對待他,那麼他就很難表現的令選民滿意。
保守黨的選民們非常渴望一場痛快淋漓的大勝,他如果不能夠表現出這種氣勢,選民很可能會失望。
而失望的結果,就是不給他投票。
當然,如果第二部分做得好,那麼很有可能第一部分丟失的支持率,也會重新拿到手裡。
保守黨委員會主席頗爲認同他的觀點,“所以我們要更加的具有攻擊性,我們的提問策略要修改,把目標直接從凱瑟琳上升到林奇。”
“我們要讓觀衆們感受到表面上站在外面選舉的是凱瑟琳,但實際上卻是她背後的林奇。”
“讓人們相信她只是一個傀儡,這樣她的支持率就會下降。”
“納稅人們非常討厭這個,他們討厭自己像傻子一樣被人愚弄!”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保守黨候選人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整個休息時間長達十分鐘,在十分鐘的時間裡他們緊急的重新制定了五個問題的內容,並前後連貫起來。
十分鐘後,三名候選人重新回到了舞臺上,隨着莫莫開始講解第二部分的規則,更具針對性的戰鬥也開始了。
從翠西女士開始,然後是保守黨候選人,最後是凱瑟琳。
每個人可以向另外兩個人或某一個人提一個問題,進行辯論,當然也可以說是爭吵。
當發言次數用完,或者有兩方表示對某一觀點認同的時候,自動進入下一個人提問。
直至所有人的問題都提問完。
之所以選擇翠西女士開始提問,是她上一輪表現的不錯,進步黨這邊討論的結果是繼續用翠西女士去吸引保守黨候選人的火力。
同時讓她干擾保守黨候選人的情緒,一個煩躁且處於隨時隨地都會暴怒中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失了智的亂說一些他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說的東西。
翠西女士對於這個安排並沒有任何異議,人一旦“甦醒”過來,就像是得到了一種境界上的昇華!
正視現實帶來的作用和力量是無與倫比的,如果她想要接下來的日子過的開心,並有錢讓她的叔叔能夠活得更久。
那麼經營好民衆黨的避難所就是必備的條件之一,這需要林奇的支持。
“你妻子在現場嗎??”
翠西女士的第一個問題甚至都不能說是一個問題,保守黨候選人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很小心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她今天並沒有出席。”
說着他還補充了一句,“但是我相信她現在就在電視機前,和我的孩子一起觀看這場辯論,併爲我加油。”
翠西女士嘴角微微上挑,“你不尊重她,你也不尊重女性。”
保守黨候選人腦子嗡的一下,有那麼片刻的空白,翠西女士不斷的針對讓他的火氣也在不斷的加壓,嗓門忍不住大了起來,“我的妻子沒有出席和我尊不尊重女性有什麼關係?”
“我很平和的向你提問,你卻對我大喊大叫,我們不把它上升到是否尊重女性的高度,你承不承認你最少不尊重我?”
保守黨候選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翠西女士,你他媽是來參加總統大選辯論的?
你他媽是來爲難我的吧?
但這個時候,翠西女士說的沒問題,誰大喊大叫,誰更丟人!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他至少還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我……爲我的失禮道歉。”
“所以你承認你不尊重女性?”
保守黨候選人的拳頭緊緊攥起來,他心中發誓,一定要給這個女表子一點顏色瞧瞧!
他頭皮都在發緊,發癢!
“我……沒有不尊重女性。”
翠西女士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那你爲什麼不邀請你的妻子出席這個非常重要的場合和活動?”
“是因爲你覺得她不配在如此重要的時候站在你的身邊嗎?”
“你一直在重申保守黨的傳統和榮耀,據我所知保守黨統治巔峰時期,不僅奴隸制盛行,還有很多針對女性的歧視性法案出臺。”
“我剛纔查了一下資料,你的幾位祖先曾經就是保守黨的國會議員,並參與制定和執行有關於奴隸制和歧視女性的法案。”
“我和大家都很難相信一個支持奴隸制,並歧視女性的總統候選人,能給我們的國家帶來你所說的那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