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在民衆面前談及一些政策上的變化時,她有很足的底氣,她常常會用“我和國會議員們會跟進這件事”或者“我和……議員談論過這個問題”作爲陳述。
這種對白其實對民衆們來說很具有權威性,就像……家長們經常對孩子們說的“我和你的老師談過”一樣,會讓孩子們先天的有一種信服。
凱瑟琳說出的那些話,也會被人們認真的去聽,去理解,去接受,因爲她說的那些話大概率都是真的!
她真的能夠和國會議員們討論某件事,甚至是最終推動決定某件事,她具備這樣的能量和能力,所以人們相信她能解決她承諾的那些問題!
這也是爲什麼大多數總統在競選期間到連任卸任時,支持率整體都是不斷縮減的原因。
人們一開始都信任他們,大人物難道還會像街頭的那些小混混一樣說話不算話嗎!
雖然最後總統們總是在一個個圓不過去的謊言中丟掉支持率,但至少他們已經是總統了,他們早就無所謂支持率不支持率的問題了。
翠西女士不一樣,她不是國會議員,她先天上就沒有決定重要政策向問題的能力!
她沒辦法像凱瑟琳那樣用“我會和國會議員們討論這件事”之類的方式,來回應選民們的一些想法,建議。
她本身只具備“建議國會老爺們做某些事情”的權利,而不是和他們討論,商量,最終推動。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站在了一個更低的位置,這也是林奇說她不可能贏的原因!
縱觀聯邦其實並不太長的歷史,可以說幾乎所有的總統都來自參議院!
先不管那些牙醫,律師,教師,皮匠,他們之前是做什麼的。
在競選總統之前,他們基本上都混上了國會參議員,或者他們的家族勢力,身邊重要的助力中,都有國會參議員的身影。
只有這樣“得位”纔算得上是正統!
像特魯曼先生這樣得位不正的總統,總會在日常的工作中遇到很多問題,甚至於在他死後他的很多政策都被國會直接推翻!
聯邦表面上是一個非常崇尚自由的國度,人們都高呼着願爲自由而死!
但實際上,這只是統治者們的美化!
在某些問題上,這裡和那些封建君主制的國家沒有什麼不同!
那些封建君主制的國家權力始終在皇室之間傳遞,而在聯邦,權力則始終在國會參議院中傳遞。
就像偶爾會有人起義或者造反,最終拿到權力的權杖,但最終也會丟掉它一樣。
在聯邦,也會有那些個別幾個非參議院出身的候選人成爲總統,但最終,他們也如同失敗的起義者一樣,成爲一個丑角,成爲歷史的笑話!
翠西女士的支持率很低,不過她本人心態倒是不錯,在大選中,她也逐漸的明白了這個道理。
有些東西,出生的時候有,那麼就算你不想要,在你往後的人生中你也隨時隨地可以得到它。
但有些東西,你出生的時候沒有,那麼就算你這輩子拼盡了全力,也不可能會得到它!
畢竟,這兩三百年來,聯邦只出了一個林奇,卻有很多的總統!
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翠西女士更在意的是大選的參與感,更深的融入進去,雖然支持率很低,但她也和凱瑟琳,和保守黨候選人一樣。
到處舉行競選演講,到處傳播自己的政治思想,政治綱領,並號召更多的人支持她。
雖然沒什麼卵用,可情緒得到了愉悅,也算是對她死去的父親有了一個交代。
時間轉眼間就來到了八月中旬,這理應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季節,但此時聯邦南方地區的溫度,也就只在十度以下徘徊。
夜間溫度還是接近零度,甚至是零度以下,溫差跨度很大,時不時就會下一場雪,一點夏天的氛圍都沒有。
但這對聯邦人來說已經是十分難得的好天氣了,比起馬裡羅那邊糟糕到如同地獄一樣的環境,這裡的情況真的太棒了!
吹着徐徐的帶着一絲涼意的夏天的風,總局長走到了林奇的身邊,把一份文件交給了他。
聯邦調查局也屬於被“釋放”的部門之一,當然聯邦調查局的編制還在,只是除了聯邦調查總局之外,其他部門都撤銷了。
而這個部門,也從一個執法機構,變成了一個“檔案庫保管員”的機構。
平時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維護檔案室裡堆積如山的各種文件。
防蟲,防潮,保持乾燥和溫度,確保這些文件不會因爲放的太久被損壞。
至於辦案什麼的,已經不再做了。
總局長選擇了卸任,在權力的漩渦核心暢遊了一輩子,他可不願意在他還不算老邁的時候直接退休。
於是他加入了全球通,成爲了情報部門的主管之一,主抓企業外部的情報,偶爾也負責行動的制定和執行。
企業內部紀律問題,還是由上士承擔,林奇相信他也相信他以後依舊能夠做得好。
“這些都是最近一個月和他聯繫過的人的名單,其中我見到了很多的老面孔。”
林奇接過檔案袋,轉身朝着房間裡走去,一邊走,一邊抽出裡面的文件。
都是一些人的個人檔案,有他們的相片,具體的個人信息,人際關係,各種履任履歷之類的記錄。林奇用了十多分鐘看完這些文件後,隨手的放在了茶几上,“都是政府部門人?”
總局長搖了一下頭,“還有一些財團可能和他們有來往,但我們很難拿到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們之間圍繞着這件事有聯繫。”
“而且你知道,歷來大選都是財團資金集中的時候,我們也不清楚那些資金援助者到底是例行公事,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大選永遠都是資本避不開,也不可能迴避的一個問題。
就算是林奇,每年大選都會在兩邊下注,只不過進步黨這邊下注的籌碼更大一點。
他不太喜歡保守黨的政治綱領,太過於保守,或者說爲了鞏固權力他們不願意作出更多嘗試。
這點林奇很不喜歡,社會的進步必然會讓很多政策趨於落後。
面對跟不上時代發展的政策首先需要做的不是讓它符合當前階段,而是要制定出遠超目前情況,能符合未來社會發展方向更提前一些的政策。
激進型的政策,鼓勵性的政策,這方面進步黨做得好不少。
當然如果真的輸了,林奇也不會成爲大輸家,畢竟兩邊下注的不只是他,很多財團都在這麼做。
但想要從這些財團甄別出哪些是爲了規避風險的投資,哪些是爲了獲取更大利益的投資,還真有點難。
林奇把思緒收回,又瞥了一眼那份茶几上的名單。
從軍方到聯邦政府部門,這些人幾乎覆蓋了聯邦大多數的部門,並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他們曾經都是權力很大的部門的主要負責人,或者能夠受到這些部門權力照顧影響的人。
“舊時代不甘心被淘汰的失敗者!”,林奇很精準的給他們打上了一個標籤。
隨後,對總局長作出了新的安排,“繼續盯着這些人,必要的時候可以表現的更明顯一點,不要害怕讓他們發現我們在盯着他們,最好讓他們能感覺到我們在盯着他們。”
總局長立刻就明白了林奇的意思,“你是說讓他們先惶恐起來?”
林奇沒有否認,“人越不安,就越會去做一些能夠讓自己有安全感的事情。”
“退出,或者更進一步。”
總局長立刻答應了下來,以他的手段,他可以很輕易的做到這些,這也是林奇一直很看重他的原因。
作爲一個人們心目中的“壞蛋頭子”,在不受到法律條款束縛的時候,能做到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隨後林奇拿着這份名單,去找了康納。
康納看完這份名單後也陷入到沉默當中,總局長說這裡面有很多老面孔,對康納來說何嘗不是?
今年是他任期的最後一年,在聯邦總統這個位置上的八年裡,這份名單中的人物不少人都見過不止一面。
像是一些曾經官職很高的人,可以說經常見到,比如說安委會的個別幾人。
但如今這些人都站在了對立面上,康納也覺得有點麻煩。
麻煩的不是如何解決這些人,而是他在考慮是否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你和……(保守黨委員會主席)談過沒?”
保守黨委員會主席作爲核心股東,董事會成員之一,自然也算得上是“基於共同利益的合作者”。
林奇點了一下頭,“我們談過,他的態度很曖昧。”
康納低着頭看向那份文件被他抽出來的幾份材料,咬起了大拇指指甲。
“可以理解。”,過了十幾秒,他說道。
“如果保守黨勝選了,作爲執政黨委員會主席,他的實際地位將會是聯邦第一人,他們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