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明亮的陽光通過魔宮蒼穹頂照射下來,使得整個大殿沒有一絲陰暗的角落。
冬日的陽光,另人覺得懶洋洋十分舒服,提不起一點活動的精神。
皇儷兒就是在這溫暖舒適的陽光中清醒過來的,她睜開朦朧的眼睛,猛的回憶起昏迷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在天主使用了天魔亂舞之術,我就徹底迷失了神智,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是天魔勝了這妖王還是妖王戰勝了天魔?此時我不是在幻境之中?”
皇儷兒正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中,因爲它化自在天主的魔法太過厲害了,已經到達了天魔的及至,讓人分不出真實和虛幻。
不能目睹無上魔主波旬和王鍾最後分出勝負的爭鬥,皇儷兒深感遺憾。因爲能使得這位魔主降臨的阻止成道的,記載的典籍中,就只有千年前佛陀菩提樹下成道的一戰。
皇儷兒有一種感覺,王鐘的日後的成就,正如波旬所說,業位絕對不低於佛陀。不能見證這史詩一般的場面,心中不說遺憾那是假的。
“這是什麼?”皇儷兒晃動身體,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一件華貴異常的霞衣,一層層琉璃光澤在霞衣上流淌變幻,五光十色氤氳的雲霞在琉璃光澤深處結成無數精巧的魔文。
她畢竟是女人,面對這樣美麗的不應在人間的出現地衣服,心裡也涌起一股快樂。
頭上也似乎多了什麼東西,一摸。原來是一頂同樣的琉璃鳳冠,朝着清盈光鑑的地面一照,立刻顯現出整個人光彩奪目,顛倒迷離衆生。
皇儷兒此時當然是滿心歡喜。但更另她激動的事情發生了。略一提氣,渾身精元宛如長江大河,滾滾不絕,無論是元神還是精氣,都比以前強大了十倍都不止,現在地她,已經接近了二次天劫宗師境界的門檻。
“最起碼增加了兩百年苦修的時間啊。”皇儷兒又驚又喜之下,運起元神從頭頂泥宮穴中升起,只見一個身高六尺的妙齡少女,額頭上兩隻精巧的龍角。頭頂上一團五光十色的琉璃雲光中裹一顆雞蛋大小灰白的舍利。
試着與舍利溝通,法力更是無休止的往上提升,“天魔舍利。身外化身!”
原來自在天主強行打開無上魔識運煉成的天魔舍利,此時卻是便宜了她。
一時間得了這麼多發的好處,皇儷兒只覺得神智好象吃醉酒似地暈乎。
“你也別得意,好處雖然不少,但並不是沒有代價!”王鐘的聲音不合時候的響起。瞬間打斷了皇儷兒地狂喜。
皇儷兒一驚,尋着聲音看了過去,這才發現。本來大殿中央空空如野的法臺旁邊竟然無聲無息的多了九尊一人來高的白骨旗門,旗門之上,各自盤踞着一條猙獰的血龍。
血龍只有丈來長,胳膊粗細,但全身鮮豔地血紅欲滴,鱗甲分明,四爪抓住旗門揚起腦袋,眼睛中射出天下無敵,藐視一切的威嚴氣勢。饒是皇儷兒在法力大增之下。被這血龍毫無半點感情冷漠的如蒼天一般地眼神一瞧,心裡也禁不住慌亂起來。
法臺上,豎插着一杆古樸的大旗,旗上一個抱口袋,身高一丈多的巨靈大漢看見四周的白骨旗門,臉上顯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
“你在哪裡?”皇儷兒大聲發問。
“這白骨旗門,血龍,都是我。”王鐘的聲音繼續傳來,“我耗費心力,讓你得了天魔主留下的諸般好處,如今你憑藉天魔舍利修成的身外化身,實力幾可直追你師傅純均法王。天下之大,也能去得了,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你現在就去北京城,找兩個叫童鈴,張嫣然的兩個女子,找到她們之後,她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做,你一切都要言聽計從就是了。”
“我爲什麼要答應你?!”皇儷兒話一出口就立刻後悔了,心裡涌起一股莫名其地膽寒,趕緊改口:“我。。。我還是答應你算了。”
她想起在玄陰血鏡中觀看王鍾千百世的輪迴,其中每一次輪迴,王鍾都是劍斬紅塵,滅盡一切阻礙自己本心的存在,絕沒有一次手軟和猶豫過。
“皇儷兒阿皇儷兒,你在他面前擺什麼臭架子。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怎麼都不懂,剛剛法力大進,就要自尋死路,不是自作孽麼?”皇儷兒心驚膽顫的暗罵自己。
王鍾突然停住了說話,整個大殿死一般的沉寂。
皇儷兒越來越緊張,十根玉指都在微微的顫抖,一滴香汗悄然從額頭滑落,手心裡也溼漉漉黏糊的怪不舒服,但卻不敢動。
王鍾千百次輪迴的經歷,捨棄一切的決心,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也有你的難處,可惜啊。你若是看了我輪迴之後,如我一般,堅守本心,我的大法也未嘗不能傳你。”
沉默良久,王鍾突然開口,倒把皇儷兒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些什麼?”皇儷兒突然發現王鍾竟然把她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頓時驚的面無人色。
這樣一來,簡直等於皇儷兒沒有了半點秘密,完全赤裸裸呈現在王鐘面前,心靈上的赤裸比身體上的赤裸更要恐怖。皇儷兒哪能不駭?
“你口中所說,心中所念,只要有我,我便感應得到。若無我,自然無從感應。”王鍾倒也不隱瞞:“不但是你,這世間所有的也是一般。除非他境界高於我,能一念不起。纔可以瞞過我心。”
原來王鍾修煉的無間道,秋毫道兩重境界,最爲顯著的能力就是無論是誰,相隔多遠,只要口中說起,或者心裡想起與他有關地事情或名字,立刻就會被王鍾感應到。
這等能力,已經是踏進了仙家境界了。
“你和上官紫煙兩人一同去吧,去了那裡,王秀楚會告訴你們孔雀王母。謝靈霄的轉世之身在何處,你們辦過事情後,可以把她們接上山來。重新修煉神通。”王鍾又道。
“好,我馬上就去。”這下皇儷兒小心翼翼,再不敢怠慢,飛也似的逃離了大殿。她找到上官紫煙後,兩人嘀咕了片刻。迅速離開了喜瑪拉雅山,入川,取道漢中。飛過秦嶺直到北京去了。
皇儷兒法力大進,又能控制天魔舍利,一路飛行自然輕鬆快速,剛剛到下午,便見到了京師的城牆,於是兩女隱身下來,拌做男裝進了城。
“風伯,你還是不肯降服於我麼?”
見皇儷兒走後,王鍾對插在中央法臺上地風神旗獰笑道。
“你若能破開這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元魔盤空印。再堪破困住我的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找到我的真身所在,以法力智慧戰勝了本神,本神自然唯你事從,否則就憑你一句空口白話,就叫我降伏,不是天大的笑話麼?”
粗曠宏野的聲音從旗中飄了出來,風神旗畫面上的那個巨靈大漢緊張的抱着口袋,十分戒備的摸樣。
原來王鍾一直要降伏風神旗內被蚩尤囚禁的風伯元神,但風神旗乃是一件非常詭異的法器,裡面另有世界,除出三苗氏蚩尤與三瑤氏盤瓢合煉地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元魔盤空印做爲外層禁法以外,旗內的核心乃是號稱上古洪荒中最爲強大,就算是九天十地,千山萬水,億萬世界魔神合力都破不開的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
這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蘊藏無數個穩固地小千世界,時時刻刻都在變換運轉,各個小千世界都是危險重重,一但進入其中,任憑是天大神通都要迷失在其中,最後筋疲力盡,徹底消失,形神俱滅。
形成穩固的小千世界的法寶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在獠牙沙洲中,那青牛王岷江三妖合用的天象物神鼎就是一個。
但天象物神鼎本體乃是神農氏煉藥的鼎器,並不是一件用來殺伐地法寶,因爲威力有限,雖然後來被水神,地母兩姐妹重煉,但兩姐妹的法力也比不得三苗氏,三瑤氏這兩位要逆天成道的絕世強者,所以天象物神鼎雖然威力強大,但卻遠不如這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
不過任憑傳說這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多麼厲害,王鍾照樣有信心破去。
只是現在他轉世輪迴成功,也戰勝了天魔突襲,然而肉身元陽被它化自在天主施展玄牝魔門吸走不少,而元神突破虛空轉世,精神也消耗得十分厲害,沒有數月地功夫調養,難以恢復到顛峰。眼下天下大勢滾滾如潮,瞬息萬變,乃是三百年神末劫的開始,直到聖人出英招後結束,在這其間,九天仙,神,魔,佛一齊降臨。自己稍有不慎,便有滅亡的危機。若再耗費元氣來破法,實在太不值得了。
只是要非要降伏這風伯元神,纔能有望吸取到蚩尤之旗這顆彗星。吸取了這顆不受天命規則的彗星,才能藉助龐大無邊的力量,制住大地的三條龍脈。
喜瑪拉雅,崑崙,唐古拉,這三條龍脈乃是大地之祖,文明起源。王鍾如今就算是修成不死不滅的神通,也沒有狂妄到自以爲憑藉本身法力就能徹底控制這三大龍脈。
只不過這是最爲關鍵的一步棋,若成功了,就算到時候以一人之力,不能四面抗衡無數仙神煉氣士,便震破龍脈,使大地重歸洪荒,再行冰川造山運動。一樣可以逆轉天命。
王鐘意志本來就是不可逆轉,正如他自己所說,爲了一念本心,縱然滅盡世間蒼生,也不過是彈拂掉灰塵一般簡單。
把真身化爲九道白骨旗門,徹底困住風神旗,王鍾連運元神試探進旗內,由於早就熟悉了十二萬九千六百道元魔盤空印,王鍾元神很快就越過了外圍禁法,探索到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
這九尊白骨旗門乃是王鍾在轉世之中領悟到的一門法術,一旦施展,旗門之中便可產生無與倫比巨大地吸力,扯破天地元氣,使虛空崩塌,若被困在其中,任憑什麼玄功變化,都沒有辦法施展,只能束手就擒。
這是專門用來對付元神的法術。
因爲白骨元魔劍氣雖然能絞殺一切有形的物質,但對於如天殺真人白泉伊這樣元神凝練,可分可合,聚散無常的大高手,卻不能一下徹底消滅,劍氣一過,對方便可乘機遁走,最多隻能消耗元氣。而這九道旗門卻可徹底吸住元神,叫對方逃無可逃。
一接近核心禁法,王鍾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機,這是堪破紅塵滄桑後的感應,能剎那感知未來自身吉凶。
“這三苗三瑤兩位果然厲害,這麼變態的禁法都能煉得出來,看來要破開這禁法,絕對不是一年兩年能湊到效果。正好追殺岷江三妖之時,與那青竹夫人約好,正好走一趟苗寨,順便借那半本蚩尤黎盤經一觀,說不定能看出九曲黎羅大藏虛空界的奧妙,順利擒到風伯元神,則省去我不少時間和功夫,現在那兩女走了,魔宮也無管理,正好叫青竹夫人前來打理。”
王鍾想定,嘿嘿冷笑數聲,白骨旗門一收,又化爲一尊骷髏,隨後血龍散體,附上白骨,變成了王鍾肉身。
收了風神旗,王鍾飛出七殺魔宮,騰起千丈血雲,朝雲貴十萬大山中的苗寨降落下去。
“咦?!”王鍾玄功高深,來去如電,千里距離,瞬息就到,這一刻從珠峰絕頂的魔宮中飛起,下一刻便到了雲貴境內。
突然之間,心神一動,便知有人在談論自己,隱起神念,指頭一彈,又施展出玄陰血光神鏡。
只見鏡中光華流轉,片刻之後,顯現出一個山洞,山洞內出現了四人,其中有三人,王鍾非常熟悉,正是儒門宗師的黃道周,劉宗周,還有一位中年男子,氣度威嚴如海如獄,竟然是王憲仁。
王鍾又注意到四周的環境,山洞之外,竟然到處都是焦黑,方圓數十里地,無一片完好的土地,彷彿被數以千萬記的天雷轟過,王鍾剎那就知道了:“有人剛剛渡過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