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四十六年,註定是一個多事的年份,關外打得是如火如荼。
自滿洲愛新覺羅部首領努爾哈赤得了七殺魔宮中的億萬金銀,招兵買馬,先前又得范文程等一干謀士與西域達賴喇嘛輔助,當真是猛將如雲,謀士如雨,迅速壯大,萬曆四十四年終於在赫圖阿拉稱汗,自立爲帝,又請了術數大宗師易天陽推算,廢棄了萬曆的稱號,改稱天命,意思是滿洲崛起,乃是天命所歸。
建國之後,滿洲經營兩年,到了萬曆四十六年,滿洲攻明滿主努爾哈赤集鐵騎兩萬,又有密宗黃教一干喇嘛僧輔助,進兵撫順,撫順總兵李如芳不敵,出城投降,偌大城池,已不屬漢家所有。
隨後,滿人又克清河堡,殺死首領鄒儲賢,斬明軍數萬,一時之間,遼東危危可急。
明庭得報之後,萬曆皇帝大驚失色,問羣臣對策,大學士方從哲推薦一人,乃是楊鎬。萬曆皇帝賜了尚方寶劍,命其爲兵部尚書,率軍抵擋滿人,收復失地,還漢家河山。
楊鎬到遼東時,已是隆冬時節,大地飛雪,茫茫白白,銀地萬里,滴水成冰,兵馬都不能輕動,他又夜觀天相,知道當時不易出兵。一面按兵不動,一面派人聯絡朝鮮,葉赫兩部,命其出兵共伐滿洲。
當時朝鮮對明稱臣,葉赫也與明朝靠近,受了封賞,惟獨滿主努爾哈赤自以天命所歸,自立爲帝,一味咄咄逼人。那關內關外,海內海外的一干煉氣士,有功力身厚者。窺見天機,通曉氣運,也來相助滿洲,要使中華大地,漢家江山,落入異族之手,另人不自感嘆:天命無常,並不以仁德而論氣數呢。
“師傅,你看,那是什麼?”
蘇兒黑城之中。王鍾依舊是一身黑麻金袍,站在十幾米高德城牆之上,仰望天空,天幕漆黑,星星點點,此時正是萬曆四十七年的新春,冰雪未化,清寒襲人。
城中燈火點點,那石板大路。一通二三十里,城上的守將手持大戈,來回巡邏,每隔兩三裡的城牆。居然有一門紅夷大炮,濃濃的火藥味從炮身傳了出來。城外也是寬大的管道,兩邊多是屯田,用木石建成地房屋,漆黑肥沃的土地被犁開。只是還沒佈下種子。遠處隱隱傳來牛馬羊的嘶鳴,遠處山中,還有沉沉的炮響傳來。那是火藥開山採礦的聲音。
呂娜自萬曆四十四年得了蘇兒黑城,此時已經經營了兩三年。又得到曹操藏在銅雀宮的財寶,換成白銀,足足有上千萬兩,相當與偌大一個明朝四五年的賦稅,用來經營一個小城,那是綽綽有餘了。
城已經擴大了三十里。戶籍四五萬,人口十來萬,鐵騎兩萬,火器鎧甲皆都精良。
那周圍山中的礦脈也開採了數十處,銅,鐵,銻,錫,金,銀,鉛,石灰,等等,鑄煉武器。王樂樂和呂娜又研究出了燒製水泥的方法,這蘇兒黑城就是多用水泥,堅固無比。逼那葉赫城都要大上了許多。如今呂娜已經不受葉赫大貝勒的節制,差不多自立爲主了。
開了銅礦鉛礦,呂娜又在城外建立了鑄幣場,私鑄萬曆錢,一日十十萬貫,儲存在倉庫之中,開礦鑄幣,已經漸漸暴富起來。這兩三年地發展,兵精糧足,人民安居,衣食豐富,葉赫四城之中,已屬蘇兒黑城最強了。
王鐘身後站着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孩,也學着王鍾仰望星空,突然,只見一星劃破長空,其赤紅,光中有角,閃閃經天,半刻不衰。
“這是蚩尤星,殺伐征戰的預兆,史記天官書中略有記載,你沒讀到?”王鍾語氣中多有訓斥。“刀兵終於要起了。”
“哦,知道了,最近在讀三國呢,功課是樂師姨定下的,還沒讀到史記。”小孩有些驚駭,只得分辨。
這小孩子正是被鰲龍附身的鰲拜,此時正好滿三歲,但鰲龍元神改造了身體,竟然有七八歲的模樣,且思維敏捷,力大無窮,能開五百斤的鐵弓,武藝也學的十分精妙,只是限制於年齡,鰲龍元神潛力還未激發,還沒能學會法術。但打鬥起來,尋常三五個會武藝漢子,也不能近身了。
尤其是王鍾將自己原來修煉的武藝鐵砂掌傳給了他,每日勤煉,已經能一掌斷人筋骨,中者非死即傷,罕有能逃地,不出五六年,又是一員猛將。
“大法師,城主有請!”一個葉赫兵突然上來,在後面稟報。王鍾揮揮手,轉身下城,帶了鰲拜一路到了城主府。
“那萬曆錢,最近要按照銅四鉛六的分配,與明朝一般模樣,這纔好用。”王樂樂的聲音傳來。
“去!一月後我再考你的功課!”王鍾就拍拍鰲拜,鰲拜早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尋學堂之中地一干好友放花炮去了。
“李先生,你多教幾名就弟子出來,李氏醫館也要多開幾家,李時珍先生,我是打心底裡佩服的。自古醫家宗師,除神農,黃帝,便是扁鵲,華佗,孫思邈,還有便是李時珍前輩,希望李先生能繼承遺志,把你們醫家日後發揚光大。寧先生,你辦的學堂,無論男女,都可以教授,一日供三餐,可以免費,由城李撥銀供給。你不是儒家麼,仁者愛仁,我叫你施仁政,你不會不做吧。”
“小姐,小聲雖然是讀書人,讀得卻不是儒家道理,乃是兵家縱橫之術,學的是蘇秦,張儀。不過小生自幼貧窮,也知讀書之苦,如今小姐叫小生施仁政,小生當盡力而爲。只是如今蘇兒黑城不大,撥銀供給還不耗費財政,不傷根本,日後如得了天下,此行就不可了。”
府邸之中。有數人,呂娜坐在中央,下排坐了王樂樂,正與兩個人說話,這兩人正是鬼手聖醫李天廳與寧採臣。本來這兩位,王鍾收了他們得生魂,肉身也收了,被厲鬼佔領,後來呂娜聽了,立刻要了兩人,叫王鍾重新歸還了肉身。又安排兩人做了城中執事。
這兩人本以爲要遭受煉魂之苦永世不得翻身,哪裡知道還有出頭之日,加傷兩女重用他們,那李天廳投進白蓮教,也無非日後白蓮教得了天下,是想光大李家醫門,但在白蓮教中不得志,如今呂娜叫他大開醫館,又能在學堂中教授學生。錢糧都供給,自然十分樂意。
“申大師,你今日造訪,可是爲了太墨金鱗飛天神舟而來?”
吩咐完後。呂娜似笑非笑地看着客位上地一個和尚。
這和尚正是遊僧申甫,打量着地下的水泥地面,嘆了一句:“這建築材料當真是上乘。兩位是哪裡得來的秘方?”頓了一頓,似乎又覺得不妥,改口道:“我聽聞墨家至寶落到城主手裡。不知能否歸還?我看城主正建造城池。說不定能用得上我墨家子弟。”
“那金鱗神舟不爲我得,乃是我一位好友所有,需問過他後,才能答覆。墨家弟子的手工技巧,我也仰慕已久,只是無緣得見。眼下戰事將起,這遼東流民蜂擁,若墨家弟子能助我安民,使其不受戰亂之苦,區區一件法寶。自然捨得。”
呂娜似笑非笑,“傳聞墨者助人,與人兼愛,平等,我十分欣賞,如今天下,儒道盛行,禮法煩瑣,墨家早沒立足之地,不如到我城中,建一塊淨土。大師見我蘇兒黑城,並無貴賤之分,老有所養,幼有所教,比那明庭如何?”
“治一城易,治天下難!”申甫搖搖頭,“我與當今術數宗師渤海天機島易天陽見過一面,他乃是天機真人劉伯溫徒孫,以周易神卦推斷諸子百家氣運,儒門在中原還有三百年氣運,爾後法家興起,這中原大地上,我墨家精神,永難施展,倒是百年後,西方夷人,或許有些變數。”
“這些人,個個都未卜先知,我們穿越者都不好混了!”呂娜暗暗吃驚,和王樂樂對望一眼,都有一種被天命那無形大手束縛地感覺。
“治天下也易,人頭如草,割而復生。哪裡有那麼的計較。”王鍾踏步進來,“申甫,幾年步見了?”
“早知你是黑山老妖傳人!”申甫見了王鍾,嘆息道。
“申甫,你就好好在這城中輔佐,休要賣弄你那點聽來的天機,我們三人,所知的天機比那術數宗師知道的不知道要清洗幾千幾萬倍。”說着,用手一指,那太墨金鱗神舟從遠處飛進大廳。“蚩尤星顯現長空,刀兵將起。你們要小心。”
“老哥,你要去哪裡?”王樂樂聽見王鍾語氣好像要走地樣子,連忙問道。
“我如今天魔漸漸凝鍊,元神壯大,已經在修煉一氣化三清的神通,天下之大,也都去得了,當日你我兄妹,連同呂娜,嫣然,童鈴,許天彪一同受了七殺碑的影響,回到這個時代。如今只剩我等三人,還要尋找齊了,那許天彪如今我已從寧採臣口中得知下落,爲白蓮教副教主,我自要去將其抓到,逼問失落兩女的消息。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呂娜點頭道:“這裡地事,我也應付得過來。你去便是。”
“我已將玄辰,無馗,李顯以及五鬼連同朱雀魔幡陣法都留在軍中,你若征戰,可隨時調動。”話音一落,王鍾袖袍之中抖出一粒黃珠,就地一擲,化爲一團黃雲,嗖一下,帶起了肉身,破空離去。
這奈何天魔珠已經煉成身外化身,天魔之身,來去無影,就如元神一般,又力大無窮,煉到及至,能搬山填海,帶起肉身飛行,那是小事一件。
呂娜見王鍾離去,心中若有所失,隨後又定下神來:“申甫大師,不知道你墨家弟子共有幾人?不知道這金鱗神舟能否多造?”
申甫早就跑到金鱗神舟面前,一遍遍的撫摸,歡喜若狂,聽聞,頓時搖了搖頭:“這金鱗神舟乃是我墨家祖師經歷百年時間,花費無數心血,才造出一艘,若要多造,只怕辦不到。城主要我墨家弟子輔佐,我自然會效力,我墨門弟子共有十八人,居住在陰山狼谷之中。我乘了這神舟,一日便可將其全部接來。”
呂娜大喜:“若全來,我當以國士之禮待之,如今我城正興辦學堂,大師可領弟子前來授課,我城的學堂,分有課業,爲墨家留一席之地,日後如得其他城池,也是如此。”
“授課容易。”申甫想想,的確有些動心,如今學堂,學得都是四書五經,做八股文章,儒家經典,墨門傳人都不好找,如今既然能公開授課。
“哎!我那師侄年近八旬,所煉內功是駐顏有術,纔看似中年,當日七殺魔宮被救出時,與戚繼光去了沿海抗倭,在硫球島上遇人偷襲,破了內功,已然身死。老僧百載已過,都沒化去,師侄卻死在前頭。着實令人感嘆。那兩小孩也非常人,一個上應白虎,一個上應天殺,日後是亂世的根本。繼光親自教授,希望能以精誠感應上蒼,逆天改命。未免朝中欽天監得知後彈劾,那李自成的孩子改名爲李鴻基了。”
“那張獻忠呢?”
“那日繼光在海上煉氣,突遇倭寇人勾結南洋一幫土著降頭師襲擊,繼光將其都誅殺,只是其中一個叫宮本五藏的倭人倚仗了一隻八頭蛇妖之力逃脫,還盜走了繼光的一冊兵書,繼光一直追到了倭島,還是被其逃脫,張獻忠那孩子那次失足落海,後來聽說被海上一位散仙所救,不知如何了。”
“原來如此?”
兩女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