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飛箭,一閃而過,如白駒過隙,又好幾天過去,現在離黑拳賽還有十天的時間,僅僅還有十天,對於莫逍城來說,時間一下緊迫起來。
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到了什麼的境界,到底有沒有突破到化勁?武功是不是比之前更加地高強了?
這幾天裡,他過着苦行僧的日子,活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早晨起牀後打拳,中午吃飯後靜坐,到了下午就站樁走身法,至於晚上,就進入忘我境界,運行小週天大周天……
這幾天裡,他長出了短短的胡茬,沒有去刮,多了一些豪放粗獷,他一心埋在了武道之中,居然差點還忘記了最重要的黑拳賽!
至於幾天前暴打一頓美國人的事情,早不知道被他拋到了什麼地方去,除非是有人重新在他面前提起來,他纔會記得,在莫逍城想來,這樣的事情真是太小了,不值他一提。
當一個人沉沒在自己世界中的時候,時間是過得最快的,這是相對論。莫逍城就是這樣,他今天看了日曆,才知道原來只剩下十天的時間了。
莫逍城他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的心態,似乎有點焦急,在細想一番,好像又不覺得焦急,心情挺平和的。這種狀態很奇妙,彷彿忘了這件事,也不完全這樣說,應該是彷彿置身於身外了,是別人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的事情。看到別人肚子餓,自己肚子卻不餓的那種。
還有一點,莫逍城的傷勢在他的調養下,已經完全康復,沒有留下半點的後遺症,沒有出現像醫生說的後半輩子不能劇烈運動,這是他的身骨和中醫的結合。
與高業先一戰,莫逍城受益良多,是他第一次正面地與化勁高手交鋒,親身地感受到化勁的奇妙,還有比自己高出一個境界,化勁高手的實力。這對他的感悟,更加地深刻,完善。
換個具體點的比喻,一個人在課堂上學會了微積分,沒有自己親手做過題目,始終都是一知半解,不能完全理解的。然而那個人在課堂上學會微積分之後,馬上做題鞏固了知識,那麼他就很好地融會貫通了。打拳,也是一樣的道理。只練不打,始終不能達到高手的境界,一旦與人交手,就要捱打。這樣因而說,不可能有自己一個人練,然後練成絕頂高手這樣的事情。
單一個人的智慧,就算你聰明絕頂,也始終有限,要吸收別人的精華,與人交流。
天才剛亮,橙黃的旭日從天空的最西邊,緩緩升起,冒了個頭頂,給這片黑暗的大地,劃開了一道光亮。慢慢地,旭日變成朝陽,照耀了眼下的神州大地。
“呱……哇……嘎……喴……”
在莫逍城的房間裡,亮着一盞檯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照耀在莫逍城堅毅的臉上。
房間裡傳來一陣陣蛙叫的聲音,一聲接一聲,聲聲不絕,彷彿這房間裡面有很多隻青蛙,一起在鳴叫着,一副夏天河塘衆蛙放聲的景象。
其實,這是莫逍城從肚子裡發出來的聲音!
是太極的蛙鳴。
莫逍城蠕動體內的腸胃,發出青蛙鳴叫一樣的聲音,“呱”、“哇”、“嘎”、“喴”,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他的肚子裡吞下了一個青蛙。
這樣的效果是很好的,對養生能發揮着重要的作用,“得武容易,得道難。得道艱難,養道難上難。”
一個練武多年的練家子,拳頭練硬了,卻在自己身上埋下了病根,就是沒有正確地養生,上了年紀之後,大小病都會席捲而來。這樣的人,就是“把自己練死了。”
以前有很多的人是練武的,而長命的,卻沒有多少個,除了那時比武很多,被人打死之外,就是不懂得養生,保養自己。到了四五十歲,就早早地死去。
現在的很多在擂臺上比賽的拳手,也是一樣。拼命地訓練,不斷地突破人體的極限,越爬越高,在他的巔峰時期,一拳打死大牛,那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樣是很不好的,說什麼科學訓練,那也是枉然,早已經埋下了病根,以後就是不死,也要一身的病痛。就像是,一個人在建房子,越建越高,但是他的地基沒有打好,稀稀疏疏的,很快就會垮掉。打拳,是一樣的道理。
一理通,百理通。
莫逍城年紀輕輕就到了暗勁巔峰,他的天資不賴,卻也和他的勤奮分不開,還有一點,那就是他從不亂來,一步一個腳印,很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會幾手中醫,當然也會養生,在平時的細節裡,一向遵循蹈矩。
“古人真是偉大,智慧無窮,創造太極如此拳法,打人養身與一體。這蛙鳴效果極好,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肚子裡,那股氣的涌動,腸胃一動,就像蛙一般鳴叫起來,夏日然然。”
莫逍城吞一口氣,肚子一鼓一鼓,又發出蛙叫的聲音,有些沉悶,嗡嗡的。
他的窗戶打開了,蛙叫的聲音傳了出去,現在是早晨,也就五點來六點鐘,很多人都在睡着覺,忽然響起蛙叫的聲音,把許多人都吵醒了,有些人在叫罵着:“哪個王八蛋在學青蛙亂叫!”
也有人疑惑,這裡哪來的蛙叫聲,又不是在農村,也沒有池塘,“喂,這是哪來的蛙叫聲?不可能啊。”
聲音又響了兩三分鐘,被吵醒的人,睡意都少了很多,都在找着這聲音的來源,“你們聽聽,這蛙叫聲好像是在對面傳過來的,那間房,還亮着燈,可能就是那裡傳過來的了。”
莫逍城絲毫不知道自己一時沒有關窗,竟然吵醒了這麼多人,他還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過了大約五分鐘,他停了下來,肚子裡的‘青蛙’一下消失不見。莫逍城睜開眼睛,站在地上,人如立柱,直直挺立,丹田提氣,發出“嗯嗯”“囑囑”的哼聲。
好像是天上在打雷一般,只是聲音要小上很多。這是雷音。
也不知道莫逍城幾時找來了兩個大鐵球,有足球那麼大,渾身實心,沉重得要命,滑不溜秋的,常人很困難才能捧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來,要是砸到了腳,那鐵定會扁,直接廢掉。
一手抓一個,託在手上,莫逍城感到有些吃力,他雙手平舉,就等於有一個成年人站在他的手臂上了,只會輕微地抖兩下,可見他的臂力是多麼地驚人!
猛然,莫逍城周身一震,兩個鐵球居然被他拋到了半空,差不多要碰到天花板,又開始落下。而後,他快速轉了一遍八卦,在兩個鐵球落到他頭頂高度的時候,他兩手如獨龍出洞,唰的一聲,包住了急速落下的鐵球。
“好沉!這一下,足有幾百斤!我以勁化力!”
莫逍城立刻感到一股無比沉重的力道傳來,幾乎無法抓住,就往地上砸去。要是真的砸到了地上,地板可能要被砸出幾條裂縫來,樓下就要雞飛狗跳了。
暗勁,莫逍城的筋骨一陣變換,發出一聲脆響,如老牛拉車,一手抓住一個鐵球,下沉了好幾寸,終於接住了。
這兩下動作極其地簡單,一個六七歲的小孩都能輕易做到,當然,前提不是兩個鐵球,而是兩個小小的玻璃珠子。
看似簡單,其實不但是力大就可以,還要抓準時機,會懂得抓捏,還要懂得卸力。不然,就是一個比莫逍城大力許多的大力士,也接不住的,要知道,這是個滑溜的鐵球!
……
……
又過一天,還剩下九天。
莫逍城不修邊幅,本來圓頭的髮型張長了許多,耳邊的頭髮遮住了耳朵,看起來有種邋遢,就是不好看。他走在大街上,總是能引來一些異樣的目光,回頭率,別人看向他,像是在看一個剛放監出來的。
走過一面大鏡子,莫逍城看到了鏡子上的自己,被小小嚇了一跳,頭上的濃髮,讓他看起來好像是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怪好笑的。
“我都忘了,差不多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見過發了,還沒有留過這麼長的發呢。一絲黑髮是一絲煩惱,一頭的濃髮是渾身的俗事,就是我現在的情況了。找個地方,剃掉纔好。這樣看起來邋遢低俗,是武者的一個大忌,要時刻保持精神飽滿的一面。”莫逍城搖了搖頭,對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滿意,看到對面正好有個理髮室,便走了過去。
圓頭,是莫逍城一如既往的髮型。郭雲瑤老說這樣不好看,像個和尚一樣的,叫他換個別的髮型,把頭髮流長一點,莫逍城就是沒有進過去。
理好發,莫逍城爽快許多,宛如頭上剪下了千條萬絲煩惱事。這是一種虛幻感,只是一下子的感覺,過來又會回來。
在飯館裡,莫逍城吃的是齋,清一色的青菜,連湯都是菜湯,沒有一點葷,飯卻吃下了不少,好幾碗,弄得老闆古怪地看着他。
這幾天他在節食,不是和秦香雪那樣的減肥節食,而是在清腸胃。青菜到了腸胃,消化的快,也沒有那麼多的渣滓,而肉食的毒素多,每天都吃,吃多了就埋藏在腸胃裡,對身體不好。
這是辟穀的前階段。莫逍城不是辟穀,也要把身體調整到最完善的程度。
這一天,莫逍城感到身體的經脈,有隱隱鬆動的跡象,小週天運行快了很多,大周天也順利了一些,也許,他是要由暗勁踏入化勁了!
這是大事,莫逍城不得不慎重,當時莫威城踏入化勁時候,也是這個狀況,他知道一些的。可惜的是,莫威城不在這裡,遠在地球另一邊的美國,要不然,可以面對面地傳授經驗。
現在這樣,莫逍城也不敢說是不是要踏入化勁,他現在獨自一人,四下空空,沒有一個能談得上話的人,等於是與武林隔絕。沒有對手,就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程度。
驀然地,莫逍城想起,莫威城當時給他留下一個電話,已經幾年沒有聯繫過了,能不能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