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打在臉上,涼透心扉,就如女子的手,緩緩撫過莫逍城和郭雲瑤兩人的臉頰,舒服極了。
月亮像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立在地毯上。她透過雲塵,散發出皎潔的柔光。遠遠望去,就像一盞大明燈,發出柔和潔白的光芒。
天上繁星點點,密密麻麻,閃爍不絕,像是有很多個調皮孩子的眼睛,在天上俯視着這片人間,那風吹的聲音是他們的笑聲,那清涼的夜風,就是他們吹出的一口氣,爲這個喧譁的都市送來一份涼爽。
金海灣是城市中的一塊難得的郊區,到了晚上,還能聽到清脆悅耳的蟲鳴聲。
莫逍城和郭雲瑤站在陽臺上,宛如一對璧人,欣賞着這片迷人的夜景。兩人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無言。郭雲瑤穿着那款“傾城迷人薰”,如夜裡的一朵紅玫瑰,性感而嫵媚。她和莫逍城越靠越近,還不時地若無其事地偷看他,最後就要貼上莫逍城後背的時候,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莫逍城剛纔有些失神,好像感覺到什麼似的,他轉過頭去就看到郭雲瑤一雙狡黠的眼睛,他嚇了一跳,說道:“雲瑤你想幹什麼啊,怎麼站到我後面去了?”
郭雲瑤沒好去氣地說了一句,“想嚇你!”
這個高跟鞋的主人,居然是佟彤。
那日匆忙一見,莫逍城已經不記得她了,可她還是清晰地記得莫逍城。佟彤也沒有想到自己上來陽臺放放風,透透氣,就遇到了莫逍城,乍一看到還小吃了一驚。
莫逍城看到一個一身低胸晚禮服的佟彤向自己微笑,愣了一下,馬上也淡淡地回了一個微笑,禮尚往來一向是他的優點。
郭雲瑤看到莫逍城的微笑,回過頭去,就看到了美麗不遜於她的佟彤。
“你好啊,我叫佟彤。”佟彤走前來,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向莫逍城伸出手。
莫逍城疑惑更濃,和佟彤握了個手,問道:“你好,我是莫逍城。你認識我?”
佟彤輕輕一笑,雍容雅步,擢纖纖之素手,雪皓腕而露形,儀態萬端,說起話來如沐春風,比之網絡上的平面模特不知道豔麗多少。“可能莫先生你忘記了,之前我們見過一面的,現在是第二次見面了,呵呵。”
莫逍城不解,笑道,“哦?還有這等事?實在不好意思,我太健忘了,哈哈。”
佟彤心中大奇,莫逍城眼神清澈,不鹹不淡,只是閃過一絲欣賞,剛纔握手的時候還主動先抽出手,一點都沒有佔她便宜的意思。
她也和郭雲瑤握手打招呼,稱讚了幾句對方的美麗,就聊起了女人的話題來,把莫逍城晾在一邊,不多時,就熟絡起來,姐姐妹妹地叫起對方來。也難怪,女人之間的相處、關係更加地奇妙,很容易一見即合。
莫逍城他倒也落得自在,自個在一邊看起夜景來。
這金海灣面積總共幾千畝不止,住的都是有錢人,處處綠色一片,樹是名樹,草是靚草,花是好花,這是個用錢堆出來的鄉土氣息。雖然樹木成林,花草成蔭,卻因爲專門有人修剪地整齊,反倒少了一種真正的自然味道,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大自然的傑作,是刻意人爲。
大廳內,混亂的場面已經快速被清理,觀看熱鬧的卻還在看着熱鬧,無他,房坤林和蕭軍亮,這兩個大人物終於交鋒。
“喲,這不是上海市的霸主,那個什麼,蕭軍亮嗎?失敬失敬吶。”房坤林彷彿這纔看到蕭軍亮,以一種戲謔的語氣說話。
房坤林身後的幾個保鏢抱着手,冷冷地看着蕭軍亮,一動也不動。場面一下靜了下來,舞曲停了,說話的人閉口了,還有一些就要把美女泡上手的公子也放開了手,紛紛看向這裡。總之就是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蕭軍亮和房坤林兩人,其他都是空氣。本來站在兩人中間的譚建功,也不動聲息地退了出來。
蕭軍亮目光如電,威勢十足,在人羣中一站就令人無法忽視他,一代霸主豈是常然?他冷冷道:“房坤林,你不用在這裡裝瘋扮傻,當初說好輸的一方退出上海市,怎麼,一個月而已,你就學國民黨撕毀雙十協約了?臉皮之厚,真是讓我蕭軍亮打開眼睛,佩服到底!”
“哈哈!好一個臉皮之厚啊!好一個蕭軍亮啊,你蕭軍亮是成王,我房坤林是敗寇,成王敗寇,劉邦項羽,你自然當然有本事鄙視我!”房坤林不怒反笑,聲音震耳,洪亮透頂,並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頹廢。
“可我就是不服!這上海市本來就是我房坤林的,整個黑道姓房不姓蕭!只不過你蕭軍亮命好,給你找了個莫逍城,以一敗五,好生的威風呀!只不過呢,我這人什麼都信,就是他媽不信命,你蕭軍亮命好,我就他媽不信你能一直好下去!”房坤林恨恨道。
蕭軍亮一笑,走前幾步,離房坤林不過半米之遙,直視他的眼睛,目光似箭,看穿對方的心底,說道,“房坤林啊房坤林,你也一大把年紀了,過去好歹也是與我齊名的霸主,現在怎麼就說出那麼幼稚的話,什麼命好命不好,不過是你自我安慰的傻話。自己說說還可以,你現在當着這麼多人說出來,不過惹人笑話!”
房坤林臉色一怒,很快又平復下來,他猛一用手指向天,大聲道,“笑話?誰敢笑話我!”他對着周圍的人,指着道,“你,你,你,你們敢笑話我麼?哈哈——”
所有被他指到的人都後退一步,趕緊搖手搖頭表示不敢。如此威勢,就像一個君王俯視天下,讓在場的許多人都佩服不已,特別是一些正是弱冠之年出頭的公子哥、富二代,都不由自已地升起一種不可遏止的念頭,這纔是真正的男人,我也要做這樣霸絕天下的男人!
很多人望向蕭軍亮和房坤林兩個霸主,眼裡充滿狂熱,生兒當如二人,死亦何哉?
“房坤林,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態,王就是王,寇翻身也還只能是寇,你這次不請自來,莫不是在向我楊威,你短短一個月就坐下了D市的地下皇帝?可惜啊,小小的一個D市,給我,我都懶得要!”蕭軍亮不屑道。
此話莫無道理,上海市與D市相隔不遠,其中的繁華程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鄉村與都市差不多。作爲兩個城市的地下皇帝,其中的好處和地位,也是不可以裡道之的。
蕭軍亮怎麼會不關注房坤林的一舉一動,當他知道房坤林竟一個月就拿下了D市,心頭也是一驚,出乎他的意料。房坤林此人不易服輸,天生傲骨,失去的始終都要拿回來,他對蕭軍亮的報復也是遲早的事。
只是沒有想到,一個月,蕭軍亮還沒站穩腳跟的時候,他就開始反擊了。
房坤林彈了彈手指,絲毫不在意蕭軍亮的不屑,繼續道,“小小的D市,自然不放在你蕭軍亮的眼裡,一個月的時間,我北面的地盤也被你吞得七七八八了,好威風呀,上海市的唯一皇帝,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把他吃下肚子裡去!”
蕭軍亮與房坤林已然交鋒,場面瞬間寂靜,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蕭軍亮看向房坤林的表情充滿憐憫,搖頭嘆道,“吞不吞的下,不勞你擔心。只是你的這副模樣,實在太過熟悉,讓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啊,多麼地相似啊。”
房坤林臉色終於一變,很快恢復淡定,他再進一步,兩人不過十來公分的距離,從對方的眼睛裡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樣子。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你這是在取笑我?哈哈!”房坤林長笑一聲,又接着說道:“好遠了啊……,二十年五前,有兩個人共進洪門,都是天之驕子,傲骨天生,兩人何其地相似,卻也正是因爲這根傲骨,兩人至終誰都不服誰,相鬥不已。”房坤林臉上回憶連連。
蕭軍亮被房坤林一話勾起往事,眼前有些恍惚起來,接下了話,“相鬥幾年,始終旗鼓相當,都是洪門之中精英,就在這時,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兩人面前,誰贏了就是洪門的下任接班人。其中一人技壓羣雄,取得最大勝望,喜從心來……”
房坤林冷哼一聲,竟有些幸災樂禍,說道,“可惜你蕭軍亮就是一傻瓜,竟然相信了周發成的話,被陷害了,錯過機會,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啊。不錯,二十年的你是勝了我,但你也沒有贏,相反,你輸的更多,輸掉了一切,我真是嘆天公開眼!”
“笑話我?你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蕭軍亮也不着怒,往事已去,不能挽回,何況他也不是那種抱着當年後悔的人。
“成敗論英雄,輸給周發成,我無話可說,只是你房坤林不要忘記,我那時可是贏你贏到徹底!二十年後,爭霸上海市,你也輸給了我,還有什麼話說。你,房坤林,就是不如我蕭軍亮!”蕭軍亮斬釘截鐵,意氣風發,再次說道,“就算你再來一次,十次,百次,我都能打敗你!”
房坤林怒目而視,拳頭緊握,他後面的那個鬧事的高手向前一步,目怒金剛,瞪得如牛眼那麼大,死死地盯住蕭軍亮。
蕭軍亮心裡駭然,竟情不自禁倒退一步,是害怕了對方的眼睛!
這人的眼神,有如此威力,與之對望,真的彷彿被一道利劍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