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假包換。怎麼,難道還有人曾經冒充過莫逍城?”莫逍城笑着。
年輕人道:“那倒不是。”忽然,他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乘着莫逍城不注意,他一招青龍探水,右拳打出,打向莫逍城的左肋。
他是個暗勁高手,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他就曾經因爲街頭救美,一個人揍了十幾個身材高大的美國佬,在那條街打出了些名氣。他今年才二十三歲,年紀輕輕,就有了這個身手,比起許多師兄來都要厲害一些。
他的名字叫程邦德,是個華人,他父輩很早就來到美國這邊發展,他是這邊出生,英語很流利,反倒是中文說起來有些拗口。
眼前的這個“莫逍城”,自己的小師叔,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聽師傅說,就已經達到了化勁,一個能夠打我幾十個了?
程邦德不信。不是不信他的身份,而是不信他有這麼高強的武功,要知道,他的武學天資都算好的了,練了這麼久,才達到暗勁而已,眼前這個小師叔,難道是打孃胎裡就練武了?
於是,他出手了,向着莫逍城來了個偷襲。
不得不說,程邦德的拳頭很大,也很有力,打得虎虎生威,要是一般的大漢,被他打上一拳,都要打得重傷!
樑太正一直看着程邦德向莫逍城偷襲,嘴角露笑,帶着一種戲謔,好像是在笑程邦德不知天高地厚,小孩向打人挑戰。
然而,莫逍城眼睛一眯,頭也不轉,亦覺得好笑,他隨手就是一掌拍在程邦德的拳頭上,用上了柔勁,讓程邦德感覺自己的拳頭彷彿是打在了棉花上。
“哈哈,想試我功夫啊,也好,我就幫哥哥檢查檢查你得了幾成火候。”
莫逍城哈哈一笑,單掌握住程邦德的拳頭,一拉一扯,程邦德就好像是一隻木偶,隨着莫逍城的揮動而踉蹌移動,毫無還手之力。
一推,莫逍城把程邦德退出幾步,搖頭道:“你這拳打得不行,太極哪裡是這樣的?剛不像剛,柔不像柔,跟個小孩子似的,沒有一點力氣。”他右手還拿着旅行袋,嘴裡嘖嘖嘆息,惹得程邦德臉上羞愧,低着頭,卻不敢頂嘴。
他哪裡還敢頂嘴,他後悔都沒來得及,知道自己是撞板子了,眼前的這個小師叔,真的有化勁的實力,把他像小孩子一樣地玩耍。只有自己親身體會過,才能感受到小師叔是多麼地厲害,他心裡就腹誹了,師傅這麼年輕,就已經到了化勁巔峰,在洛杉磯名聲大震,許多外國佬都想來拜師學藝,然而眼前的這個小師叔,才二十來歲,也到了化勁!難道他們兄弟都是怪物?
“在想什麼,想得走神?”莫逍城單身負背,頗有威嚴,把程邦德嚇得渾身一顫。
不過他也是個人精,眼咕嚕一轉,趕緊轉移話題,笑嘻嘻道:“師叔,弟子叫程邦德,師叔叫我邦德就好,嘿嘿,師叔的行李,還有這位師伯的行李,讓邦德來拿吧。”
他把樑太正當成是莫逍城的師兄了。
莫逍城也不推脫,把行李給程邦德提着,師叔自然要有師叔的風範,道:“這位師傅是師叔的好友,姓樑,你就叫他樑師傅吧,不要叫師伯。”
走在路上,莫逍城和樑太正這麼一身唐裝,顯得很另類,自然引得路人留意觀看。不過這些美國人並沒有像國人那樣對新奇的東西指指點點,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轉移視線了,不會讓人尷尬。
出了機場,就一陣冷風吹面而來,讓人發冷,莫逍城和樑太正是精足不畏寒的化勁,自然不會冷,就算他們脫光了衣服,都不會有什麼不適。而程邦德也到了暗勁,身體健壯,倒也不會冷。
程邦德叫了部出租車,嘴裡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遍英語,莫逍城聽懂一點,樑太正這個從來沒有聽過英語老中國就聽的雲裡霧裡了。
一路上,程邦德向莫逍城和樑太正說着美國的風俗人情,還有拳館裡的一些事情,他的口才不錯,很能說,倒沒有令氣氛冷場。時不時,莫逍城也會和他聊兩句。
“對了,怎麼不是哥哥來接我?”莫逍城忽然問。
程邦德臉色有些不自然,故作鎮定道:“哈,這個,師傅有些事情要辦,就讓我來接師叔你了。”
莫逍城不動聲色,程邦德的這點不自然,如何能夠逃得過他的眼睛?他心裡一沉,莫非是哥哥遇上了什麼麻煩?轉而,他心又一鬆,以哥哥左右逢源的手段,沉穩大度的性格,比其自己來還穩上不少,如何會有什麼麻煩。而且哥哥的武功達到化勁巔峰,幾乎是丹道之下無敵,又有什麼事能夠難住他?
“有事要辦?什麼事,說一說。”
“這……”程邦德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支支吾吾地沒說清一句話。莫逍城把臉一板,“怎麼,我哥哥的事,連我這個做弟弟的都不能知道?”
程邦德似乎很懼怕莫逍城生氣的樣子,他連忙搖手,“不是這個意思,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樑太正就問了,“是有人來踢館?莫師傅應戰去了?”
莫逍城點頭,也想到了這種情況。
“哼!”不想,程邦德卻是冷哼一聲,語氣極爲地不屑,他傲然道:“踢館?嘿嘿,不是我吹,師傅的武功之高強,幾乎打遍洛杉磯無敵手,稱霸衆多拳館,這些美國佬,平時囂張得鼻子翹天上去了,但是有誰真正敢來挑戰?師傅一隻手都能擺平他們!什麼拳擊,跆拳道,柔道,在師傅面前就是紙糊的老虎,我*操他奶奶的,中看不中用。師傅人往那一站,他們個個不敢出聲!誰敢來挑戰?師傅不去挑戰他們就拜大神了!”
莫逍城與樑太正對望一眼,出聲道:“那到底是什麼事,說。”
程邦德被莫逍城瞪得脖子一縮,我的乖乖,師傅都這麼威嚴了,沒想到小師叔也不輸於他,以後的日子就難過咯。
他趕緊道:“其實是這樣的……”
……
車停了,是一片較爲偏僻的郊區,四面環綠,空氣還算可以,一下車,就看到一家門面頗大的建築,大約也有幾百個平方。
“威、城、拳、館!”
莫逍城喃喃念着大門招牌的這四個金燦燦的大字,臉上盡是神采,熠熠生輝,兩眼如星辰,如夜空,深邃地讓人陷進去。
“好漂亮的字,是莫師傅題的吧。”樑太正亦讚道。
程邦德點頭,一臉的驕傲:“那當然!我師傅武功高強,人又好,寫的字漂亮,流雲流水,在洛杉磯,他也算是個書法大家了,很多人請他題字的。”
他說的滔滔不絕,好像這四字不是他師傅題的,而是他題的一般,讓人一陣好笑,他對莫威城還真是崇拜。
“喂喂!出來出來你們,小師叔已經被我接回來了,快出來拿行李啊!”程邦德扯開嗓子喊着。
立刻,就有好幾個年輕人走出來,都是亞洲面孔,其中有一個,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
“邦德你喊什麼,我們這不是出來了麼?咦,這兩個……哪一個是小師叔?”其中一個看起來最老成的年輕人捶了程邦德胸口一拳,問道。
程邦德白眼一翻,沒好氣道:“你說呢?”
面對這幾個弟子的旁若無人的打鬧,莫逍城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哥哥是怎麼教徒弟的,教的徒弟這麼不懂上七下八(規矩的意思),在自己這個師叔面前都嘻嘻哈哈,還不懂先來問候自己,沒有一點規矩。
“很好笑嗎?嗯?!”
莫逍城上前一步,似笑非笑道。
程邦德剛纔和莫逍城有過一段接觸,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師叔,是不悅了,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他趕緊收斂起來,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但是其餘的幾個弟子就沒那麼識趣了,他們平時莫威城不在的時候,野慣了,加上自己有幾分功夫,附近的黑社會小混混都不敢惹自己,有了些囂張的氣焰,被莫逍城冷眼一瞪,立刻有人就不願意了。
“喲,你就是師傅的弟弟,我們的小師叔?是很好笑的,還有,小師叔你還真挺小的,哈哈。”剛纔那個捶了程邦德的年輕人也上前一步,嘿嘿笑着。
他長得高大,有一米八五,比莫逍城還要高,站在莫逍城面前,比他高出一個頂,微微俯視着莫逍城。
“哈哈哈哈,好好好!很好!很好哇!”莫逍城出人意料的,他並沒有想象中的生氣,而是大笑起來,甚至還拍着手掌。
不要說程邦德他們幾個,就是樑太正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這莫逍城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他可不相信莫逍城會就這樣讓一個晚輩取笑。
“你笑什麼?”那個年輕也不悅了,他黑着臉,乜着眼反問。
莫逍城擡擡手,那年輕人立刻身體一緊,退後一步,一臉戒備地望着他。
“笑什麼?我笑你目中無人,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我笑你不知上七下八,我笑你自以爲有幾把屎尿就得意忘形,我笑你練武之人不懂爲人之道!”莫逍城一口氣說了五個“我笑你”,把那個年輕人說得臉一塊青一塊紅。
“怎麼?被我說惱了,想對我動手?”莫逍城眯眼道。
對方這個年輕人,不過暗勁層次,還不到巔峰,僅比程邦德高出一線罷了。
“哼!”年輕人冷哼一聲,卻沒有說話。他本來想着先給這個所謂的小師叔下個馬威,增加一點威望的,沒想到卻被看穿了。說起來,他還是不敢對這個小師叔動手的。萬一告狀到師傅耳朵去了,準有他好受。
“哈哈,原來是不敢,我還以爲你有多硬氣!”莫逍城不屑一笑。
沒錯,莫逍城在激年輕人動手,他心裡有些惱怒,要替哥哥教訓這個無禮的徒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