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塊,拿錢走人!”
阿美雪白的牙齒,死死咬着脣,好一會才鬆開,她憤怒的瞪着我,我不知道她有什麼可憤怒的,合同是季雲深籤的,季雲深掌管季家那麼久,就算他已經失憶了,有些基本的本能還是有的,合同條款對雙方來說都比較公平。
之前付的一萬塊違約金,符合合同。
我還多給了一萬塊,算起來,阿美他們白拿了兩萬。
一天的海鮮的量是兩萬左右,阿美他們也就多打了上午的海鮮,頂多是一萬塊左右的貨,別說現在是國慶期間,海鮮緊俏得很,他們一轉手就可以去別的酒樓賣掉,就算賣不掉,加上我多付的一萬,他們還白賺了一萬塊。
我不知道阿美在執着什麼,是想趁機敲竹槓嗎?也不怕吃太多,消化不良,吃壞肚子。
“要不要?不要就算了,我給了你機會了,你別不知道珍惜。”
我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扶着腰慢慢起身,愛麗絲小心翼翼的扶着我。
阿美狠狠瞪了我一眼,“好!我拿錢走人!”
鄭大哥拿出錢包,數了一萬塊給她。
臨走前,她很惡毒的盯着我高高隆起的肚子,“你這個女人這麼壞,不怕老天報應在你的孩子身上嗎?”
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我忍住報復她的衝動,冷冷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他們走後,我在包廂裡坐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我就要讓鄭大哥把錢拿回來,打電話給林少奶奶,說我吃了他們的海鮮,肚子疼。
林少奶奶一出手,那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可是想到季雲深,我忍下這口惡氣。
我不能讓季雲深有任何被人發現的機會,因此,我不能找人報復這個叫阿美的女人。
趙鬆現在掌控趙家,我也想過找趙鬆,可是趙鬆位於南都頂層社會,趙家現在又時不時的和林少奶奶對着幹,他的一舉一動早被林少奶奶盯着,他出手的話,季雲深也有可能被人發現。
就連打電話給市場局,工商局舉報他們的海鮮有問題,我也害怕一路查下來,會有人發現季雲深。
我不敢冒任何風險,只能吞下這口惡氣。
“小豔,別想了,回去吃飯吧,你還沒吃午飯呢。”
鄭大哥他們現在不讓我吃外面的飯菜,每天只吃雪兒姐姐親手準備的。
那兩個僱傭兵還守在門口,雙手抱胸盯着我看,我突然覺得很厭煩。
“天天這麼寸步不離的盯着我,你們不累嗎?”
他們倆沒料到我突然發火,面面相覷,脾氣較好的那個大概看出我心情不順暢,居然賠着笑說道,“累也沒辦法,等你的孩子生下來,我們解放了,你也解放了。”
見他這樣,我也不好再發脾氣。
換了他們,再來兩個盯得更緊的更麻煩。
回到房間,雪兒姐姐已經送了飯過來,拿保溫盒裝着,就放在我房間裡,她有我房間的鑰匙。
以前我肚子還小的時候,都是愛麗絲或者鄭大哥回去拿的,現在我肚子大了,他們倆怕我出什麼意外,每天二十四小時守着我,送飯的事,就雪兒姐姐一手包辦了,不過她不喜歡會所這種環境,主要是她長得太漂亮了,每次都有客人誤以爲她是小姐,動手動腳的,雪兒姐姐那性格又太柔順了,怕給我添麻煩,每次都是啞忍。
所以,雪兒姐姐每次送飯,都是急匆匆的來,放下保溫盒,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我今天被阿美氣着了,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愛麗絲從窗戶邊經過,不知看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回頭朝我招手,“小豔快來看熱鬧!”
我走到窗戶邊往外看,正看到季雲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和阿美在小卡車前面爭吵着什麼,阿美帶來的人在旁邊勸說着什麼,季雲深面無表情的掃了他們一眼,那些男人全都縮着脖子,不敢再說話。
看來,季雲深的氣場,沒有因爲他的失憶而消失。
季雲深臉色陰沉沉的拿過阿美的腰包,從裡面拿出鄭大哥給她的那一疊紅票子,塞給了在一邊看戲的酒樓採購部經理。
阿美哭喪着臉,去拉季雲深的胳膊,想要阻止他把錢還回去,季雲深陰沉着臉甩開她的手,繞過車頭,拉開小卡車駕駛座的門,阿美狠狠跺了跺腳,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不知爲何,季雲深拉開車門卻不上車,他好像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循着目光找到我所在的方向,與我四目相對。
我把玻璃窗推開,我們之間除了防盜網,再無別的阻隔。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嘴角慢慢上揚,露出一絲溫柔明媚的笑容。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阿美在催他,他又看了我一眼,收回目光上了車。
小卡車開走了,捲起一地煙塵,我望着卡車離開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季雲深還是沒有想起我,不過,這樣也好,只希望這
個是非之地,他不要再來了,尤其是這麼大白天的。
這件事便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十月份也這麼平平靜靜的過去了。
十一月份到來了,我的孕期已經有32周,懷胎十月,算的是孕周40周,37周便算足月了,只希望剩下的日子,也能像之前那麼平靜安穩,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這些日子,我每天早晚都要祈禱老天爺,讓我能安穩挺到足月。
醫生預測我的預產期在1月初,只要能挺到12月10號,37周就好了。
凌少回了北京後,就再也沒回來,我也沒聽到他的消息,凌家一如既往的沉寂,凌伯伯和凌二叔已經進去了,之前還曾經有新聞報道過凌伯伯和凌二叔在裡面的情況,他們倆至少老了十幾歲,凌伯伯在獄中很不好過,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看起來特別心酸。
不用說,這齣戲是林少奶奶一定是一手導演的,目的是徹底的壓垮凌家,從精神上壓垮,從輿論和民心上壓垮。
不得不說,林少奶奶這一手的效果很不錯,凌家現在在南都一點水花也沒有,上層的人談起凌家,跟談當初的汪家,白家沒什麼區別。
在大家眼裡,現在的凌家,已然倒了,凌家大宅也因維持不住龐大的開銷,解僱了很多人,只留了幾個忠心耿耿的老傭人,連園丁和司機都解僱了,平時的家務,凌太太和凌二嬸,都親自動手。
現在的凌家,和平頭百姓家,並沒有什麼區別。
曾經與趙家,季家三足鼎立,傲視南都的凌家,已經落幕了。
我很擔心老爺子的身體,凌少不在南都,我很想代替他去老爺子跟前盡孝,照顧老爺子,可我被困在這裡,哪也去不了。
我的肚子更加的大,但我的體重並沒有增加多少,只重了不到二十斤,醫生說營養都被孩子吸收了,讓我後期多散散步,鍛鍊身體,這樣生產的時候,可以少受些苦。
我的肚皮像被吹得很大的氣球一樣,薄薄的,我的掌心放在肚皮上,彷彿能感覺到孩子在裡面的一切。
他做運動,他打哈欠,他安靜的呆着,我都能感覺到,大概這就是血緣的神奇之處。
這一晚,我剛散步回來,吃過晚飯,半躺在沙發上休息,強哥推門進來,“羅豔,有客人點你!”
我瞪大眼,“你弄錯了吧?我肚子這麼大,怎麼接客?”
強哥聳聳肩,“我也希望我弄錯了,可他指名道姓就是要羅豔!你說咱會所,除了你叫羅豔,還有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