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新一輪的拳王賽將在一個月後舉行,今年我們森泰終於是拿到了參賽權!”剛剛走進拳館教練便激動的喊了起來。
拳王賽市裡每年都會舉辦一次。每年的比賽都是匯聚了最優秀的前十名的拳館裡的十名最頂尖的選手。而前幾界,森泰拳館不幸居於十一位而無緣比賽,這好不容易纔得到的參賽資格,自然是可以讓森泰的教練激動上好久。
“我們三天後將會在館內先進行一場比賽,最後勝利的人就代表我們森泰去參加比賽!”教練依舊是興奮的宣佈道。
於起贊不禁露出了笑容,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他一定要代表森泰去參加比賽!他要證明,他不僅僅只是熱愛拳擊,他更有打好拳擊的天賦和能力!
於起泰瞥向了哥哥,卻不同於其他人的激動和欣喜,只是冷淡的說了句,“這個名額,一定會是我的。”他可以看得出哥哥對這個名額有多麼的渴望,所以他更要把這個名額爭過來!
全場突然冷淡了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了於起泰。
於起贊冷冷的看着弟弟,不明白他眼神裡爲何會有那種邪惡般的情緒。
小陣的沉默之後,教練突然開始鼓掌,絲毫不輸給剛纔的興奮笑容,“好樣的!起泰,我很期待三天後你的表現!當然,其他人也要有這樣的自信和決心!加油!”
緊接着,館內響起了一片的掌聲,即是給起泰的加油,也是給自己的鼓勵。
於起贊卻仍是冷冷的看着弟弟,在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時候離開了練習場。就像是於起泰瞭解他一樣,於起贊也同樣瞭解自己的弟弟,他不再詫異弟弟的奇怪舉動,他會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見哥哥離開,於起泰呵呵的笑了笑,也跟着一起離開了練習場。
儘管已經儘量地壓制住自己,但不自在的感覺卻仍然還是很明顯。
於起贊轉過身,盯着站在自己三米外的弟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他就是因爲不想看到他纔會出來的,但他這麼做,他實在是不能理解。
於起泰只是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挽開袖子露出了那條黑絲帶的蝴蝶結,“哥,如果你還是要那麼對我,我可以讓你死。”眼神裡有種陰異的冷意,於起泰笑的詭異。
冷冷一笑,於起贊露出了不屑的眼神,“你不但是個瘋子,還是個幼稚的瘋子。對你,我真的沒話了。”他知道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方式來看待弟弟,但絕對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無厘頭的話。
“哥,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真的!是一個很美的男人告訴我的。如果我真的恨你,他可以讓你死!哥,我不想你死,但如果你還要那樣,我寧願我們一起死!”於起泰吼道。他不能忍受哥哥對他越加冷淡的態和那種懷疑他的調調。
於起贊又是一聲的冷笑,“很美的男人?喂,你在做夢嗎?你以爲是死神啊,可以操縱一個人的生死。就算真有這個人,那你就讓我死啊!”冷笑過後便只留下起泰,一個人離開了。
這是他第三次甩下他一個人。拳頭在不經意間已經握緊,手臂上的青筋有些突起,心裡有種酸酸又帶着疼痛的感覺。
黑色洋裝的女孩冷冷的看着兩個男人上演的悲情劇,嘴角輕輕上揚,露出絲淺淺的冷笑。
“喵~”懷裡的貓叫了一聲後便躍了出去,站在於起泰的面前,用她那雙紅寶石似的眼看着他。
看着眼前奇怪的黑貓,明明從來就沒有見過她,但於起泰卻有着一種似乎在哪裡遇到過她的感覺。尤其是她帶來的那種冰冷氣息。
一道黑轉移了他盯着黑貓的目光,是一個很詭異的女孩,明明看上去該是天真單純的14歲,但卻散發着死亡邊緣的氣息。那一身的黑色,就像是自地獄而來的使者,但卻又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你,是誰?”
他這幾天怎麼會連續遇上兩個這麼特別的人,一個是美若天仙的男人,一個是冷豔稚嫩的女孩。
“我是幽冥靈。”冷淡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眼底盡是黑暗。
於起泰不禁打了個冷顫,這個女孩的冰冷氣息,和漸漸飄來的血腥味。眼角不經意間觸及到剛剛的那隻黑貓,紅色的眼就像是被鮮血染過的一般,在這時候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手不禁按住了自己的心臟,強忍住快要窒息的壓抑。
一聲冷笑,幽冥靈輕輕抱起了黑貓小萌,看向了於起泰,“願爲你消除你的怨恨。”
黑色的眼,紅色的眼,同時投來的目光,就像是黑色的血液,透着紅色的陰暗。心裡一陣的慌亂,難道那個美麗的男人說可以幫他消除怨恨的是這個女孩嗎?若哥哥真的到了她的手裡……他有些後悔,當初不該那麼衝動的說那些的話。
“看來,你沒有什麼怨恨需要我爲你消除的呢。”一擡手,將於起泰手腕上的絲帶解下,在空氣中化作了黑色的粉末。“你有一天的時間考慮,要不要消除你的怨恨,由你自己作主。”
就像是突然被重物狠狠的打到一般,在那一瞬間,於起泰就像是失去了直覺般,恢復意識的時候,眼前再沒有那個黑色的女孩,和那隻紅眼的黑貓。
看着空蕩蕩的手腕,於起泰突然感覺到了茫然,他對哥哥的,真的是恨嗎?
晚上。
依舊是星光照不到的練習場,於起贊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黑暗與孤單,一個人這樣安靜的練習,反而更可以讓他靜下心來。
身邊傳來了另一個男人用力擊打沙包的聲音。
於起贊微一皺眉,卻並不去理睬身邊的人,只是練習着。只要晚上他有來練習,弟弟會出現在旁邊也不是今天才發生的事。
“哥哥,你很在乎這次比賽的名額是嗎?你很熱愛這個事業對嗎?”於起泰突然問道。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些疑惑的看着弟弟。從他有對弟弟的記憶以來,在他的印象中,弟弟永遠都是一副嬌氣曖昧的樣子。像今天這樣如同一個普通的弟弟的語調,他倒是第一次感覺到。
原有的敵意消失不見,於起贊也是難得的用一種比較輕鬆的語調對弟弟說道,“是的,不止是我,只要是熱愛拳擊的人,沒有一個會輕易放棄這樣的機會。”
“可是我就可以放棄這樣的機會,無論我是不是真的熱愛拳擊,只要哥哥你一句話,我可以打敗所有人之後再被你打敗。”於起泰繼續說道。
看了弟弟一眼,又是種無奈的感覺。覺得弟弟變了,果然是他想的太簡單了,“喂,不要說這樣的話。如果不是憑自己的本事取得資格,就算是贏了比賽也沒有意義。”
看着哥哥一臉認真的樣子,於起泰不禁想起小時候。爸爸媽媽都不在家的時候,他怕黑,哥哥就從拳館跑回去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和他講話,和他玩耍;被別的孩子欺負的時候,哥哥也都會保護他。他永遠記着哥哥那時候的樣子,所以他纔會進入拳館,纔會和哥哥一樣選擇拳擊。他只想多一點時間和哥哥在一起。
但是現在,他進了拳館,也靠自己的能力成了拳館的主力,他以爲哥哥會對他比以前更好,可是哥哥卻離他越來越遠,眼裡的生疏,還有冰冷的語氣,他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來打拳擊,如果他沒有來拳館,他和哥哥的關係一定會比現在好。
哥哥喜歡拳擊,但他不喜歡。他喜歡哥哥,但哥哥卻比起喜歡他來更喜歡拳擊。
在心裡理清了他和哥哥還有拳擊之間的關係後,於起泰突然笑了起來,“哥哥,說到底,不就是因爲拳擊才讓我們兄弟兩的關係變成這樣的嗎!那好,如果沒有拳擊,那我們可以回到以前嗎?如果哥哥你不能再打拳擊,你會對我好一些嗎?”
依舊是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弟弟,於起贊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弟弟的思維,“喂,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不可能放棄拳擊,更不可能因爲你而不再打拳擊。”
摘下了手上戴着的手套,有些失落的向練習場外走了去。於起泰的眼裡滿是複雜。哥哥的溫柔,哥哥的冷漠,哥哥的關心,哥哥的不屑……
他真的恨哥哥嗎?他又一次問自己。
恨,他該是恨哥哥的吧。哥哥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但是,如果真的讓那個女孩來殺了哥哥,他卻真的是不忍心。他只是想要哥哥不再打拳擊,只是想要哥哥永遠待在他的身邊。他只是想這樣而已。
沒有理會弟弟,於起贊只是繼續練習着拳。弟弟的不正常對他而言反而是種正常。要是弟弟突然變得正常,他還會害怕弟弟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不過,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是有些過分了,他對弟弟的冷漠,也是從弟弟在拳擊場上打敗了他之後。
重重的向沙包上揮了一拳,他一定要憑自己的力量贏了弟弟。他一定要證明,自己比弟弟好。
“哥哥。”身後突然傳來了弟弟幽幽的聲音,這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縹緲的聲音。
於起贊回過頭,弟弟那沒有一絲表情的空洞表情讓他不禁有些恐懼的感覺。“你……”
話還沒有說好,就感覺到手臂“格達”一聲,便是一種全身發麻的感覺。冷汗一滴一滴的掉下,左手的手臂無力的垂下。
於起泰的手上握着一根木棍,嘴角突然扯開了一絲笑容,又一次重重的揮出了木板。
手上又是一陣麻,像是無數只的螞蟻在咬着一樣。於起贊坐在了地上,雙手無力的垂着,帶着絲怨恨的看着弟弟。
木棍滾在了地上,於起泰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哥哥,你,你怎麼了?”是他做的嗎?是他害哥哥的嗎?心裡有了一種懼怕的感覺,於起泰轉過身跑出了練習場。不久之後,只有一聲慘叫從遠方傳來。
慢慢躺在了地上,閉上眼,任由着冷汗不斷冒出。手上的疼痛不斷傳來,於起贊狠狠咬住了嘴脣,但卻仍是忍不住手上的疼。
一陣淡淡的血腥味傳來,只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冷了許多。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
手邊一陣癢癢的感覺,向右邊看去,是一隻黑色的貓正蹭着他的右手。
用腹勁讓自己坐了起來,纔看見,自己的面前還站着一個女孩。
“我是幽冥靈,願爲你消除你的怨恨。”黑色的眼眸放着寒意,只是在這寒意裡更帶着一絲的溫柔。
怨恨?他有什麼怨恨嗎?“我弟弟,於起泰,如果說我恨他,你會讓他怎樣。”
“契約一旦簽訂,你所怨恨的人將完全從大家的生命中抹除,而你也將付出血的代價。消除怨恨,也便表示你只有三天的生命,三天一過,你的血將全部流入這片血池之中,而你也不再存活。”冷淡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說着。
從大家的生命中抹除,而他也只剩下三天。若他消失,說不準也不是件壞事,而他現在這個樣子,再打拳也是很痛苦的事了,不如就這樣和弟弟一起走了。於起贊這麼想着。“好,那我們簽訂契約吧。但,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黑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的驚異,“什麼事?”
“三天後,讓我和他一起走。那場比賽,很重要,我要證明,我比他強。”儘管忍着疼痛,眼裡卻仍是堅定。
點了點頭,眼裡的冷淡漸漸消去,身上的黑色洋裝也漸漸變爲了粉色,“那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我只有一個問題,之前起泰說的那個能幫他消除怨恨的,也是你嗎?”於起贊問道。
血腥的味道漸漸消去,身邊還是拳館裡的那個練習場。
於起贊淡淡的笑了笑,掙扎着站了起來。是不是那個女孩,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現在該關心的,只有三天後的比賽。
慢慢向練習場外走去,手臂已經麻木了,於起贊只感覺到一陣陣刺骨的冰涼,慢慢向全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