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那個救了她的特洛伊?!司徒冽看着原本是法國數一數二的黑道頭目的特洛伊,看着他的懷裡竟抱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雙眸又看向芸櫻,只見她竟然對那個特洛伊微笑着,這樣的情景令他心裡泛酸,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幸好有蛤蟆鏡做遮掩!
“特洛伊!”,芸櫻微笑着迎上前,看着這個救了她的法國男人,此刻的他,一身休閒裝扮,樣子看起來很親和,完全不似那天企圖要輕薄她的輕佻男人。
事實上芸櫻那天在見花逸塵死去後,就暈倒了,在醫院裡休息了整整一天,特洛伊父子還親自去看望她了,那時,芸櫻和他們父子倆相處地就很融洽了。
“小東西,你回去也不告訴我一聲!”,特洛伊的臉上揚着爽朗的笑容,將一束火紅的玫瑰紳士地塞進芸櫻的懷裡,嘴裡卻說着責備的話,他的長臂將芸櫻擁進懷裡,在她的臉頰上印着招呼式的吻。
芸櫻同樣禮貌地迴應着,臉頰貼着特洛伊的臉頰,標準的法國禮儀,但在司徒冽的眼裡看起來卻那麼地曖昧,刺眼!
而且,那個特洛伊竟然送給芸櫻的是紅玫瑰!印象中,他都沒送過玫瑰給芸櫻呢!這令他很是吃味,蛤蟆鏡下的俊臉,青一陣,白一陣。那雙眸子更是迸發出兩道寒光,幾乎要將那個特洛伊射穿!
“洛斯怎麼沒來?”,芸櫻的視線在四周逡巡了下,沒有發現洛斯的身影,心裡隱隱地有些失落。
“洛斯不要去中國,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特洛伊操着有些生疏的中文衝着芸櫻說道,嘴角擎着紳士的笑,陽光下,潔白的貝齒散發出晶亮的光芒。
特洛伊的話,令芸櫻蹙眉,“你是說你要去中國?”,芸櫻看着他,疑惑地問道,這會,一旁的司徒冽雙拳早已緊緊握起。
“是!我要去中國!”,特洛伊看着芸櫻,無比堅定地說道,嘴裡的中文說得也愈加流利。
特洛伊的話,令司徒冽心裡立即燃起了一股危機意識,“莫芸櫻!你給我過來!”,這時,他大步上前,霸道地捉住芸櫻的皓腕,將她往一旁拉扯去,葉子傲和方靜瑜怔怔地看着這一幕。
“司徒冽!你放開我!不要拉拉扯扯的!”,司徒冽將芸櫻往一旁的拐角處拉去,芸櫻掙扎着,反抗道,憑什麼?!他憑什麼當着衆人的面,對她拉拉扯扯的?!芸櫻心裡氣惱着,一隻手臂還緊緊地捧住特洛伊送給她的紅玫瑰。
看着那束紅玫瑰,心裡沒來由地泛着酸,生平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呢!
卻不是司徒冽送的!
“你跟他什麼關係?!”,司徒冽將芸櫻拉到一旁,厲聲質問着,伸手就要奪過芸櫻手中的那束紅玫瑰,卻被芸櫻躲開!
芸櫻仰着小臉瞪視着他,一邊臉頰上還貼着一張創口貼。
“你管得着嗎?!”,芸櫻仰着小臉,瞪視着他,氣呼呼地低吼道。
“莫芸櫻!我是你的——”,司徒冽摘下墨鏡,鐵青着臉瞪視着她,話到一半又止住。
“是我什麼?!司徒冽,你真管不着!”,芸櫻看着他,心酸地說道,他憑什麼管她?!他們什麼關係啊?!之前他還說他們不能在一起的,不是?
“該死!莫芸櫻!我是你的男人!”,司徒冽被芸櫻的話氣惱,雙手緊緊掐住她的肩膀,衝着她,霸道地低吼道。是,他是她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她也是他的!管它什麼狗屁倫理道德,他司徒冽就是要逆天,就是要和他的妹妹在一起!
那個霸道自信的司徒冽又回來了,陽光下,他看着芸櫻無比堅定地說道,芸櫻看着他,並沒有因爲他的霸道而生氣,反而覺得心裡有了一種安定感。
“那是你自己認爲的,我並沒這麼認爲!司徒冽,現在我是單身!”,芸櫻仰着臉,沒好氣地說道,她的心底還在因爲司徒冽之前的詐死,以及他心裡的,那種無法在一起的理由而氣,雖然,她現在都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事實,她沒有問,相信司徒冽之前只是走投無路了吧。
“莫!芸!櫻!”,芸櫻的話,令司徒冽的心裡頓覺危機感,她懷裡的紅玫瑰刺紅了他的眼,他瞪着她,一字一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那鐵青的面容令芸櫻心驚,小臉上染上了一絲怯意,“我說的是事實!”,她看着他,又不怕死地說道。
“莫芸櫻,你別忘了,你說讓你冷靜一段時間的,在這段冷靜的時間裡,你和我依然有關係!千萬不要在這段時間裡,和別的男人產生任何情愫!”,司徒冽瞪着芸櫻,霸道地命令道。
芸櫻垂眸,“我不能保證!我走了……”,她淡淡地說道,然後掙脫司徒冽的雙臂,就往方靜瑜他們那邊走去。
司徒冽愣在原地,此刻,他恨不得跟着芸櫻回國!但,現在回去還不是時候!
看着她纖細的背影,司徒冽的內心驚惶着,不過,他也相信芸櫻對自己的感情,不會那麼輕易動搖的,除非,她是真的累了。
芸櫻其實是真累了,所以,她需要時間冷靜,沉澱,然後,重新愛……
特洛伊將芸櫻拉上了他自己的飛機,方靜瑜則和葉子傲在令一架飛機上,兩家飛機同時起航,飛去A市。司徒冽站在地面上,雙眸一直看着芸櫻的那架飛機,直到它消失在天邊……
然後,他重又戴上墨鏡,離開機場,上車,直往巴黎郊區的一傢俬人療養院。
飛機上,芸櫻與特洛伊麪對面地坐着,聽着他講述着他的故事,“那麼,你這次去中國是要找她?”,芸櫻喝了口果汁,看向特洛伊,柔聲地問道。QUdD。
“不是,找不到了,我是被洛斯逼來的!”,特洛伊看向芸櫻,無奈地說道。原來,他是被洛斯逼着來中國,幫他找媽媽的,可,特洛伊明白,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找到的人,怎麼可能會再找到。
一路上,兩個人坐着閒聊着。
另一架飛機上,坐在窗前看雜誌的方靜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葉子傲手裡拿着一條毛毯,走近,輕輕地爲她披上,然後,在她的對面落座。
靜靜地看着方靜瑜熟睡的沉靜的臉,好像是第一次,這麼專注地看着她。
巴黎郊區的一家療養院裡,花逸塵坐在窗前的一張椅子上,雙眸一直看向窗外,此時的他,渾身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柔和及穩重。
那天,他本打算瞞着所有人偷生,卻沒想到,被司徒冽發現了。
“咳咳——”,這時,從門口走進一道高大昂藏的身影,進來的正是司徒冽,他對着花逸塵的背影輕咳兩聲。
花逸塵轉身,蒼白的嘴角揚起一抹蒼白的笑,“大哥!”,他看着司徒冽,沉聲叫道。
司徒冽走近,衝着他,淡淡地笑了笑,在他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她走了?”,司徒冽落座後,花逸塵看着他,微笑着問道,嘴角一直揚着一抹笑痕。
“嗯,剛走!”,司徒冽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怎麼下牀了?你看起來挺虛弱的!”,司徒冽看着花逸塵,關心道。
據他所知,花逸塵幾乎全身都受過傷,並且這次來法國前,腰部還受着重傷,所以,他的身體很虛弱。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地近乎透明,蒼白的臉,令他看起來更加年輕,無害地似是一個柔弱的少年。
“沒事,只是小傷而已!咳咳——”,花逸塵撫上自己的心口,咳嗽了兩聲,有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他是鏡像心臟,心臟不像普通人那樣是長在左邊的,他的心臟是站在右側的,所以,那一槍,對他來說,並無大礙。
那時,中槍的他,腦子裡閃過葉子璇的臉,就決定,死一次。
其實,當時他是真的想死掉的,誰知……被司徒冽發現了,他勸住了他。
假死,不僅能重生,還能讓他徹底脫離黑道,脫離他厭惡了的,黑暗的生活。
這是司徒冽的建議,也是他對花逸塵的挽救。
“小傷?”,司徒冽看着虛弱的花逸塵,嗤笑道,“珍惜活下去的機會吧!這世界雖然黑暗,命運雖很殘忍,但,爲了我們愛着的人,和那些愛着我們的人,還是,活下去!”,司徒冽的雙眸看向窗外,低沉着嗓音道,心裡又在隱隱作痛着。
他都揹負着天理難容的罪責活下來了,他花逸塵又怎麼不可?!
“十六歲之前,活着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笑話。我叛逆,我憎惡他們,在學校裡,經常犯錯,後來,我遇到了櫻子,她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吃飯,默默地去上課,孤單而沉靜,在她的臉上,從沒看到過笑容。那時,我想,這個女孩子應該和我一樣,也是厭惡世俗的吧。我想捉弄她,我想欺負她,但,我被她漸漸地吸引,漸漸地,憐惜起她來,捨不得欺負她,想盡辦法讓她快樂,有一天,她終於笑了,笑容那麼美好,感染了我,令我也發自內心地感覺到快樂,也突然覺得,活着,似乎並不那麼壞……”,花逸塵看向窗外,語氣低沉地說道,聲音裡夾着一絲暗啞。
想着那年少輕狂的歲月,想着與芸櫻曾經在一起的,美好快樂的日子,他的心,脹滿了溫暖,同時也有一股悵然滑過,爲那段純淨美好歲月的流逝。
花逸塵的話,令司徒冽想到了芸櫻,想到了他不在她身邊的那四年,可以想象,她剛進入學校時的孤單與無助。眼角泛起酸澀,喉嚨哽咽起。
“怪我,怪我在捉到你們時,那麼殘暴地對了她,才釀成了之後的各種悲劇。連累了無辜的你和葉子璇。”,司徒冽在說這話時,聲音裡充滿了愧疚,花逸塵恨過他,他知道。
花逸塵深吸口氣,想到葉子璇,心裡緊了緊,有點抽疼,“是,最無辜的是葉子璇,怪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以爲你愛她,就想你當年對櫻子那樣,對了她,甚至還將她丟給了我的手下,幸好他們沒有下手。但,對葉子璇的傷害,已經造成……”,花逸塵的雙眸繼續看向窗外,說這些時,喉嚨在哽咽,放在椅把手上的雙手,在捏緊,透明的指甲上被充血,泛白。
花逸塵的話,令司徒冽的心同樣收緊,葉子璇所受的痛苦,他不會不知道,葉子璇這些年的心理折磨,他更清楚。
他沒說話,花逸塵又開口。
“最令我愧疚的是,她竟是我小時候遇到過的一個小女孩……”,伸手,撫上那枚吊墜,司徒冽也發現了那枚,正是葉子璇一直保留着的,原來,花逸塵竟是葉子璇一直等待的那個小男孩。
心口悶堵着,惆悵着,正如外面開始飄零的綿綿細雨,令人心裡愁悶。
司徒冽在心裡又爲葉子璇,疼了疼。
“既然知道錯了,就該去彌補,你們還有澤瀚!”,良久,司徒冽開口,聲音低沉而堅決,夾着一絲沉痛。
即使作爲一個旁觀者,沒有人都不會同情葉子璇的遭遇吧,何況,他曾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對葉子璇,司徒冽也早已當作了妹妹,現在,想到她是因爲他,才被花逸塵……他是更加愧疚的,何況,花逸塵是他的弟弟。
如果葉子璇得不到幸福,他想,他會一直愧疚着,就連芸櫻也會愧疚。
“你覺得我還有臉嗎?現在,我死了,對她來說也挺好,她可以放下,接受別的男人。”,花逸塵看向窗外,想起那天晚上葉子璇抱着自己的一幕,一顆心,狠狠地顫抖,撕扯般地疼。
葉子璇的話,令他明白,她對自己不無感情。
只是,這份感情,他無以回報。
怎麼會有那麼傻的女人,被他傷害過兩次,還不痛恨他……
“你對葉子璇就沒一點感情?!”,司徒冽轉首,氣惱地瞪着一臉蒼白的花逸塵,他額前的劉海垂落,遮住了他的眼,但,那長長的睫毛在蠕動着。
“不管有沒有,我這輩子都只會守着櫻子!”,花逸塵轉首,看向司徒冽,那雙眸,明顯地有泛紅的痕跡。
他的話,令司徒冽氣惱,想到他們三個其實是親兄妹,對花逸塵這樣愚昧的執着,就更加氣惱!
“花逸塵!你可不可以爲自己活一次!以前的花逸塵死了!現在的花逸塵,是一個可以再次擁有追求幸福權利的人!你給我好好地反思一下,究竟這重生對你來說,算什麼!如果你對葉子璇有感情,就給我像個男人一樣,追回來!別忘了,你們還有澤瀚!”,司徒冽起身,惱怒地瞪着他,都嚇這句氣憤的話,然後大步地離開。
花逸塵看着司徒冽高大昂藏的背影,呆愣着許久許久。
他的話,在他的內心激起波瀾,一顆心,翻攪着,雙眸看向窗外,那枚吊墜在他的心口不停地敲擊……
回到A市,是晚上八點多,芸櫻和葉子傲直奔葉子璇家,很多天不見丫丫,她心裡想得緊。
“媽咪——”,丫丫見到芸櫻,立即撲進了她的懷裡,圓亮烏黑的雙眸裡,蓄滿了淚水,溫熱的小身子在芸櫻的懷裡顫抖着。
丫丫以爲媽咪真的和爹地一樣,不會回來了,所以,此刻見到芸櫻,她纔會如此激動,一向不愛哭的她,此時激動地哭了出來。
葉子璇和澤瀚見芸櫻和葉子傲進來,小澤瀚飛快地跑到舅舅的身邊,葉子傲抱起他,在他的臉頰狠狠地親了幾口。
“芸櫻,哥,你們都快坐下吧!”,葉子璇衝着他們,微笑地說道,此時的她,在心裡很想知道花逸塵的下落,只是,沒法開口。
“子璇姐,這些天謝謝你了!”,芸櫻抱着丫丫在沙發上落座,看着葉子璇,哽咽着說道,雙手緊緊地擁住丫丫的小身體,芸櫻看向葉子璇的雙眸裡,多了幾分複雜。
葉子傲落座後,對芸櫻使了個眼色,要她先別說花逸塵的事情。
芸櫻沒有說出來。
後來,在芸櫻和葉子傲要離開時,葉子傲示意芸櫻先和葉子璇下樓,按照事先說好的,由芸櫻告訴葉子璇花逸塵的消息。
“芸櫻,有什麼話,你直說吧,剛剛你和我哥的小動作,我都看見了!”,路燈下,葉子璇看着芸櫻,微笑着問道。心情似乎還很好,芸櫻有些不忍告訴她了……
“子璇姐,逸塵哥他——”,想到花逸塵,芸櫻的心,還是狠狠地抽搐了起來,很疼,很酸,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沒了。
聽說起花逸塵,葉子璇的心,顫了顫,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怎麼了?”,她看着芸櫻,依舊微笑着問道,一顆心,卻懸到了嗓子眼,直覺,他可能出了身事情。
芸櫻看着她,雙眸裡夾着沉痛,一顆心,狠了狠,開口,“逸塵哥他,他死了——”,芸櫻說完,擡首,看着葉子璇,已是滿臉的淚水。
她的話,令葉子璇的身體,踉蹌着往後退了退,整個人彷彿像受了什麼打擊一樣,差點摔倒,幸好被芸櫻及時穩住。
“芸櫻,別,別開玩笑了——”,葉子璇看着芸櫻,嘴角擎着蒼白的笑,啞聲地說道,渾身已經顫抖不已。
芸櫻上前,一把穩住她的身體,看着葉子璇那痛苦的樣子,她後悔了,後悔告訴她了!她以爲她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後,至少不會再恨花逸塵,對他的所作所爲釋懷的,可是,她沒有想到,或許,葉子璇對花逸塵是有感情的,因爲他們也曾是,青梅竹馬。
“子璇姐——我也希望是假的,可……他說,叫你別再等他!”,芸櫻感受着葉子璇的身體在顫抖,嘶啞着喉嚨,心酸地說道。
芸櫻的話,令葉子璇的心,更是涼透了,也或者說是,不存在了。那股痛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渾身的冰冷,沒有歇斯底里,沒有痛苦頹廢,有的,只是,安靜。
就如司徒冽死後,芸櫻的反應一樣。
“別等他?我有等他嗎?我有嗎?芸櫻,時間不早了,回去吧——”,葉子璇的平靜令芸櫻擔憂,剛剛的她,還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怎麼,現在就恢復平靜了?
葉子傲下樓,走到葉子璇的面前,芸櫻對他使了個眼色,她上樓去帶丫丫。
“子璇,你還好嗎?”,葉子傲走到她的身邊,看着她,啞聲問道。0
“哥,我很好!”,她看着葉子傲,扯起一抹沒有靈魂的笑容,說道,這樣的葉子璇,令葉子傲擔憂。
但也說不出個異常來,芸櫻在接走丫丫後,葉子傲也離開了。葉子璇上樓,開門時,看到小澤瀚站在屋裡,一張小臉上,滿是悽苦的神色。
“澤瀚,今晚媽咪帶你睡覺,好不好?”,葉子璇看着小澤瀚,微笑着說道,那雙空洞的雙眸,令澤瀚覺得陌生。但是,他還是重重地點頭。
芸櫻在洗漱好,準備上牀時,接到了一個從法國打來的電話,正是司徒冽打來的。
“睡了嗎?”,電話裡,司徒冽嘶啞着喉嚨,問道,聲音極爲低柔。
“剛準備上牀!”,芸櫻對着話筒,小聲說道。
“小東西——哪裡有水?”,這時,特洛伊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司徒冽的耳裡,令他的心,酸脹着!
“他怎麼和你在一起?!”,電話裡,司徒冽吃味地低吼道,現在中國已經是凌晨了,那個特洛伊怎麼會在芸櫻的房間?!
“特洛伊,在外間,外間有水!”,芸櫻沒顧電話裡司徒冽的質問,指着外間,對特洛伊小聲說道,今晚,特洛伊就借住在他們這裡。
“莫芸櫻!回答我!”,司徒冽聽到芸櫻在和特洛伊說話,更大嫉妒地要死,吃味地霸道地問道。
“特洛伊今晚借住在我們這裡!”,芸櫻對着話筒,沒好氣地說道。“司徒冽,不早了,我累了!睡了!”,她是真的累了,身與心疲憊不堪,此刻,只想抱着丫丫,沉沉地睡上一覺。
但她的態度令司徒冽氣惱,剛剛她和那個特洛伊說話時怎麼那麼溫柔,對他,就這麼,這麼刻薄了?!
這令司徒冽,不爽!很不爽!
嫉妒衝昏了頭腦,也就沒意識到此刻的A市已經是萬籟俱寂的深夜了。
“莫芸櫻!記住我說過的,我們現在是——記得把門窗關好,別讓那男人——”,司徒冽對着電話霸道地吩咐,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芸櫻已經氣惱地掛上了電話,走去了她和丫丫的房間。
落下司徒冽對着那手機屏幕,呆愣着。
芸櫻回到房間後,丫丫已經睡着,她上牀,擁着丫丫的身體,閉上雙眼。然,身心的疲憊,似乎令她無法安然地入眠,剛閉上眼睛,司徒冽,花逸塵,葉子璇,他們的臉,都在腦海裡盤旋……
在命運面前,芸櫻覺得無比地挫敗,此刻的她,思念花逸塵,心疼葉子璇,也氣惱司徒冽。她的心,很脆弱,容不下那麼多人,那麼多事,所以,覺得,無比地挫敗與無力。
覺得累,身心俱疲。
在法國的司徒冽躺在牀上,久久無法入眠,一顆心,懸着。擔心芸櫻真的是心累了,而放棄他,那樣的結果,是他難以承受的。
他已經跨越了禁忌,這份愛,有太多的來之不易與心酸!
起身,他走到衣櫃前,從裡面取出行李箱,開始整理衣服……
再也不願錯過……
“咯咯……好癢,特洛伊叔叔的鬍子好扎人!”,一大早,兩個小朋友在客廳裡不停地奔跑,嬉笑着,而特洛伊卻像個大孩子般,追着他們要親吻。
準備早餐的芸櫻和方靜瑜看着這一幕,相互對視一笑。
“都別鬧了!吃早餐了!”,方靜瑜衝着他們叫道,這時,特洛伊才放棄追逐,衝着兩個小朋友嬉笑着。
“嗯,中國的早餐真美味!”,特洛伊走到餐桌前,拿起一隻包子,張口咬下,讚賞道。紫色的深眸裡,倏地泛起一絲痛意。
但表面上依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喜歡就多吃些!丫丫,寒寒,我們去洗手!”,芸櫻看着如大孩子般的特洛伊,笑了笑,拉着丫丫和澤瀚去洗手間洗手,然後又出來。
一頓美好的早餐,在幾個人歡樂爽朗的笑聲中度過……
從時裝週回來後,方靜瑜的工作也陷入了繁忙裡,連帶着芸櫻也忙碌起來,一整天,兩人都在工作室裡埋頭苦幹,而接孩子的任務就交給了特洛伊了。
特洛伊似乎對A市很熟,今天的他,成功地將丫丫和寒寒從幼兒園接了回來。
“洛伊叔叔,我也要抱抱!”,兩個小朋友下車後,寒寒見特洛伊抱着丫丫,他也張開小手要抱抱,特洛伊彎下身,粗壯的手臂一個用力,將小寒寒給抱住。
就這樣,健碩的男人,一直手臂抱着一個孩子,朝着工作室走去。
工作室對面的一個角落裡,司徒冽戴着一副墨鏡,穿着一身黑色,遠遠地看着這一幕,雙眸一直停留在丫丫的身上。
半年沒見的女兒,現在的她,看起來似乎很健康,很活潑。
他隔着一條街道,遠遠地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他才邁開腳步,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向着郊區的一家療養院駛去。
在療養院裡,司徒冽成功地見到了莫念語。
與印象中,面容一樣的女子,她坐在窗口,安靜地看向窗外。這時的她,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司徒冽走近,在她的跟前蹲下。
“莫阿姨——”,他看着她,禮貌地叫道。印象中,父親曾對他這麼介紹過他,叫他叫她莫阿姨,那時,小小年紀的他,是討厭這個女人的,所以,那次,對一次違背了父親的話,沒有叫她,阿姨。
莫念語聽到司徒冽的聲音,空洞地雙眸看向他,“嘻嘻……”,嘴角扯起一抹癡傻的笑,莫念語傻笑着,手指指向窗外發芽的柳樹……
“莫阿姨,我決定和她在一起,雖然是禁忌!”,司徒冽看着莫念語,無比堅定地說道,“今天過來,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這麼多年,讓你受苦了!我媽已經死了,花世誠也死了,所以,你在心裡也不要怨他們。趕快好起來吧!”,司徒冽看着莫念語,沉聲地說道。
“誠哥……少爺……少爺……別走……寶寶……”,聽到花世誠,莫念語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空洞的雙眸看向窗外,眼角泛紅,落下了兩滴眼淚,這樣的莫念語,令司徒冽蹙眉,感覺,這時的莫念語彷彿是精神正常的人。
因爲,她哭了,竟然哭了,她叫着的,也該是花世誠吧?
她不是愛着父親的嗎?怎麼提起花世誠,那麼激動呢?
“阿姨,對我爸爸呢,司徒俊,你不愛他嗎?”,司徒冽看着莫念語,無奈地問道。也就是他們上一輩那混亂的關係,令他和芸櫻陷入瞭如此尷尬的境地。
但,無奈又能怎樣?!
“俊哥哥——俊哥哥——也死了——”,提起司徒俊,莫念語的情緒似乎不那麼激動了,嘆息着,她看着窗外,喃喃地說道。
“是啊,死了,都死了……阿姨,你在這好好養病,我先走了!”,司徒冽知道問那些舊事,往事也無濟於事,沒有任何意義!
“誠哥——寶寶——寶寶是——是我們的——不要搶走——不要搶走她——嗚——”,就在司徒冽已經快要走到門口時,他聽到了莫念語那喃喃的唸叨聲,她的話,令司徒冽頓足,又折回到莫念語的身邊。
“阿姨!什麼寶寶!寶寶是誰?!是誰的?!”,她說的寶寶,是誰?!是芸櫻嗎?!爲什麼要這麼說?!司徒冽的雙手緊抓住莫念語的手臂,看着她,沉聲地問道。
們雙徒特。誠哥?是花世誠嗎?那我們又指的是誰?!
“痛——痛——好痛——誠哥,好痛——”,雙臂被司徒冽緊抓着,令莫念語吃痛地喊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