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夜影臉上露出充滿疑惑表情:“失去信息?”
這種話聽起來很是詭異。你可以說某人失去聯繫,失去蹤影,但是“信息”用在這個方面,的確不太恰當。
對此,黑色顆粒也有自己的解釋。
我們的一切都能夠相互連通。我知道的,就等於它們知道的。每一個寄主的外觀形態都不一樣,探究這方面的相關因素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只看重信息本身。對於進化,信息可以提供更多選擇和細節。我們可以相互參照,或者修改。總之,在地球上的時候,我們之間很容易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至於現在,宇宙空間與地球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這裡充斥了太多的射線和能量亂流,星球、光線、距離等等,都對我們的意識交流構成了障礙。從“探索者一號”出發後的第六天,我就徹底失去了與地球夥伴之間的聯繫。這種說法也是爲了符合你們人類的思維觀點。現在,我是我,而它們是它們。
這很可怕,這種事情此前從未出現過。要知道,哪怕是喜馬拉雅山與馬裡亞納海溝之間的距離,對我們來說也無法形成障礙。因爲地球環境是統一的。這對於能量運用就是一個極其良好的前提。麪包和饅頭之間的共同點就是因爲彼此都是食物。可是要說到能量之間的差異,糞便對於狗來說也是食物,可是人類怎麼也不可能下嚥。
離開地球的第六天,也就是發現問題的時候,我真的非常恐懼。我感覺到人類羣體出現個體差異,其實不能算是一種進化倒退。說不定,還是一種極其優越的高等級特徵。不可否認,個體差異的確會造成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比如進化目標,以及對於能量的共同使用等等。但人類個體的優點,已經讓我看到了在特殊環境下的存在價值。他們每個人都有獨立思維,都有着應對不同情況的方法。可是我們,因爲信息同體的緣故,即便遇到危險,每個同伴的做法都沒有區別。以前,我會認爲這種做法是正確的。對人類社會進行參照對比之後,我對這種想法產生了懷疑。
蘇浩徹底失去了消息。那種斷絕非常徹底。就像用刀子把一塊蛋糕從中間切開,永遠沒有彌合的可能。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但我隱約覺得,對他這種情況有些熟悉。我似乎有過類似的經歷。或者應該說,我的某一個寄主,遭遇和經歷與其類似。我絞盡腦汁想要重新回憶起相關的信息和畫面,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我在蘇浩身上尋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全部都是關於他原先所在的世界。是的,他來自未來。但蘇浩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穿越時間的行爲,其實已經符合了生物進化的規律和本能。我們都懂得遠離危險,因此,蘇浩搭乘時間穿梭機的行爲也就有了充分合理的解釋。無論他在那個時候的想法也好,實際動作也罷,這一切都與邏輯沒有絲毫衝突。可是,整件事情,存在着一個無法解釋的關鍵點。
夜影想了想,回答:“你指的是時空穿梭機?”
“難道你不覺得,這臺機器的出現,本身就一個無法解釋的悖論嗎?”
黑色顆粒的意識陰暗而沉重,這是它用於表示自己疑惑的特殊方式:“時間,是所有能量當中最難以運用的一種。即便是我們,也無法找出關於時間運用的具體法則。蘇浩來自未來,那個時間段差不多也就是地球病毒爆發之後半個世紀左右。科技研發和積累,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剛剛學會用火的原始人,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製造飛機。剛剛步入蒸汽機時代的人類,同樣無法制造出進入太空的航天飛行器。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在蘇浩原來的那個時代,都不可能製造出時間機器。那種東西根本就是……”
“我,我想你似乎是弄錯了。”
夜影打斷了黑色顆粒的思維意識:“時空穿梭機並不是蘇浩那個時代的產物,而是來源於亞特蘭蒂斯人。”
“我當然知道那種機器來源於亞特蘭蒂斯人。”
黑色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