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們給我把他先扣下,不管是誰都不允許保釋。我馬上就過去……哼,江燕回,這次我看你是插翅難飛……”
思怡只覺得頭頂轟一響,幾乎是五雷轟頂的感覺,整個身子也是瞬間僵硬了,那還挽在手腕上的包包啪一聲就掉在了地上,正好被收了手機轉過身來的葉正昊看到。
葉正昊見她臉色慘白得毫無血色,自然也猜出剛纔自己說的話是被她聽清楚了。她如此明顯的吃驚和擔憂混合在一起,毫不掩飾的顯露在臉上,還是讓他有些不悅,不禁輕咳了一聲,“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就不瞞着你了,你在這裡陪着爸爸吧,他大概還需要幾個小時才能醒來,我去一趟警局。”
思怡眼看着葉正昊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就要走出病房,她僵硬的身子微微一顫,下一秒,幾乎是反射性地擡腳就追了上去,在門口抓住了葉正昊的手腕。
“怎麼?”當然知道她爲什麼會追上來,葉正昊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這樣,皺着眉頭看着神不守舍的思怡,明知故問,“還有什麼事?”
思怡早就已經心神大亂,抖了抖脣,開口的時候嗓音有些暗啞,“大哥……剛纔……剛纔的電話,是說誰的……”
葉正昊的臉色微微一變,“思怡,你剛纔聽到了不是麼?你不要告訴我,就是因爲你聽清楚了,所以這麼擔心。”
思怡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心裡太亂了,大腦也是嗡嗡的,太過突然的事情,讓她壓根就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可是又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只能死死地抓着葉正昊的衣袖,就這麼看着他。
葉正昊就知道會這樣,頓了頓還是把事情大概地告訴了她,“原本關於我的工作,我是不嫩私下和你說太多的,不過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告訴你也好,讓你好死心。”
思怡心驚地叫了一聲,“大哥……”
“你不用懷疑,你剛纔聽到的都是真的。”葉正昊一字一句的聲音清晰地像是凌厲的刀子,劃在她的心口上,“我收到的消息就是這樣,江燕回在金座出了事情,據說有人親眼目的他殺了人,還有,他藏.毒,應該也吸.毒了,只要我過去把人帶回警局驗一下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吸.毒。”
思怡已經被震得心神俱顫,葉正昊卻還在說:“思怡,大哥曾經和你說過,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不信,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會證明給你看,那個江燕回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你之前說的那樣,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你很快就會知道。”
思怡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等到她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葉正昊早就已經離開。
江燕回殺人……江燕回藏.毒……江燕回吸.毒……
這些字眼像是一塊一塊巨大的石頭,沉沉地壓在了她的心尖上,她這會兒終於覺得自己的確是一條缺水的魚了,她不再是她自己了,她是一條魚,而此刻腦海裡面的那個男人才是她的水。
原來,他早就已經成了自己存活下去的唯一元素。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這樣的感覺,只覺得整個身體的靈魂像是被人給抽空了,她不知道自己潛意識裡是相信大哥的,還是覺得這一切事有蹊蹺,她已經沒有辦法去辨別了,她的腦海裡反反覆覆的都是一個念頭——
如果這些罪名讓他給坐實了,那麼他有可能會被判刑三十年以上……
不管他有多大的權勢,不管江.家有多大的能耐,要是真的被人抓到了把柄,他一定逃不掉……
怎麼辦?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纔好?
不……她想那麼多做什麼?不是說好了再也沒有關係的麼?不是說好了,要徹底斷得乾乾淨淨的麼?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他現在自身難保了,他也不會再有那個時間來糾纏自己了,如果他真的坐牢了……如果他真的坐牢了,那也是他的事情不是麼?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葉思怡,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硬上過身。
她抱着自己的腦袋,無措地跌坐在了沙發上,嘴裡低聲呢喃着不要再想了,忘掉,忘掉,可是心卻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她覺得自己這一刻就好像是被劈開成了兩半——
而她的心,也徹底失去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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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光線很是昏暗,空間也不大,對面就是一面透明的鏡子,只是看不到外面的一切,江燕回一手撐着自己的太陽穴,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銀色打火機,啪嗒啪嗒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突兀又單調,他神色散漫,可是身上穿着的衣服上面卻還沾染了血跡,那把玩着打火機的手背上,也有不少的血跡,依稀可以見到他的手指有些紅腫,應該是打人打的。
對面坐着的警察終於是不耐煩了,揚手就啪一聲將手中的資料夾摔在了桌子上,他踢開凳子就站了起來,惡狠狠地問:“江燕回,我勸你老實一點,你以爲你還跑得掉麼?這一次是人證物證都在,你不說話就能出去了?”
打火機啪一聲按在了桌上,江燕回的動作倏地挺下,他慢慢地擡起頭來,舉世無雙的俊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的窘迫,嘴角淺淺彎着,可是眉宇間卻分明是鋒利的,“我也沒有說我要走,你們警察辦事的能力就這麼點?與其在這裡追問着我,不如趕緊去案發現場查一查不是更來的方便可信?”
“你不用囂張!我知道你有很多律師忙着幫你打官司,不過這一次你跑不掉,殺人、藏毒、這些罪名就連現在有人想要保釋你都困難!你就等着坐牢吧。”
江燕回聞言,不過是笑了一聲,斜着身子慵懶地深靠在椅子上,看都懶得看對面的警察一眼。
那警察是被他狂妄的樣子氣得不輕,要是換做別人,估計這會讓他都捲起袖子動手了,可是自己到底是執法人員,而且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人,他雖然暗暗慶幸着這一次是真的抓到了把柄能夠將他定罪,不過目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老大來了。”邊上做記錄的人忽然湊上來對他說:“我們先出去吧,這裡交給老大就行。”
那人一聽,點了點頭,離開之前還不忘記恨恨地瞪了江燕回亮眼,只是江燕回懶洋洋地靠在凳子上,根本就沒注意……
葉正昊進來的時候,就正好看着他仰着脖子,手中噼裡啪啦地玩着打火機,哪怕是大難臨頭了,卻依舊是那副不知死活的樣子。
他冷哼一聲,關上了門直接坐在了江燕回的對面,桌上放着一盞檯燈,葉正昊伸手就將檯燈扳正了,對着江燕回就照過去,語氣難得也帶着幾分譏諷,“燕少,真是幸會。”
江燕回眼角微微一動,因爲眼前那樣強烈的光線讓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眸,這樣子更是顯得他懶散無畏,“呵,原來是葉Sir,我說這個警局好像是有點眼熟,原來是我之前來過的。”
他伸手拉了拉衣領,整個身子微微向前傾,雙手撐在了桌子上,邪氣的勾脣,“葉sir,老實說,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的開心?終於讓我有機會坐在這裡讓你好好盤問盤問了。”
葉正昊知道江燕回這人向來囂張,不過也深不可測,他這會兒也只是不動聲色地笑了一聲,“燕少既然都知道,那麼就好好配合吧,省的浪費彼此的時間不是?這一次我也沒有針對你,我只想說,人在做天在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燕少,認同麼?”
“認同,怎麼不認同。”江燕回用手指按住額角,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葉sir的人真是好本事,金座那樣的地方,也能在第一時間抓到我,我不得不說,你們警隊的效率是越來越高了,讓我不佩服都難啊。”
葉正昊多少聰明的人,一句話就聽出了端倪,臉上的虛笑收斂,語氣也不禁正色了幾分,“什麼意思?”
“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了,葉Sir,你是聰明人,難道真的要我慢慢分析你聽一下?”
“江燕回你別亂說話,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現在是在說我們警隊有內.殲還裡應外合地陷害你麼?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江燕回笑的更是輕鬆了,挑起一邊的眉毛,“葉sir,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這些話可都是你說的。”
葉正昊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他牽動着情緒,他不禁有些氣惱。自己當了警察那麼多年,什麼樣的犯人沒有見過?可是每一次就是遇到江燕回他會亂了分寸,該死的——
這個江燕回,他就知道他很不簡單,只是再不簡單又怎麼樣?他現在是栽在自己的手上了,別以爲幾句話還真能讓他對他刮目相看了。
“江燕回,廢話就不用多說了,現在我來給你錄口供,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葉sir,其實我也懂那麼點法律,我現在有權利保持沉默,等到我的律師來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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