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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不要走……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像是釘子一樣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臟。
曾經何時,他也是這樣無助的祈求過——媽媽,不要走。也許老天爺待他還是不薄的,所以硬生生的把母親的命也留了下來,只是她再也不會和自己多說一句話。
他看着懷裡的思怡,眸色深了淺,淺了深,眼底伸出的光卻是複雜難辨。
思怡並不知道,這一整晚,江燕回都怔怔地坐在牀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睡臉,看了整整一晚上。
天快亮的時候,他的手機在口袋裡一陣短促的震動,他捻滅了指間的菸蒂,看了一眼牀上依舊睡得死死的女人,刻意放輕了腳步走向了陽臺。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他沉默地接起,那頭是餘乘風低沉的嗓音,“燕回,你在哪裡?”。
“北京。”
“你怎麼去北京了?”餘乘風有點詫異,繼而又低笑一聲,“我不記得你在那邊有什麼業務。”
江燕回也不準備和他多說什麼,欣長的身子懶洋洋地倚在欄杆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彈着欄杆,這個時間,空氣都彷彿是安靜的,那一陣細小的聲音就格外的突兀,他的聲音也有些懶洋洋的,“來帝.都逛逛而已,這麼早打電話給我什麼事?”
餘乘風當然也知道,他絕對不可能那麼單純去逛逛跑那麼遠,既然他不願意多說,他自然也不會多問,沉吟了片刻就說:“上次葉思怡出事的事情,你讓我調查的,我有點眉目了。”
江燕回揚了揚眉,眸色閃過一絲狠戾,“是誰?”
餘乘風說:“那三個人一口咬定說是江燕森指示他們做的,不過他們越是這樣,我越是不相信,我暗中派人查過,江燕森根本就不認識這三個人。再說,江燕森那人雖然陰險了點,但是還至於做事情這麼沒有大腦,如果真的是他派人的話,我想那三個人可能不會一口咬定說是他做的。”
“那你調查的眉目是什麼?”這點,江燕回當然也知道,當初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的確是江燕森,不過後來思思說了幾句話,他也覺得不太可能,他和江燕森明爭暗鬥那麼多年,太瞭解他做事的風格。
正如餘乘風說的,那個陰險的人,要是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那麼他派出去的人絕對不會這麼守不住自己的嘴巴,還在思思的面前露了他的名號。
“這個眉目嘛,其實也要感謝葉思怡的那個好大哥,我知道他也在調查這件事情,所以就偷偷借了一下力。我查出,那三個人之中其中知道所有事情的那個男人,和血狼有關係。”
江燕回眉峰一凜,只是不過三秒,他卻是輕蔑地笑起來,“血狼?我倒是聽說過這號人,他膽子不小,我的人都敢動。”
“據說是和之前葉思怡接的一個官司有關係,你的小律師把人家的財路給截斷了不說,還讓他得力的一個左臂右膀進了監獄,一蹲就是十年。加上你之後還在他的手下面前讓他丟臉,說給他十條命,連給你女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人家好歹也是一個大哥,這樣的話放下去,自然是丟臉丟到太平洋了。”餘乘風的語氣帶着幾分揶揄,“不過我倒是覺得,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還真的敢這麼冒然動你的人,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和人合謀的。”
江燕回這個時候終於想起來了,那一次他的確是在KTV救過思思,乘風說的那個官司應該就是孫曉漫地官司。他眼眸無意識地眯了眯,“查出和他合謀的人是誰了麼?”
多他髒她。餘乘風有些遺憾的說:“這個嘛,我目前的確還沒有查到,我會加把勁的,查到了第一時間通知你。”他頓了頓,又低笑一聲,道:“你和你的小律師應該和好了吧?我就是想跟你說,要是她還在生你的氣不讓你近身的話,你也應該找幾個人暗中保護她,這種事情嘛,狗急了跳牆,有一次沒準會有第二次。”
江燕回冷哼了一聲,哪裡會聽不出來,餘乘風根本就是在哪自己開玩笑,想起之前他們三個人竟然合夥耍他,他暗暗地勾起脣角,一字一頓地說:“乘風,我要過幾天才回去,思思和我在一起,我知道葉正昊肯定會想辦法找到她,所以我現在給你一個任務,不能讓葉正昊找到思思。”
丟下這個任務,他也不等餘乘風說什麼,直接就掛了電話,一轉身正好看到大牀上的思怡撐着雙手從牀上爬起來。
他勾着嘴角走進了房間,“我還以爲你會睡到下午,這麼早就醒了?”這才七點而已,看來昨天晚上他也不是太兇,下次還可以再放開一點。
思怡是憑藉着自己的長期以來的生理鍾醒過來的。她很少會睡懶覺,平常的工作日基本都是六七點就醒來,這會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江燕回這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她一時還有些恍惚,眯着眼睛朦朧地看着他。
江燕回被她剛起牀的時候這種樣子勾得心頭髮癢,加上這女人此刻身上也沒有穿衣服,那薄薄的綢緞被子欲遮不遮的,她的身上還有很多自己昨天晚上禍害出來的枚紅色可愛的小印記……
江燕回喉結一動,只覺得自己又有些把持不住了,那身子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身上壓過去,“寶貝,你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的話,我就會自動理解爲,你這是在勾.引我。”
思怡這才猛地反應過來,昨天晚上兩人瘋狂纏綿地畫面也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腦海,她的連刷一下紅了個徹底,下意識地抓起被子就往自己的身上遮,一隻手往他的臉上推過去,“誰勾引你?你別壓着我……”
他壓住被子一角了,她怎麼扯都扯不出來,江燕回笑的不懷好意,“昨天晚上你明明叫我壓得用力一點,怎麼一覺醒來就不要我壓着了?女人都喜歡這樣口是心非麼?”
思怡被他說的臉幾乎是衝血,平常的伶牙俐齒這會兒統統都離家出走了,一句話反駁的話更是說的舌頭打結,“你、你胡說!沒有……江燕回,你走開。”
“唉,真是傷心。”他卻是故作傷心的樣子,捧着胸口,可憐兮兮地看着她,“昨天晚上我伺候了你一晚上,你倒是舒服了,一轉身又叫我走開。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就喜歡做這種過河拆橋的事情。”
“江燕回!”思怡被他說的幾乎是要哭了,這個男人的嘴就喜歡說這些下.流的話,可是她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他弄得也是他說什麼是什麼,她更是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你給我閉嘴,我不許你說!不許你再說了!”
江燕回也知道她是真的臉皮薄,自然是懂的適可而止的,這隻小野貓要是真的把她弄炸毛了,那就不好玩了,伸手捏了捏她紅的發燙的臉頰,眼角眉梢都是暖意,“好,什麼都聽寶貝的,不說就不說,那你起來去洗一下,衣服我都叫人準備好了,跟我下去吃早餐。”
思怡其實是很想要拒絕說不想和他一起去吃,不過她也深知,就算自己拒絕了,最後還是會被他拉着下去的,她現在只想着要先離開他那種灼人的視線,裹着薄被就匆匆跑進了洗手間。
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滿身的吻痕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思怡氣得直跺腳,洗了半天,皮膚是越洗越紅,那些吻痕哪裡洗的掉啊?
可惡的江燕回!
等到她洗完之後才發現浴室的確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衣服,簡單的t恤牛仔,是她喜歡的風格。思怡也沒有矯情什麼,拆掉了標籤就直接穿上了,最後將長髮紮起來的時候,她才恍恍惚惚地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是做夢了,夢見媽媽在給她吹頭髮……
心頭一陣黯然,她一個人出來,誰都沒有說,也不知道現在家裡怎麼樣了,爸爸怎麼樣了,大哥是不是在找自己?
她從來都沒有做過這麼不負責任的事情,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有勇氣回去面對母親,算了,既然都出來了,她還有半個月的假期呢,如果大哥真的找到了自己,那麼她再回去,要是沒有找到,她也要把這個假期度完再說。
這麼一想,江燕回就在外面敲門,懶洋洋的聲音透着門板有種說不出的性感,“寶貝,好了沒有?”
思怡想了想,直接將馬尾紮好,走過去就拉開了浴室的門,果然見江燕回高大的身子懶散地倚在門口,雙手環胸,看着她出來,揚了揚眉,拉着她就往門口走,“走吧,我都餓死了,下去吃早餐。”
思怡掙扎出他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江燕回,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回去哪裡?”
思怡抿着脣,頓了頓才說:“當然是回A市。”她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隱瞞他什麼,反正他要知道什麼,自己也瞞不住,“我這次是請假出來的,我要在外面待半個月。”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先離開了。
誰知,江燕回了然地笑了笑,忽然又湊近她的臉,笑米米地說:“我知道啊,所以接下來你要去的地方我已經幫你計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