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您來了,都已經準備好了,裡面請。”
幾乎是下意識的,思怡的腳步堪堪地頓住,葉正昊走在前面,聽到經理的聲音也停了一下,鄭牧巖了一眼思怡有些泛白的臉色,薄脣蠕動,他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過臉去,可是等到到門口站着的人的時候,思怡卻痛恨自己爲什麼要轉過臉去?
這個世界爲什麼就是這樣小呢?老天爺大概就是喜歡和自己開玩笑吧?不想到什麼,偏偏要讓你到什麼——
一男一女雙雙站在餐廳的門口,男的俊美,女的靚麗,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琬。
不過虞采邑明顯是怕有狗仔跟蹤,所以穿的很是保守,頭上戴着一頂足足可以遮住她大半張臉的帽子,鼻子上也帶着一副超大的墨鏡。她今天只穿了一條簡單的牛仔長褲,包裹着她兩條修長的美腿,上面一見簡單的恤,軍綠色的外套襯托着她的皮膚更加的白皙如玉。雖是一張臉被遮住了一大半,可是她身上的那種巨星風範卻是絲毫不減,此刻站在同樣是衣冠楚楚,風流倜讜,桀驁之中帶着幾分專屬他的隨性慵懶氣質的江燕回身邊,反倒是有一種欲遮還羞的味道。
“走吧。”葉正昊是先反應過來的人,他到底是思怡的大哥,出自己的妹妹臉色很不正常,還以爲鄭牧巖並不知道她和江燕回的事情,下意識地拉住了思怡的手腕,拖着她往窗口的方向走去。
思怡被葉正昊拉的跌跌撞撞的,一顆心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攪着,七上下的。剛剛那些兇猛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此刻卻又不受控制的翻騰着,她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失控的藤。
“要吃什麼?點餐吧。”葉正昊推着思怡坐在了背靠着門口的位置上,讓鄭牧巖坐在了她的邊上,自己則是對着門口而坐,將手中的菜單丟給思怡的同時,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門口的男人。
那眸光之中迸發出的冷凝光芒,直直地射向江燕回。
江燕回揚起眉頭,深邃的眼眸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在裡面。虞采邑就站在他的邊上,這個時候往他的耳邊湊近了幾分,壓低嗓音,“燕回,我們先進去吧,一會兒要是有狗仔來了就麻煩了。”
他“嗯”了一聲,眸光後還是落在了不遠處那個女人的身上,深邃一閃,餘光掃過坐在她邊上的鄭牧巖的時候,原輕挑的脣角卻是跟着微微一沉,連帶着插在褲兜裡的大掌也跟着緊了緊——
吃醋VS吃醋分割線
“燕回,嚐嚐這個吧,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的。”虞采邑夾起魚腹上的肉就往江燕回的碗裡放,女聲格外輕柔,“我們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坐下來吃頓飯了?”
江燕回卻沒多大反應,神色寡淡地應了一聲,不答反問,“嘉嘉怎麼樣了?”
虞采邑握在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三秒過後才神色如常地說:“沒事了。昨天你走了之後,江燕森就過來了,輸了血就走了,嘉嘉沒大礙了,不過醫生說要在醫院住幾天觀察一下。”她了對面的男人一眼,眼簾垂落,不清楚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他有沒有嘉嘉?”他沒有擡頭,淡淡地問了一句,修長的手指拿着筷子,隨意地撥弄了一下碗裡的菜。
虞采邑的臉色卻是陡然一白,昨天江燕森的話還恍若近在耳邊,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說告訴江燕回。
“沒有。”她抿着脣,脣瓣也有些發白。
江燕回終於擡起頭來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有些難,終於還是忍下了一聲嘆息,卻還是幽幽地說了一句,“采邑,有些事情你我都知道,既然嘉嘉回來了,有一天他都會知道誰纔是他的親生父親。你就算再痛恨江燕森,可是血緣這東西是割捨不斷的。”
“燕回……”
虞采邑忽然有“第五文學”,些激動地着他,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帥氣逼人,那是自己拿着自己所有的青春和熱情愛過的男人。可是兩人現在就算共處一室,就算彼此着對方的“第五文學”,眼睛,卻已經不到心裡去了。她越來越不懂他,越來越不清他了,自從嘉嘉出生之後,他對自己就越來越疏遠了。
“你能不能別這樣殘忍?”她咬着脣,聲音有些不受控制地發抖,“當年一定要讓我生下嘉嘉的人是你,現在一手要把我推給他的人也是你麼?你明明知道,那都是他逼着我的,你明明知道,我爲什麼會生下嘉嘉,那都是因爲你,我說過了,嘉嘉的父親是——”
“采邑!”江燕回劍眉一蹙,他知道她接下去要說的是什麼,厲聲打斷了她的話,高大的身子也隨之從凳子上起身,他居高臨下地着眼淚婆娑的女人,想着她曾經所受的苦,還是不忍心對她說太過分的話,“不要再說了,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現在家裡的老頭子是不知道還有嘉嘉的存在,你覺得他要是知道了,他會坐視不理麼?我沒有逼着你一定要去跟江燕森,你現在發展很好。你在A市,我一定會照顧好你衣食無憂。江燕森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很瞭解,他就算再混,也不會動你和嘉嘉,你別想其他的。”
別想其他的——
呵呵,虞采邑在心中苦笑,他這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和他再也不可能了麼?
“嘉嘉說要見你。”她忽然調轉了話鋒,原激動的情緒似乎也被稍稍安撫了。
“明天吧。”腦海裡總是不有自主地浮現出剛纔的那幅畫面,江燕回覺得自己的心一直都不受控制,很是浮躁,他有點坐不住了,無意識地眯起眼眸,“采邑,你先坐一會兒,我去一趟洗手間。”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朝門口走去,虞采邑見他要出門,張嘴就喊:“燕回,這裡有洗手間——”
可是話音剛落的瞬間,包廂的門就被男人拉開,他欣長的身子一閃就出了包廂。虞采邑絕美的麗容瞬間變得有些緊繃,嘴角也微微下沉着——
他這麼急匆匆地出去,是去見那個葉思怡麼?
江燕回的確是去找思怡的,只是他沒有想到,等到他走到樓下的時候,卻是發現原坐着三個人的靠窗位置,早就已經空了,他心下一急,抓着一個服務員就問:“坐在那邊的人呢?”
那服務員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反應過來才巍巍顫顫地回答,“燕少……那邊……那邊的三位客人剛剛離開。”
江燕回暗暗咒罵了兩聲,推開了服務員就往餐廳門口走去。
思怡沒有什麼胃口,所以匆匆吃了一點東西就說下午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正好葉正昊接了個電話也要趕回警局。他買了單就先開車走了,留下思怡和鄭牧巖。
她今天過來沒有開車,鄭牧巖拿着車鑰匙含笑問她:“我送你過去吧?”
思怡了他一眼,那句“不用了”就在自己的嘴邊了,眼角的餘光一掃,正好到了那個從餐廳跑出來的男人,她心頭咯噔一下,也不知道什麼的,腦海裡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成形,動作卻已經一步——
她揚起臉來就對着鄭牧巖燦爛地笑了笑,甜甜地應了一聲,“好啊,那就謝謝師兄了。”
明晃晃地太陽照在大地上,這個季節的陽光不會給人燥熱的感覺,可是正午的時候也會覺得沉悶。只是此刻,鄭牧巖卻是被眼前的女孩一個笑容震攝的有些魂不守舍——
她很少會對着自己笑的這麼甜,即使他不明白爲什麼她笑的時候,那眼底的光也是灰色的,可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爲她的笑容太過燦爛,那陽光襯托着她的笑容,鄭牧巖只覺得那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心底花朵盛開的聲音。
“師兄,你傻乎乎站着幹什麼?走吧。”見他一直都着自己,卻沒有了動作,而那邊卻是有人快步追了上來,思怡不做他想,伸手就拉住了鄭牧巖垂落在身側的手,快步朝着他的車子走去。
鄭牧巖渾身一顫,兩人相識那麼多年,雖然也有過牽手之類的舉動,可是這一次卻不同,這一次是她主動牽起他的手,她的手掌是那麼的柔和,就好像是上等的綢緞一樣的絲滑,他覺得掌心有些滑膩膩的,幾乎是要抓不住,於是越發用力地去抓緊,一顆心卻是撲通撲通——
他都快三十好幾的人了,可是他竟然因爲她牽着自己的手,而心跳如雷,就像是一個十歲的毛頭小子一樣熱血沸騰……
思怡,思怡……
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相對於鄭牧巖此刻的感覺,江燕回一張俊臉卻是黑的烏雲密佈。
他眼睜睜着那個該死的女人牽着那個律師的手一起上了車,他追上去的腳步堪堪地頓住,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捏緊了的拳頭狠狠地朝着身邊停靠着的一輛車子的引擎蓋上砸過——
“砰”一聲悶響,車子警報器頓時刺啦啦地響了起來,他雙眸陰沉,撐在被他一拳砸下去而凹進去地引擎蓋上的手,卻是有醒目的血濺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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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下燕少都生氣了。後果嚴重了,哈哈,很快給燕少開開葷,彌補一下他受傷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