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門:錯惹冷情首席
站在院子裡的蘇魏然掛了電話,一回頭,便看見戴偉夫妻已經忙活着在中堂裡給這個外甥準備熱飯熱菜的好好招呼一桌。他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沒能忍住,他知道這個二叔怎麼看待自己,過往的某些橋段他還是知道,對於戴夢晨,這家人,似乎怎麼也不能接受,可是事實,終歸是要自己來解釋清楚,畢竟關乎着自己的母親,還有戴夢晨已經過世的父母,讓薛芳自己來說,這似乎是一件艱難的事情,還不如自己親自,來還所有人一個清白。
“二叔,先別忙了吧!”他坐在中堂裡,看着這兩夫妻忙東忙西,一會兒廚房,一會兒中堂的跑來跑去,一道道菜品就這樣擺上了桌。戴偉再次端上一盤子臘肉上桌的時候,蘇魏然再也沒忍住,直直的叫住了他。
“這可不行,然然,你難得回來一回,又給我們帶了那麼多東西,再怎麼樣,二叔也要好好的招待你一回。”戴偉絲毫沒有在意蘇魏然臉上沉寂的表情,低着頭,臉上還掛着樂呵的笑容。咋一看,可不是一張樸實熱情的臉麼?怎麼也不會讓蘇魏然找着方纔趕走戴夢晨的那番凶神惡煞的模樣出來。
“二叔,我想先去爸爸墳上個香。”
這樣的要求合情合理,戴偉也不疑其它,只是面上稍閃過一絲遲疑的指了指還散發着熱氣的菜餚,蘇魏然笑了笑:“嬸子還在忙呢,我現在也不餓。”
“誒,行吶。”戴偉這次應的爽快,着實是因爲他二嬸還有幾道菜,也需要點時間,再者,既然蘇魏然堅持要去看,自己有車,倒也算是方便。於是,他跟廚房裡還在活着的老婆招呼了一聲,便朝門外走去。
汽車在一處山腳下停住,此時的天已經下起了灰濛濛的雨霧,倒是戴偉準備的恰好,出門就帶了兩把傘。這裡是徵地後統一喬遷後的新墓地,一式的公墓羣。
有戴偉在,蘇魏然自然不費吹灰之力,直接被帶到了刻着‘戴宏之墓’的碑前。照片有些斑駁,蘇魏然其實並沒有帶什麼東西,只是剛纔戴偉有心的在公墓的管理處購了一些冥紙香燭。此時遞了過來給蘇魏然,他頭也沒擡,低着腦袋說了聲謝謝。
沉默了很久,雨霧也漸漸大了起來,形成細細密密的毛毛細雨,蘇魏然半蹲在碑前,兩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上面的照片良久,雨傘遮不住,溼了半邊肩臂也渾然不知。
只是這樣的氣氛太過沉重,戴偉輕嘆了一口氣,走近了幾分,蹲下去,按了按蘇魏然的肩說:“你爸要是知道他來看你,一定很高興。”
這話不提還好,一提,蘇魏然又將頭一低,抿了抿脣,立了起來。
一不留神,颳了一下戴偉的雨傘,到底是人過中年,加上沒有料到他會忽然起身,戴偉的身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險些向後一栽。蘇魏然即時拉住,順手連人帶立了起來。
等他站定,蘇魏然才終於開了口:“二叔,讓夢晨來看看爸爸吧!她是爸爸的女兒。”
戴偉沒有想到,他剛站穩,蘇魏然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請他允許讓戴夢晨來上香。一時間,他的面色微僵,說實話,長子都發言了,他能怎麼樣?只是看着蘇魏然,想着他此時的請求,不免有些不解:“然然,你真的這樣決定?”
蘇魏然點了點頭,表情很是堅決。
戴偉猶豫了片刻,纔開口:“其實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樣?你是長子,她跟你的關係,那是不一樣的,在我們這些長輩人的眼裡,她就是一個野種,如果不是她媽,你爸和你媽也不會~”
“叔叔,事實不是這樣的!”蘇魏然聽他的話,那個野種兩字,深深的刺痛了他,戴偉的話,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可是這樣的認可,是可怕的,斷然可以想象,戴夢晨這次來,必是受了不少嘲諷,心裡面的內疚,更是無法掩藏。
“你那時候還小,也不懂,只是我們這些大人們都看的明白。”戴偉也不知道怎麼去跟這個侄子去解釋那時候的情狀,微嘆了口氣,便繼續說道:“今天夢晨和他舅舅來,我也是好生的接待他,只是我沒有想到,她還帶着她媽的骨灰罈子,說是要給她爸爸上柱香。你說你來就來,還要抱個罈子做什麼?”
“她抱着阿姨的骨灰罈子?”這回,蘇魏然再一次應證了唐子默的訊息。這樣一來,她此行的目的,更是昭然若揭,她想爭取機會,將父母的骨灰盒葬在一起!“二叔,你答應她了沒?”
“我~我~”看着蘇魏然突然抓在雙臂側的手,戴偉實在有些摸不準這侄兒的心思,沉了口氣,溜直了說:“我把她趕走了!”
把她趕走了~
幾個字迴盪在蘇魏然的耳朵裡,他再也沒能聽下去,眼睛水忽的就這麼涌了出來。戴夢晨向來倔強,如今身體狀態已經差到這等程度,還受人如此對待,野種,這是戴偉對她的評判,想也可以知道,他必然不會有什麼好話對她。
這一次,她是真的受罪了。
心裡的內疚,一浪高過一浪,蘇魏然再也沒能忍住,一個轉身,撲嗵就跪在了戴宏的碑前:“爸爸!對不起!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爲我,讓夢晨受委屈了!讓阿姨受委屈了!對不起,對不起……”
戴偉傻傻的看着這一幕,有些手足無措,完全搞不清這樣的突發狀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緣由。眼淚如洪水決堤,蘇魏然不停的朝着那斑駁的照片道着自己的歉意。天知道,他有多麼內疚,有多麼心痛。
一個深重,頭實實的磕在冰冷的地面,一聲悶響,引得一旁的戴偉驀然反應過來,連忙上來拉住了蘇魏然依舊死磕的身子,“然然!然然!你快起來!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二叔,弄錯了,你們都錯了啊!”堂堂大男子漢,滿眼是淚的看着這個年過半旬的二叔,帶着哭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