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倆說,“咱們用不用去買安全帽帶着?萬一有啥花盆從天上落下來,咱們還能有個安全保障。”
杜興笑着搖了搖頭,那意思我太能說笑了,可我也看出來了,他這笑裡也同樣帶着一絲猶豫。
劉千手是真不怕啥,他不僅沒悲觀,還跟我們說,“既然筆仙有提示了,咱們不如出去走一走,看能遇到什麼古怪不?”
我心說開啥玩笑,本來富太太死亡的事都折騰一晚上了,我們身子都累了,還要連軸轉去找古怪?
我是真不想去了,但劉千手點着那個死字跟我們強調,有時破案跟做事是一樣的,趕上一步了,就步步能趕上,不要嫌累,出去一趟很可能會有重要發現。
我看他態度這麼堅決,尤其他還是我的頭兒,只好無奈的順從。
今天夜裡天氣也不怎麼好,起了一層霧,尤其是後半夜,街頭一個人都沒有。我們仨也沒傻到在這破天兒走路。
劉千手先去警局提了一輛警車,回來接我倆。
以前都是杜興開車,這次劉千手卻非要當司機,我對此沒異議,反正我累了,不讓我開車,他倆隨便誰開不都行麼?
剛開始我們就是瞎轉悠,但突然間,空中出現一個黑影,這引起我們的注意。
它在盤旋着,受霧氣影響,我們看不清這玩意兒是啥。劉千手故意開着慢車,不驚動的靠了過去。
離近一些後,我認出來了,這是那隻黑烏鴉。
我們一直想逮它卻沒逮到,沒想到這麼巧在這兒遇到了。
可話說回來,我們剛玩完筆仙,被死字提示後,它的突然出現,難不成有什麼特殊意思麼?
不僅是我,劉千手和杜興也顯得有些緊張。那烏鴉本來沒什麼變化,等我們離近後,它卻突然展翅往遠處飛了一段距離。
我合計着,難不成它是在引我們去什麼地方?可這是隻烏鴉啊,它怎麼這麼有靈性呢?
劉千手的意思是不放過這機會,一踩油門跟了過去。
我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遇到危險,心裡也沒個計劃,但突然間靈光一閃,我想到了qq神秘人。
我急忙打開手機,想知道他有什麼提示沒有。
在qq剛登上的一剎那,他那邊就已經離線發給我一張圖片。
我點了接受,心裡也撲通撲通跳起來,我不信那烏鴉也不信那筆仙的提示,但qq神秘人有提示,這很說明問題。
等圖片接受成功時,我望着它愣住了。
這又是一個神提示,圖片裡沒什麼花哨,只寫了一個孔字,就跟筆上刻的那個一模一樣。
我不懂這字到底有什麼含義,更不清楚它跟這一系列的死亡案能有什麼聯繫。
這期間烏鴉加速了,它也不等我們,展翅往遠處飛。
也虧得我們有警車,纔不被它拉開距離。
我們對燕山鎮不熟悉,爲了防止迷路,杜興還特意留意我們走過的路徑。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我們開到了郊區,那烏鴉也一閃身飛入到一片林子裡。
這裡很荒涼,尤其霧氣在這裡更濃了,襯托着夜色中的樹林,看起來竟有種鬧鬼的感覺。
我們車不能進林子,只能在這裡下車。
望着這片樹林,我猶豫上了,我們可沒帶武器,要光去找烏鴉還好說,但誰知道里面會不會有惡人或者野狼野狗的?
杜興不怕,他看劉千手也望着林子猶豫上了,索性開口說,“得咧,咱們不進去看看心裡肯定惦記着,既然這樣,那就往裡走一段看看啥形勢。”
他帶頭,我倆一左一右,就這麼進了樹林。
剛開始全正常,除了有偶爾刮過來的風聲,帶着樹葉沙沙作響,但突然間,有一個笛聲傳了過來。
這笛聲跟在陳小魁家門口聽得那個很像,只是這次我一聽到笛聲,整個人變得特別敏感,畢竟這是林子裡,半夜出現笛聲,那吹笛兒的肯定不是個正常人。
怪事還在後面,沒想到劉千手聽到笛聲,整個人又突然煩躁上了。
這次劉千手的反應比較大,抱着腦袋直哼哼,還罵出一句畜生的字眼。
我心裡挺不是滋味,一方面看劉頭兒這德行,尤其那難受勁兒,我都替他心疼,另一方面,他罵的畜生一定指的是那吹笛人,我懷疑劉頭兒認識他。
我沒工夫問什麼,現在保護劉頭兒要緊。
我和杜興一人架着他一個胳膊,拎起來往林子外面逃。
那笛聲很短暫,或者是看我們逃遠了,他就停止吹笛。
我和杜興都稀裡糊塗的,搞不明白咋回事,但出了林子後,劉千手症狀緩和了不少。
我建議道,“頭兒,這裡邪門,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劉千手向那林子裡望了望,看的出來,他一臉的不甘,也稍微有點懼怕的感覺。
他最終接受我的建議,我們還上了警車。
劉千手這狀態不適合開車了,他就坐在副駕駛上,杜興當起了司機。我發現自打上車後,杜興就有點怪,沉着臉一句話不說。
我以爲他是擔心劉頭兒,也沒在意。
別看我們今晚遭劫,但不幸中的萬幸,沒有人員傷亡,我合計我們這就回去了唄,可沒想到杜興把車開出一段後吱的一聲停了下來。
我搞不懂杜興要幹啥,問了一句。
杜興跟我倆說,“那烏鴉是個重要線索,它鑽到林子裡,笛聲也出現了,這吹笛人一定有問題,甚至很可能是兇手,咱們今晚把他放了,以後逮他就難了,這麼着,劉千手留下,李峰你跟我回去,咱們試試能不能把兇手逮住。”
我心說開什麼玩笑?剛纔我們仨進去前都打怵呢,現在少了劉千手,他竟然還有膽帶我回去?
我呵呵一聲搖搖頭。但杜興上來倔脾氣了,先下了車,還死活把我拽了出來。
我是真不想出去,這不是膽小不膽小的事,而是現在沒準備就往虎穴裡闖,太不明智。
最後我跟杜興談了談,我倆採取個折中的辦法。
杜興用無線電呼叫警局,讓他們找人來支援,我倆趁這期間再先稍微探探路。
我發現我是被杜興給騙了,他答應的挺好,所謂只探探路就行,可誰能想到,他進了林子就攔不住了,硬是把我帶到了林中深處。
而且他還拍拍褲帶跟我強調,咱們並不是沒帶武器,褲帶的威力也不能小瞧嘛。
說實話,我沒覺得褲帶有啥用,除非逮住機會勒人,這期間笛聲又響了一次,這讓我既有些緊張又有些安慰,至少笛聲在,說明那人還沒走。
我發現這林子本身就挺怪,隨着漸漸深入,地表的泥土也有很大的變化。
之前是硬邦邦的,現在踩上去給人種軟乎乎的感覺,甚至蹲下身聞一聞,這土還挺臭。
我估計是這林子平時沒什麼人來,那枯枝爛葉一點點積壓腐爛,弄得這裡出現這怪味兒。
但這種土質也爲灌木提供了豐富的養分,讓它們撒歡長,全都快一人高了,我有時不翹着腳,都看不到前面的景色。
杜興在前面帶路,其實哪有什麼路,就是憑他直覺來亂走,試圖發現吹笛人的蛛絲馬跡。
等我們深入大約有一里地的距離時,突然間看到一處比較怪異的灌木叢。
這灌木叢明顯被人做過手腳,被攏成四大塊,每一塊就跟扎小辮一樣紮起來。尤其這一束束灌木堆中還鼓鼓囊囊的,好像藏着什麼東西。
杜興擺手讓我停下來,指着這幾處灌木示意。
我也合計着,這裡面弄不好藏着線索,我爲了保險起來,把褲帶抽出來捏在手裡。接下來我壯着膽子跟杜興一人一個的挑個灌木堆檢查起來。
我握褲帶的手防備着,另隻手抓着一把把灌木往外拽,我是想用剝離的方式讓裡面全露出來。
我也想過裡面會什麼樣,能藏着什麼秘密?難道是古怪的工具麼?
這不是瞎猜,昨晚富太太的離奇死亡看似意外,尤其還有那個烏鴉配合着,可自打林中笛聲的出現給我提醒後,我覺得廣告牌意外砸落,以及花盆的落下,這具有可能是人爲的。
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心說一會見到什麼,自己都不害怕。可沒想到我還是被嚇住了。
也說趕上那寸勁了,我又拽了一把灌木,竟讓裡面的東西一下全展現在我面前。
這是個血糊糊的肉糰子,有些地方還夾帶着毛髮,長了兩個長耳朵,這長耳朵還被一個鉤子串着,把它吊了起來。
這還不算啥,很明顯這是隻被剝了皮的兔子,最讓我反胃的是,它一定死了好多天,血肉上生滿了肉蛆,那密密麻麻的,最大的都快趕上小手指頭了,在肉上晃悠晃悠的,特別刺激人的眼球。
我還好沒想吐,但也不想再看到這玩意,我把那灌木都塞了回去,還急忙藉着月光看着自己雙手,總怕這灌木裡也有肉蛆,別藉機爬到我手上來。
杜興那邊也遭遇了跟我類似的情況,他比我直接,噁心的咦了一聲,又對着那肉糰子唾了一口,之後才用灌木把它塞上。
我問杜興怎麼會這樣,這是什麼變態才能幹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呢?
杜興也沒個準確答案。
這時候,笛聲又響了,似乎他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就用笛聲來提醒一下,有催促我們趕路的意思。
我退意更濃,又勸了杜興一句,可杜興就是不走,還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跟我說,“離咱們發出支援都過半個小時了,那些警察該來了,咱們一定別退,還往前走,爭取把那吹笛人拖住。”
我算認栽了,心說跟杜興在一起,瞧着自己練膽吧。
不過杜興也說了,我們現在的目的就是拖住敵人,也就沒特意走那麼快,慢悠悠的往裡深入。
沒多久怪異又來了,這次不是什麼灌木堆了,而是出現了一條路。
這冷不丁出現這麼個路,讓我心裡極不習慣,尤其這路上還被人點了一排燈。
這燈很古怪,燈座貌似是鐵的,裡面盛着油,帶着燈芯,燈芯被點着,發出微弱的火光,在整個燈外還圍着一個小罩子,怕起風把燈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