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某男而言,似乎並不覺得應該動怒,反而覺得這就是云云的本性,他若不鬧出點事情來,自己反而覺得出乎預料,失了興趣。
從云云一天前進入度假山莊,他就等着看云云如何反擊,此刻了然,竟然是這樣,所以某男半點沒表現出驚訝。
反而很淺淡的一笑,看他戰戰兢兢的在那裡召喚自己。
他饒有興致的抽出一根菸,手攏着火點燃,吸了一口,煙霧中看云云還有什麼能夠勾起自己興趣的事情。
竟不想這個時候,云云竟然邁步,徑直朝自己走過去,那少年面色宛如一幅流動的圖,說不出的賞心悅目,明明表情戰戰兢兢,但步子卻極其閒適,他甚至能從少年隱藏極好的面部看到一抹幸災樂禍和視死如歸。
甚至,他覺得那個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來的少年少年,微抿的脣瓣似乎在無聲對自己說:瞧,我就是這麼愛鬧騰,鬧騰得你棘手又麻煩,這就是我的本性,你沾染上我,我就不讓你有舒心日子過。
所有人都在看云云到底要走到誰的身邊,有人莫名心臟跟着緊張起來。
更有人忽然覺得興奮難耐,心道這頓飯到此刻才最有滋味。
東方景則摩挲着下巴,微眯着眸子,好戲連臺的看。
衆人的視線都跟着少年的步子,落在一個男人的臉上,各種看好戲和驚訝,幸災樂禍或者隔岸觀火。
傾情驚訝了一下,是他?玄帝?云云能肯定嗎?
“主人,求您。”云云畢恭畢敬的一躬身,清澈的眼珠子充滿靈氣:“請您爲我求個情。”
屋子裡傳來唏噓聲。
男人聞言淡淡一笑,“怎麼確定能救你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那就是我命中該有一劫。”云云眼睛在笑,豪賭的瘋癲,那話,輕得像個玩笑。
男人緩慢的將手中的煙熄滅在菸灰缸裡,像是思考着什麼一般,衆目睽睽之下,微擡眼:“給個理由,萬一你猜錯了,也許你家玄帝此刻正在旁邊看好戲。”
“直覺。”
“幾層把握?”
“不到五層。”
這兩個男人,一個成熟,一個稚嫩,簡單的對話,無盡的含義。
“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嗎?”
“不知道。”
“不知道,還賭?”
如此魯莽,不計後果,該表揚他有膽識,還是訓他少年輕狂?
“那我賭贏了嗎?”云云反問。
男人啼笑皆非,“如果我告訴你,你輸了,你打算下一個去求誰?”
云云不再言語,靜默站着,只看着男人,明明身處險境的是他自己,但他卻滿心的幸災樂禍,高興自己給面前的男人出了一道難題。
時間,彷彿靜止下來。
誰也沒說話;
誰也沒走動;
只靜靜看着那兩人,一個摩挲着掌中酒杯,指尖無意識的摩挲着杯沿,表情寡淡得彷彿這少年就是賭錯了;
一個則始終安安靜靜飄然出塵,那雙眼,真是說不出的桃花潭水深千尺,看似誠惶誠恐,實則意味深長。
像是一個啞劇,而且是一個耐人尋味的啞劇,像是能看出很多門道,卻又說不出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