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要舉行盛大的宴會,請了很多有名望的人,這一天早上大門口就熱鬧非凡,豪車雲集,人來人往,思思坐着車子去上課,一直到傍晚纔回家,從停車場走出來,來不及放下雙肩包,就被舅舅叫過去認了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輩,思思在舅舅身邊坐了一會兒才被允許回去,舅媽叫她回去換裝。
思思走出去,擡頭就看見東方景站在她必經的路上,手中舉着杯子,姿態閒散,傾城奪目,高談闊論。
她的心咯噔一下,記憶嗖的一聲回到那個狼狽的夜晚,腦子又燒熱起來,下意識的背過身去,趕緊掉轉頭,改變了行走的路線,腳步匆匆的離開現場。
東方景正在和墨白染閒聊,側頭一個瞬間看見思思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思思大小姐,這是大少奶奶爲你準備的晚裝禮服。”
思思回到住所,已經有兩個化妝師在屋子裡等她,衣服首飾鞋子都爲她準備好了,思思去洗了個澡,才換上禮服坐在那裡由着她們折騰,低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有點不想參加宴會,不想碰到某個人。
這樣的宴會,與男人而言是交流的好機會,與名媛而言則是變相的相親會,大家心知肚明。如今她也二十歲了,剛纔在舅舅舅媽身邊坐着,也能夠隱約感覺到他們有給她介紹世家才俊的想法。
思思來到晚宴的大廳,就被傾情嫂嫂叫過去,被嫂嫂帶在身邊,她無聊的環顧着精緻高格調的宴會廳,視線無意間掃到某人,眼睛就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來。
心已經撲通撲通跳得極快。
思思深深呼吸一口氣,儘量避免照面,好在嫂嫂把她帶到女人堆裡,她又性子活絡,很快就組建了自己的小團體,在安全的圈子裡自得其樂,快快樂樂的。
只是女人堆裡,總是無法避免有關男人的八卦。
宴會廳裡的單身男子,長得好看的,家世好的,幾乎都被評頭論足了個遍,往日思思自己也喜歡八卦,今天卻是一點都不想聽到他們討論到最後,把苗頭直指東方景。
女A忽然激動的說:“啊,你們看,他在朝這邊看,長得這麼帥,今晚又沒有帶女伴,是不是看上我了?聽說他現在正處於空窗期。”
女B撇撇嘴:“得了吧,我聽我表哥說,他就是一條毒蛇,沒有女人能夠降得住他。”
女A花癡的笑:“一-夜-情我也願意啊,有錢有勢的帶鑽毒蛇,快吞了我吧。”
女C掩脣笑着調侃:“怎麼沒有人能夠降得住?當年他不就是對顧太太一往情深,思思,你說是不是?我覺得,也就只有你嫂嫂那種氣場的能夠跟他一拼,才能對他不屑一顧。”
思思心不在焉的附和:“你們這麼說,我大尊哥聽到了,肯定要發飆。嘿嘿,你們可要小心……”
外人都說某位大叔對她大嫂一往情深,可她大嫂曾經告訴過她一個故事,是有關一個叫做“東方果兒”的女孩的,正是這個故事,讓思思不再像外人那樣對他和嫂嫂之間的糾葛定義在“愛恨糾纏”上,讓她覺得那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一個有人情味的男人,也是一個有過傷痛的男人,讓她對他曾經害大尊哥痛苦三年又跑到溫哥華來鬧了一場婚禮的事情改了觀。
只是如今,思思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改觀,於自己而言,是幸,還是不幸。
有時候她想,她寧願還是如當初那樣的想法,提到東方景三個字就嗤之以鼻,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