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王棟在辦公室裡呆了一天,這一天他沒說一句話,但他卻沒有閒着,一會兒木木的站着,一會兒呆呆的坐着,一會兒趴着,一會兒躺着。大家夥兒都知道他在苦思冥想怎樣抓到瘦猴、耗子、狗子三人,所以大家各忙各的,也沒有人去打攪他,連午餐都是默默把盒飯放到他身邊,等他吃完後再默默收走,直到下班回家,王棟還在沙發上躺着,辦公室裡除了他還剩一個叫鄭華傑的年輕警員正在彎着腰拖地,看樣子拖完地他也要回家了。突然王棟大叫一聲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看着鄭華傑傻逼呵呵的笑,鄭華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幸虧天還沒黑,不然真嚇尿了。鄭華傑看着他的神態,心想完了,王棟失心瘋了,這狀況跟范進中舉後的瘋癲模樣沒啥區別。

王棟依舊傻逼呵呵的笑着說:“華傑,問你個問題,如果你是周子風你會把瘦猴他們三個藏在哪兒?”

鄭華傑心想完了,王棟真瘋了,放下拖把,一臉關切的說:“棟哥,你先等着,我去藥店給你買點兒藥去。”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走,王棟趕緊把他叫住,說:“我問你問題呢,你給我買什麼藥啊,我又沒病。”

鄭華傑仔細看他說話不像是瘋傻的樣子,嘿嘿笑着說:“我剛纔以爲你傻了呢。”

“你才傻了呢,”王棟一臉正經的說:“我今天一直在努力的思考,瘦猴、耗子、狗子他們三個熊貨到底會藏在哪裡?”

“那你想出來了嗎?”鄭華傑認真的問。

“沒有!”王棟的回答比鄭華傑的表情還認真。

鄭華傑一臉失落,嘆了口氣說:“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思想者王棟警官,天已不早了,我們該下班回家了,走了!”

“華傑,如果你是周子風,你會把瘦猴他們藏在哪兒?”王棟並不理會鄭華傑的失落,反倒又問起這個問題來。

“我又不是周子風,我怎麼會知道周子風那孫子整天在想什麼要什麼做什麼?我怎麼會知道這孫子會把那三個熊貨藏在哪兒?再說了,我要真是周子風的話,我還不早他媽被你拷起來了?”鄭華傑有點兒激動,倒不是生王棟的氣,而是因爲瘦猴、耗子、狗子三人明明被判了刑,卻又一次逃脫法律的制裁,受害人家破人亡,而他們卻依舊逍遙法外,甚至連他們的蹤跡都找不到,這口鬱悶之氣一直憋在胸口,今日被王棟提及,便忍不住發出牢騷。

“你說的對,”王棟知道他胸中鬱悶,發發牢騷總比憋着好,微微笑着說:“這個周子風陰狠狡詐,勢力強大,黑白兩道都讓他三分,我們現在雖然懷疑是他救走了瘦猴、耗子、狗子三人,可是我們到現在根本就沒辦法查出來瘦猴、耗子、狗子他們三個是怎麼從監獄裡跑出去的,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王棟嘆了口氣,看着窗外的夕陽,接着說:“其實要抓住周子風也不難,但是在我們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前,萬萬不能貿然行動,不然的話,我們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鄭華傑聽了王棟的話,便後悔自己太過沖動,心想還是王棟考慮的周全啊,要是都像自己這麼魯莽,還不知會闖出什麼婁子呢。於是便問王棟:“那你有沒有好的辦法可以找到瘦猴他們?”

“有倒是有,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啊。”王棟依然看着窗外的夕陽沉思着。

“嘿嘿,”鄭華傑笑着說:“你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猶豫不決舉棋不定了?什麼辦法說出來瞧瞧。”

王棟轉回身無奈的笑了一下,說:“據我對周子風的瞭解,他肯定會做以下幾點:第一、周子風肯定不會把瘦猴、耗子、狗子他們三個藏得離縣城太遠,因爲縣城周邊二十里都是他的勢力範圍,所以瘦猴、耗子、狗子他們肯定是藏在縣城周邊地區;第二、周子風肯定不會親自開車去送瘦猴、耗子、狗子他們去藏匿地點,也不會讓他身邊的手下去送,這瘦猴仗着周子風的威風蠻橫慣了,周子風很多手下都看他不順眼,要不是懼怕周子風,早就把他收拾了,所以周子風肯定是委派他比較信任的司機去送瘦猴他們;第三、儘管瘦猴如此不明事理,但周子風還是非常照顧他的,不然也不會把他從監獄裡救出來,所以周子風肯定會定期派人去給瘦猴他們送些生活用品,至於找誰去送,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鄭華傑聽着王棟分析的這幾點,心裡暗自佩服,問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王棟說:“我們先從司機入手,或許能查出一些線索,你查一下檔案,極樂宮的司機都有誰。”

鄭華傑不禁啞然失笑,邊查檔案邊說:“大哥,你苦思冥想了一天就想出來這麼個辦法?”

王棟猜出他的心思,笑着問:“那你有比這更好的辦法沒有?”

鄭華傑笑着搖搖頭,說:“沒有。”

王棟笑着說:“那就是了,查出來沒有?”

鄭華傑看着電腦屏幕說:“查出來啦,極樂宮只有一個專職司機,名叫楊樹強,住在城西楊柳莊柳芽衚衕三十二號。”

王棟看了一眼,說:“好,今天就去找他。”

鄭華傑一愣,問:“今天啊?就我們倆啊?”

王棟點點頭。鄭華傑商量着說:“要不明天等他們都來了我們再去?那周子風勢力強大,他身邊的人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燈啊,我們倆就這麼去了,萬一有個什麼閃失……”

“哈哈,”王棟知道他忌憚周子風,用力拍拍鄭華傑的肩膀說:“放心,這楊樹強只不過是個司機而已,說不定你一個人就能拿下他,不用怕!”

鄭華傑又問:“真的不用再叫人了啊?”

王棟笑着點點頭,說:“不用,這種事兒人多不宜,就咱倆去就行了。”

鄭華傑轉念一想,王棟以前每次行動都沒有失手過,這次雖然只有我們倆,但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倒也不必害怕,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王棟笑笑說:“先不急,我們先去吃飯,等天黑了再行動,收拾東西,吃飯去。”

兩人從辦公室出來,王棟跑到車庫開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出來,鄭華傑上了車詫異的問:“爲什麼不開警車?”

王棟嘿嘿笑着說:“我們這是秘密行動,開警車你不覺得太招搖了嗎?”

“哦,是呀。”鄭華傑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心中暗贊王棟心思縝密。

天色漸黑,兩人開着車經過城裡一家餐館,王棟說:“這家的砂鍋粉很好吃,我們就去吃砂鍋粉吧。”鄭華傑點點頭,王棟把車停在路邊,兩人下車走進店裡坐下,點了煮花生米和皮蛋豆腐兩個涼菜加兩個砂鍋粉,王棟先結了賬,兩人就在靠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鄭華傑環顧了一圈,看這砂鍋店面積不大,倒也坐滿了人,老闆一家三口忙的不亦樂乎,想來這砂鍋粉必定很好吃啊。不大一會

兒,涼菜和砂鍋粉都上齊了,香氣撲鼻,這砂鍋不是很大,所用的粉是紅薯粉,加了兩片生菜葉,上面又澆了一層獨家秘製的牛肉醬,這香氣就來自牛肉醬。鄭華傑拿筷子把牛肉醬和紅薯粉攪合勻稱,香氣更是濃郁,嚐了一嘗,又香又辣,其中滋味非言語所能形容,大叫:“果然非常好吃啊!”當即埋頭狂吃起來,竟也不顧砂鍋很燙。王棟看着這貨的傻逼吃相,笑着搖搖頭,自己也慢慢吃起來。不大一會兒,鄭華傑就吃完了,連一滴湯汁都不剩,看那樣子恨不得端起砂鍋舔一圈了。鄭華傑放下砂鍋,說:“真他媽過癮啊!”

王棟看他竟然吃的滿頭大汗,鼻涕橫流,因爲砂鍋太燙和辣的緣故,兩片嘴脣也是通紅通紅的,笑着說:“要不要再來一碗?”

鄭華傑一邊擤鼻涕一邊說:“不用不用,回頭有時間再來,可真好吃啊!”

等王棟吃完,兩人起身要走,忽然聽到裡邊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吃飯的客人也都回頭向裡張望,王棟轉身一看,裡邊角落的位置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穿着樸素,皮膚是黃土地的顏色,手背和臉上爬滿了皺紋,渾身透着一股濃郁的鄉土氣息,但不知她爲什麼會如此傷心的哭。

店老闆聽見哭聲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走到那中年婦女身旁詢問情況,只聽那中年婦女抽泣着說:“我是來城裡找我的小兒子的,他好幾天沒往家裡打電話了,家裡也聯繫不上他,打他的手機都是無法接通,我去找了他住的地方,也沒找見。”

店老闆問道:“那你的小兒子在縣城裡做什麼的啊?”

中年婦女邊擦淚邊說:“在一個叫極樂宮的地方當服務員,我也去那裡找過他,但那裡的人說他好幾天都沒去上班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最後把我趕出來了,他一個大活人,能跑到哪兒去啊。”

屋裡的人聽她這麼說方纔明白,原來是她苦苦找不到兒子,加之又被極樂宮的人轟出來,才忍不住傷心痛哭起來。但衆人聽到極樂宮又是暗自搖頭嘆息,面露無奈和惋惜之色。

店老闆只得安慰道:“你也不要太傷心,孩子肯定會找到,可能他貪玩,跑哪玩去了,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照你說的這種情況,你最好還是先報警,讓警察幫你找,或許找到的可能性會大些。”然後又免了她的飯錢。

那中年婦女千恩萬謝,拎着一個破包出了餐館,順着馬路一直向東走去。王棟看着她步履蹣跚的背影在夜幕下顯得十分瘦弱,心頭涌起一股酸楚,差點兒掉下淚來,當即招呼鄭華傑上車,兩人開車朝中年婦女追去。追上後,王棟下車拿出警官證叫住中年婦女,說:“阿姨,我們是警察,剛纔在飯館聽您說您找不着您的小兒子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你做點兒什麼。”

中年婦女一看王棟,正是站在飯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看他拿着警官證而且說話誠懇並無惡意,於是點點頭說:“我找不着我的小兒子了。”說話間又要掉下淚來,王棟趕緊說:“阿姨您先別難過,您現在去哪兒,我們開車送您過去。”

中年婦女擦擦淚說:“去我小兒子住的地方。”

王棟說:“阿姨您上車指路,我們送您過去。”

中年婦女點點頭,連聲道謝上了車,王棟慢慢開着車,中年婦女也說不出具體的地址,完全憑着記憶在指路,顯得特別吃力,還好縣城不大,如果真是大城市,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正確的路。王棟看她一路上都在極其認真的指路,也不敢詢問她兒子的事兒,生怕她再次傷心哭泣迷了路,心想還是到了地方再問吧。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王棟下車一看,這小區不是劉志國住的地方嗎?當年劉志國搬家的時候還是他開車送過來的。中年婦女在前面帶路,一直走到小區的最後邊,有一棟民建的五層樓房,“就是這裡。”中年婦女指着樓房說。

“阿姨,我們能不能跟您上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王棟商量着說。

“好,可以。”中年婦女說着便帶着王棟和鄭華傑上了樓,一直到五層,走到一個房間門口,中年婦女拿出鑰匙打開門,請他們進去。這是一個十平米左右的單間,一張單人牀,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屋裡收拾的倒也乾淨整齊,王棟問中年婦女:“阿姨,您的兒子叫什麼名字啊?”

“紀陽。”中年婦女把破包放在地上,坐在牀邊拿着兒子的照片默默的看着。

王棟接着問:“您怎麼會有這屋的鑰匙呢?”鄭華傑輕輕拉了一下王棟,使個眼色提醒他別跟審問犯人似的。

王棟乾咳兩聲走到窗戶前看外面,鄭華傑拉過椅子坐下。

“這鑰匙是紀陽回家時留給我的。”中年婦女開始講述家裡的情況,說紀陽的父親和大哥都在外省打工,家裡只剩她和紀陽,半年前紀陽來到縣城打工,回家看她的時候給她留了在縣城住的地址和鑰匙,方便她來縣城的時候過來住,她倒也來過一兩次,但這次卻找不見紀陽了,可她哪裡知道,紀陽早已被周子風餵了鱷魚了。

王棟邊聽她說邊看着窗外,他發現從這邊望出去剛好能看到對面樓的劉志國的房間,此時劉志國正光着上身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王棟心想你個二貨怎麼也想不到我現在正看着你呢,突然劉志國屋裡閃過一個女人的身影,這個女人身上穿着睡袍,頭上搭着浴巾,像是剛洗完澡,邊擦頭髮邊進了臥室,臥室拉着窗簾,劉志國也關了電視站起身關燈,然後進了臥室,過了一會兒又出來把客廳的窗簾也拉上了。王棟沒看見那個女人的臉,但看那女人的身影卻又覺得似曾相識,卻又想不出究竟會是誰。心想劉志國你個熊貨竟然偷偷摸摸的交上了女朋友了,改天一定要好好看看究竟是哪個女人這麼想不開。

鄭華傑看王棟一直站在窗戶旁沒有動靜,站起身說:“阿姨,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們還有事兒,就不打擾您了,您明天最好去公安局報個案,這樣也許會有些幫助,我們先走了。”

王棟聽他這麼說,轉回身來向紀陽的母親道別,看着紀陽的母親,心中又涌起陣陣難過。

兩人走到樓下,鄭華傑問王棟:“剛纔你站在窗戶邊看什麼呢,也不說話。”

王棟瞥了一眼劉志國的房間,說:“沒看什麼,走吧。”

鄭華傑看看手錶,說:“我們耽誤了這麼久,還去不去了?”

“去!”王棟斬釘截鐵的說。

兩人上了車,朝城西楊樹強家的方向開去。

天早已黑了,月亮也早已經出來了。

月亮或許是爲了烘托節日氣氛,這幾天總是又大又圓又亮。

月光光,照大牀,月光透過窗戶射進屋裡,這是一間臥室,面積有十五平米左右,白色的牆面上只貼了幾張外國裸體肌肉猛男和裸體豐腴美

女親密無間的海報,月光越過一張木質的方桌灑到大牀上,楊樹強正摟着老婆親熱,忽然感覺牀頭好像有人,起身一看,果然有一個黑衣人站在牀前看着自己和老婆,楊樹強心頭一驚連忙開燈,開燈一看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牀前這個黑衣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不胖不瘦,一身黑色夜行衣,連手上都戴着薄薄的黑色手套,身後揹着一把寶劍,一個猙獰的鬼臉面具戴在頭上,一根頭髮都沒有露出來,根本看不出真面目長的什麼模樣。楊樹強的心頭被恐懼籠罩着,他根本不知道面前這個黑衣人是什麼時候通過什麼方法進來的,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這種在武俠小說和電視裡纔有的情節竟然真真切切的發生在自己的臥室裡,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但是一想又不對,哪有人在和自己老婆親熱的時候穿越的,可這個黑衣人明明就站在自己屋裡,並且離自己不足兩米遠,想想自己在外面混的小心謹慎,也沒有跟誰結下什麼仇怨,這傢伙跟個幽靈似的突然出現在自己屋裡究竟是爲了什麼?楊樹強雖然害怕得說不出話,但腦子一直在飛速運轉,但他實在想不出來究竟誰會這麼跟自己過不去。

楊樹強的老婆見楊樹強起來開燈這麼久都沒有動靜,也迷糊着爬起來一看究竟,坐起來一看屋裡竟然站着一個可怕的鬼臉的黑衣人,嚇得她大叫一聲躲在楊樹強身後瑟瑟發抖的小聲哭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有鬼,屋裡有鬼,屋裡有鬼。”

楊樹強一拍她大腿,呵斥道:“哪裡有鬼,這分明是人裝扮的,別哭了。”他老婆被他這麼一訓斥,當真不哭了,只是躲在他身後不敢擡頭。

黑衣人拔出寶劍抵住楊樹強的喉嚨,卻並不說話,這的確是一把寶劍,劍長三尺兩寸,劍刃鋒利、削鐵如泥,劍身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接近劍柄的地方刻着‘無常’兩個字,由此推斷這把寶劍應該叫做無常劍。楊樹強心想今晚必定難逃一死,但死也要死個明白,壯着膽子問:“你是誰?爲什麼來殺我?”

“黑無常!”黑衣人的聲音沙啞陰冷,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楊樹強根本就沒聽說過有叫黑無常的人,心想自己也不可能跟他結下過什麼仇怨,問道:“我跟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爲什來殺我?”

“我只問一次,”黑無常冷冷的說:“瘦猴、耗子、狗子他們藏在哪裡?”

楊樹強聞言心頭一震,心想瘦猴啊瘦猴,你個龜孫子可真是害人不淺啊,竟然連累老子也趟你的渾水,只恨的牙根癢癢,但一想到周子風,便又冷靜下來,如果自己把瘦猴藏匿的地點說了出去,周子風肯定不會輕饒,於是心一橫,說:“不知道。”

黑無常不說話,右手只稍稍一用勁,劍尖已刺破楊樹強脖子上的皮肉,一道鮮血順着胸膛流下來,楊樹強痛的悶哼一聲,卻閉上眼強忍住不開口。

楊樹強的老婆從他身後爬出來一看此情形,嚇得連忙跪在牀上向黑無常磕頭求情,楊樹強睜開眼看到老婆這樣,大聲呵斥道:“不要求他,要殺要剮,隨他便是!”

楊樹強的老婆突然起身雙手抓住寶劍放到自己脖子上,哭着說:“你要殺就殺我,你放了我老公。”雙手卻被劍刃劃破,鮮血直流。

楊樹強看老婆捨命相救,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真不枉夫妻一場,患難之時見真情,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再怎麼着也不能因爲瘦猴、耗子、狗子這三個人渣而讓自己的老婆受到傷害,猛的一拳砸向牀鋪,心一橫,說:“好,我告訴你,你別傷了我老婆。”

黑無常慢慢收回寶劍,楊樹強下牀打開抽屜,拿出急救箱,找出刀傷藥和繃帶給老婆的雙手包紮傷口,雖然傷口不深,但畢竟是女人,皮薄肉嫩,所以雙手傷口卻是不少,然而這個女人卻又非常堅強,儘管傷口疼的她雙手不停的顫抖,竟是咬牙強忍住不發出半點兒痛苦的聲音,楊樹強雙手輕輕捧住老婆纏滿繃帶的雙手,竟心疼的忍不住掉下淚來,但想到黑無常還在屋裡站着,趕緊擦掉眼淚,坐在牀邊慢慢的說:“瘦猴、耗子、狗子他們就藏在城東十里的葦子坑,具體的門牌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只開車把他們送到村口,村裡有人開車過來接應,然後我就回來了。”

黑無常依舊冷冷的說:“我怎麼找到他們?”

楊樹強嘆口氣說:“周子風每天晚上都會派人給瘦猴他們去送新鮮的食物,有時候還會送幾個女人過去。”

“車在哪裡?什麼樣的車?”

“極樂宮後院,銀灰色的商務車,別的我真不知道了。”

黑無常還劍入鞘,走到木質方桌旁,緩緩的說:“若有半句說謊,或通風報信,有如此桌!”說罷右手輕輕拍在木質方桌上,竟沒有半點兒響聲,方桌依然完好無損,黑無常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楊樹強纔敢起身,繞着方桌轉了三圈,不禁啞然失笑,心想還以爲你有多麼牛掰呢,原來只不過寶劍鋒利了些而已,還拍桌子,嚇唬誰呢。他衝老婆輕鬆一笑,表情之中盡是對黑無常這一掌的不屑和嘲諷之意,用手一推方桌,剛要說話,方桌竟然嘩啦一聲碎落在地上,楊樹強和老婆兩人頓時驚呆,張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這方桌可是純實木打造的,就是拿刀劈碎也要費一番功夫,哪裡料想黑無常這一掌輕飄飄的拍下去,無聲無息,收掌之後方桌看上去依舊完好無損,實則早已被強勁的內力震斷。楊樹強也是練過幾年的武術好手,但他從沒見過這麼高深莫測的功夫,心想這一掌要是拍在他身上那後果真是不敢想象,嚇得直冒冷汗,倒是他老婆反應的快,大聲說:“樹強,我們趕緊跑吧!”

楊樹強點點頭,覺得老婆說的有道理,今晚黑無常必定要殺瘦猴他們,如果給周子風通風報信,黑無常必定會再找上門來,他臨走時露這一手功夫,就是自己再苦練一輩子也難以抵擋,如果不通風報信,瘦猴他們一死,周子風肯定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到時候自己恐怕也要難逃一死,想想自己這小半生雖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之事,但卻要爲了瘦猴這個人渣送了性命,實在不值啊,還真不如遠走高飛的好。兩口子迅速穿衣服,收拾好錢財細軟,他老婆還想再拉一個行李箱,楊樹強訓斥說:“別拉這些累贅玩意兒了,帶好錢和銀行卡就行了。”兩人剛要出門,突然院裡傳來撲撲兩聲,楊樹強趕緊示意老婆躲在牆角不要出聲,自己貓在窗戶旁向外探看,院裡竟跳進來兩個青年男子,這倆人正是王棟和鄭華傑。楊樹強並不認識他倆,但看着他倆並不像黑無常那樣武功高深莫測,但見他倆悄悄往自己屋裡摸過來,心想定是來者不善,於是輕輕打開衣櫃,從裡面輕輕拿出一把鋼刀並關了燈。他老婆見他拿出鋼刀,只道又是什麼人來尋仇了,嚇得更是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心想今晚怎麼這麼不讓人安生啊!

(本章完)